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1章 爱恨交加
曹院长最终还是喝茶了，喝了一杯又一杯。
过了会儿，沈来到心。
“沈主任，你家宝宝的病好了，开心了？”曹院长问到。
“我哄了她一午，总算哄开心了。”沈擦把汗，给自己倒杯茶。
“你家闺女多大了？”
“快两岁了。”
“看你多幸福啊，这个年龄段的小棉袄最可爱了。”
“可爱是可爱，是皮。”沈啼笑皆非。
“想不到叱咤风云的你，也有搞不定的事情。”曹院长跟沈唠了会儿嗑，随后面色肃穆的进入主题：“我认为你提出的物理学树骨架非常棒，可谓从本质引领物理学者进入新的时代。但是，我仍觉得，你的那个海螺需要完善。”
“曹院长，愿闻其详。”沈当然清楚曹院长的研究方向，两人其实挺熟的，沈评科学院院士的时候，那时的曹院长在科学院高能物理实验室工作，他投了沈一票。
“暗物质在你的海螺，应该有一席之地。”曹院长开门见山，他当然要捍卫自己研究领域的前途，否则这辈子的学问岂不是白做了？
不仅曹院长白做学问了，他们这个版块的研究者全都一样。
虽然国内研究暗物质的物理学家数量少之又少，但总有人钻研这门学问。
沈抛出一个理论，国内的暗物质研究者全部下岗，问曹院长扎不扎心？
显然是扎心的。
如果曹院长的研究领域是没前途的，他这个燕大物院的院长还能当下去吗，他这个院士还有脸做下去吗？
后续可能还有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总而言之事关重大。
断人钱粮，如shā're:n父母。
沈不知道这个后果？
他当然知道，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很遗憾，曹院长，我认为咱们还是尽早放弃暗物质的研究吧。”沈也很直接，他觉得吧，长痛不如短痛，算千夫所指、横眉冷对，我也必须说出真相。小部分人也许会很失落，但放眼长久，利大于弊。
“没得谈了？”曹院长那个心塞啊，如果是个民科抛出一些“我不说你绝对不知道”的事情，曹院长压根懒得理他。
但是，发表震惊物理界言论的人是沈啊。
沈提了个建议：“换个思路，曹院长你可以在宇宙常数方面展开更深入的研究，您早期的研究方向是宇宙常数吧？”
“那是没得谈了！”在曹院长看来，沈是在劝他下岗再业，这是绝对不可接受的！
“哎，曹院长，曹老师，您不要这么固执行吗？”
“不是我固执，而是沈你太冲动了！这么大个事情，你事先有没报燕大学术委员会，有没和科学院学部通气？有没有组织国内物理专家内部研讨？都没有吧！你考虑过这个事件的后果吗？”曹院长逼问三连，越来越激动。
“曹院长，不要激动，莫要冲动。”沈给曹院长加茶水，心平气和的道：“我当然跟面通过气，否则我能开报告会，还直播？”
“这……面批准了？”曹院长惊诧了，突然之间有些慌。
沈：“批了。”
“哎……”曹院长苦叹一声，有种天要灭他的悲凉。
沈解释到：“这次报告会的主要思路，我跟面说过，口头汇报的。具体的报告件，倒是没有事先交去。不是我自卖自夸哈，关于弦论、超弦、论，国内研究进度最快、研究深度最深的团队，应该是我们心的物理团队了。这部分的报告内容，我们心内部评审过，所以直接公开报告会了。”
“沈主任，你们心有你和威腾，还有一堆专门研究弦论、超弦、论的精英博士，这部分的研究，全世界范围内你们也没对手，你们是最权威的那群人。关于这个版块，我没有任何意见，你们可以为所欲为。”
“事实证明，你们已经为所欲为了，在弦论、超弦、论这条战线，你们的理论超前性已远超当代应用技术，所以在这个领域，是白是黑，你们这群人说了算。”曹院长稍微平和了一些，毕竟沈是按规矩办事的，沈也在耐心的跟他解释这次报告会的来龙去脉。事业可以失败，可以输，但人与人之间的基本尊重必须到位。
“但是，那个海螺，你是不是应该提前跟学部的同事探讨一下？”曹院长还是有怨念的，他的怨念主要集在这个海螺。
“这个海螺您也见过了，它几乎涵盖了所有的物理学分支，如果事先开会探讨，学部的所有同事都得参加，好几百人呀！您也知道，关于理论体系的建立，可谓见仁见智，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你一句我一嘴，这会估计得开半年……开了半年兴许还讨论不出结果。”沈笑着摇摇头，他很清楚学部的开会风格。
学部的院士都做到了各自领域的领军人物，每位院士都有自己的学术思想和信念。
讨论一个具体项目，如某种前沿材料，那都得讨论好几个月，然后才决定是否立项、怎么立项、走什么样的具体技术路线。
讨论一套新的、颠覆性的理论体系，半年时间根本谈不完，估计得谈到下个世纪。
曹院士苦笑，他也了解学部的开会流程：“再让我看一眼你的海螺吧，让我死个明白。”
“首先，我必须澄清一点，您和您的学问不会死，您毕生的学术研究对我们依然有非常重要的启示。这不是客套话，您且稍安勿躁，来，再喝一杯茶。”沈打开自己的电脑，调取海螺原件。
这番话让曹院长欣慰不少，沈年纪轻轻挺会为人，一番诚恳的谈心让曹院长找不到继续发火的理由。
算沈在事业打了一部分人的脸，但沈在日常生活能做到，让这群被打脸的人不跟他彻底撕破脸。
电脑展示出海螺结构的树物理学骨架，曹院长死死盯着屏幕，这个海螺令他又爱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