第309章 自我锤炼（上）
灵蛟殿内殿。
尽管灵蛟殿还未完全修复如新，但是这里已经基本恢复了破坏之前的模样，莫七沿着水池栈道走向中心的露台。蓝绮罗正端坐台上，一头白发曳地的小八也盘膝而坐。
“你来了。”
蓝绮罗缓缓睁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早已知道莫七会来。而小八见到莫七，没有了往日的老人头和精灵古怪，而是默默从露台滑向泛起白色烟雾的水池之中，只留两只眼睛乌溜溜地盯着莫七。透着一些惧怕一些复杂的光芒。
莫七在蓝绮罗身前两米处停下，躬身行礼，“见过蓝长老。”
“师兄临走前交代过我。现在，把衣服脱了。”
蓝长老不容置疑地命令道，这让莫七极为尴尬，毕竟对方是女性啊，直接就脱衣服……“我真实年龄老的都可以做你祖奶奶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
蓝绮罗一双凤目中闪烁起一丝戏谑来，这倒让莫七无话可说，只能咬牙，将身上的衣服除去，除了下面一条亵裤，什么也不剩。少年长期淬炼身体以及高强度对抗，所造就的强健体魄让他立刻就显得比此时年龄成熟了许多。
“嗯，很完美的人鱼线……”
蓝绮罗像是在欣赏一具动人的健壮体魄一般，饶有兴趣地评点道。
“蓝长老……”
莫七双眼黑线，咬牙挤出这三个字来。
咳咳！
蓝绮罗收起玩笑心态，食指隔空一点，忽然一道蓝色水流横空出世，夹带着汩汩水流之声朝着莫七旋绕而去。就在这时，莫七体内界脉一阵震颤，淡蓝色的四象幻水似乎受到了感应，在体内迅速逆流而起。
水能？！
莫七惊讶不已，他没想到蓝长老居然也是一位拥有异能的人，而且还是和自己相同的水能。
“控制住你体内的水能！”
蓝绮罗短促地声音发出，随即曲起中指与食指同时一点，“四品水月天！”
天蓝色的水流旋即将如同顽皮的人鱼一般，裹挟着莫七的身体从头到脚来来回回地。而莫七体内呼之欲出的四象幻水也在他的极力控制下暂时没有暴动，然而就像是忠实的手下一般，始终对体外那道水能龇牙咧嘴，似乎是在警告它不要有坏动作。
两股水能共同感应，这灵蛟殿内殿立刻像是地震一般发出巨大的震颤之声，水池之中的水流如同瑟瑟发抖的臣子，晃涌到了极点。
“凝神感应，体若泰然！”
蓝绮罗喝道，“莫七，催动身体力量配合我这水月天！”
莫七虽然不解，但是丝毫没有犹疑，立刻爆发自身力量，只觉原本结痂的身体肌肤骤然撕裂，一股股钻心裂肺的痛让他的脸扭曲起来。柔软温和的水流则包裹住他身体撕裂的伤处，随着旋转加剧，这种痛苦越来越轻，反而有一种体若通泰的舒服感。
如此数个时辰过去，身上的四品水月天缓缓散去，蓝绮罗更是常常吐出一口浊气，美丽英武的脸上满是汗水。显然她耗费了不少心力。
“你觉得如何？”
莫七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的身体那些因为竞技场之战而重新开始崩裂的伤口，血痂，统统淡去，虽然肌肤依然纤薄，但是已比之前强韧了太多。当即他再次躬身致谢，“莫七谢过蓝长老！”
“这可只是开始而已。”
蓝长老缓缓起身，高挑的身形扭动见熟女风韵尽显无疑，你若是说她此刻已是一个祖奶奶，恐怕只有瞎子才相信。莫七不由狐疑，如此美人儿，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单身了一辈子的模样？难道是眼光太高？
“我这八品登峰水的四品水月天具有愈疗的特性，可助你的肌肤扫除旧伤，但是却不能让你这新生的身体快速达到完美强韧的地步。你还需要在这固身池中浸泡些日子，至于需要多久，就要看你的身体机能了。”
蓝绮罗说着，单手朝着水池轻拍，就见脚畔池水一分为二，一道不停轻旋的水涡缓缓浮现。水涡中似乎夹有一些草药的气味。
“这里面有温青青临走前留下的固身草，想来她是料到了你即便重伤初愈，也敢让新生身体再度破损。下去浸泡吧，正好可以修炼师兄留给你的龙雷体，你这个身体状况实在是量身为龙雷体而准备的！”
莫七愣了一愣，老师连龙雷体的事情都事先和蓝长老说过了吗？
“别犯傻了，这固身池每一秒可都是耗费我的四品水月天，每天我至多能坚持十个时辰而已！你以为师兄就放心你这纸糊一样的身体去独自修炼变态的龙雷体么？”
莫七一听，顿时明白这一切都是范森交代好的，当下心中一阵感激，想起老师虽然话语不多，但是这份情却实实在在地弥漫着。当下也不再犹豫，纵身跃入固身池中。
“婆婆，蓝长老的八品登峰水你可曾听说过？”
莫七感觉到清凉的水流温养着自己的躯体，虽然初时有一些刺痛之感，但是随之时间推移，身体似乎是抵达了故乡一般。唯一让他不舒服的，是体内四象幻水越来越难以控制，似是要忍不住出去打一架。两种异能，都是天地间霸主般的存在，这种情况也确实难免。
“八品登峰水……水能志中排名第五，是一种具有神通的水能，从一品到八品，每一品的效用各不相同。就像此刻温养你的四品水月天具有愈疗效果，其余的品级则有攻击，防御，困阵等等效用，可以说是完美中的不完美的水能。”
“完美中的不完美？！”
莫七好奇地问道。
“你想想，因为兼具了多重特性，也就变得不纯粹，无论哪一品都无法达至巅峰。就像一个什么都会的人，却无一精通。但是八品登峰水有一个最大的特性，它是六大水能，甚至说是三十六种异能中最具有包容性的一种异能。后人曾分析水王之所以能震铄古今以一己之力融贯六水，就是因为有八品登峰水的存在。蓝绮罗并不是界师，但是却能极好地操控这八品登峰水，看来她是家族血液继承而来的。如今你拥有四象幻水也有一段时日了，对于水能的操控有了一些进步，但却很难说优秀，正好借此机会观摩学习，毕竟你们都是同一属性的异能。”
莫七点点头，就在这时，一个疏忽，体内压抑的四象幻水陡然爆出！
两股天地间至强的异能骤然相逢，灵蛟殿内的池水齐齐暴涨狂卷而起，犹如海啸一般令人咋舌。就如同山中的两只猛虎，容不下共栖之处。
“七品藏汪洋！”
就在这时，蓝绮罗单手隔空一绕，七道蓝色水流横空出世，将莫七的四象幻水团团包围。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四象幻水陡然一阵水波涌动，继而凝聚成一只淡蓝色的水虎。
水虎厉声嘶吼，似是警告又似是杀伐之前的咆哮，然而那七道蓝色水流连成一片，如同水墙一般将水虎困在其中。
吼——！
一声巨吼，水能凝聚的水虎爆发出惊人力量，试图冲破水墙，然而它的力量刚一接触到这片水墙立刻就如同泥沉大海一般消失。疯狂的水虎完全被激发出属于自己的傲气，忽而变作巨龙，忽而变作水凤凰，忽而又变成蛇龟一体的玄武。属于四象幻水的四大幻体一一进展，所制造出的巨大破坏力却在这道水墙下一次又一次被消弭。
终于，四象幻水凝聚成莫七的样子，累的躺倒在地上吐舌头喘气，看的莫七一阵额头青筋凸起。
水墙在此刻化作无限温柔的巨手轻轻抚摸着“莫七”，如同母亲抚爱孩子一半。似乎是感受到了这份始终无害的温柔，四象幻水又是一阵涌动，化作一尾淡蓝色的小鱼儿与这只泛着气泡的水之巨手嬉戏起来。
呼——！
莫七吐出一口气，见这家伙终于安定下来，一颗吊着的心终于放心，否则他真担心好不容易休憩好的灵蛟殿又要被被破坏掉。然而八品登峰水的玄妙也让莫七者实体会到了，即便如此暴动的水能也能够在它面前乖巧下来，这水能的包容性不是一般的强啊。
想到这里，莫七也就宽心了，当下不迟疑，将范森交给自己的黑色卷轴展开。
龙雷体：实则名为斩业体，乃是天下七绝身之一“九曜火罗身”修炼的必要前引之一，单独而论，也是一种霸道的炼体武学。所谓斩业，斩去一切罪业，方可达至新境。亦即，重生。修炼斩业体之人，需历经身体重生之劫方可修习，否则骨脉顷刻间化作一滩浓水！
莫七倒吸口冷气，这斩业体还真是霸道，不是重身之体修习就会化作一滩浓水！而身体重生又何谈容易？那是在死亡边缘幸运的被拉了回来啊！单这一项条件就苛刻的令人望而却步，不过自己却是机缘巧合，刚好达到了这种要求，不由长舒口气。
当即，莫七指尖轻点卷轴，登时一道灵光已经渗入意识之中。
“若想成功修习斩业体，还需历经恶业与善业的考验，否则无法达至大道。所谓斩业，亦是此种道理。”
脑海中一个若有若无的人声沉沉而来，似是在天边海角，又似在耳边淳淳。
“斩业……斩除恶业还能理解，可是善业也要斩除，那岂不是相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