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
相国寺附近有不少村落，相国寺是在城郊，不是在城里。即便如此，基本上每天都有香客过来，初一、十五尤为热闹。
肃王跟柳如心就是一块儿走着，正好看看沿路的风光。
两个人一起走走，也能说说话。
肃王自认为也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想着非得要多么华丽的约会，他认为简简单单才是最好。若是过于浮夸，怕是人就想着那些浮夸的东西，而不是想着彼此的感情。
“我在这附近有一个庄子。”肃王从袖中拿出了一张地契，“那边还有不少地，能种一些花花草草。”
“地契？”柳如心没有想到肃王竟然直接拿出一张地契。
“京城附近的庄子基本上都是有主的，要买地的话，可能就得去比较远的地方。”肃王以前在扬州的时候就是被柳如心养在庄子上，是养伤，那个庄子里的花花草草都长得极好。
司徒明远还知道柳如心种植那些花花草草就是拿来卖的，还有就是用来制作胭脂水粉的，他觉得柳如心那样挺好的。
他不觉得那些姑娘种了花草之后就不该卖，也不觉得那些姑娘就该做一些花草和胭脂给自家人用。
司徒明远人都要生存、生活，那就缺不了银子。
因此，司徒明远不是很喜欢听那些人说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不喜欢那些悬浮的东西，更喜欢那种现实一点的。
柳如心这种平时看上去似乎仙气飘飘的人，实则也是一个普通人，没有端着。
“是要去比较远的地方。”柳如心道，“原本还打算买些地，用来种植一些花草，王爷就送上来了。”
“就跟以前一样，叫名字。”司徒明远还是更加习惯柳如心叫到他名字，而不是叫他王爷，“可以先去看看。”
宁远侯府一行人则是坐上马车回去，她们坐在马车的时候，蒋三姑娘掀开帘子，正巧看到走到一旁小路的肃王和柳如心。
蒋三姑娘嘀咕了一句：真是命好。
蒋三姑娘觉得柳如心这样的女子就不配当肃王妃，身份够不上，可是司徒明远还是进宫求了赐婚圣旨。司徒明远没有那么受皇帝重用，又是贵妃的养子，不是贵妃的亲生儿子，肃王娶的王妃也不能比秦王强。
要是肃王娶了过强的王妃，那么贵妃就可能不高兴吧。
蒋三姑娘想着秦王是不可能娶她当正妃的，秦王必定要找母族强大的王妃。
“要是你早点回来，指不定成为肃王妃的人就是你。”蒋三姑娘看向蒋四姑娘，“可惜了。”
“不可惜。”蒋四姑娘道，“不是还有秦王吗？若是我早点回来，你就不能一直惦记着秦王。现在，我回来了，你还想着秦王……呵呵。”
蒋四姑娘根本就不可能随意上钩，蒋三姑娘说这些话，不过就是想让她去得罪柳如心。
“人呢，得有自知之明。”蒋四姑娘笑着道，“什么身份就做什么样的事情。总是想着往上爬，也许就掉下来了。”
蒋五姑娘就看着，反正她不可能嫁给秦王吧。
“这可不一定。”蒋三姑娘道，“要不努力一把，就怎么知道以后会如何。”
自打蒋四姑娘回到宁远侯府之后，宁远侯府之后就热闹许多。
宁远侯夫人不喜欢蒋三姑娘，她又想到蒋三姑娘可能是宁远侯的亲生女儿，她就更加生气。她得知老太太带着蒋三姑娘去相国寺，心情就不大美妙。
“好一个义女。”宁远侯夫人咬牙，老太太就不能忽略一下蒋三姑娘吗？
“老夫人就是做一下面子，省得让人觉得我们侯府对三姑娘不好，毕竟侯爷认了她当义女。”一旁的婆子道。
“那又如何，是她的外祖母换的人。”宁远侯夫人道，“那就是他们的错。”
“是他们的错。”婆子点头。
宁远侯夫人就不知道这些人干嘛要做面子，就算做面子，不也还是那样的吗？
老夫人考虑的比宁远侯夫人多，既然侯府已经认下蒋三姑娘当义女，还让蒋三姑娘继续当三姑娘，这就可以说明问题。
老夫人不可能再宠着蒋三姑娘，只不过就是做个样子，免得有人说他们故意折腾蒋三姑娘。在后院，折腾的方式多了去了，没有必要非得在表面上去折腾。
宁远侯还想着让蒋三姑娘嫁一个好人家，老夫人原本不想带着蒋三姑娘去相国寺，是宁远侯开的口，老太太才勉强答应的。
老夫人对宁远侯的举动不满，可她年纪老了，也做不了那么多事情。她在侯府待着，还得靠这些人养老，有时候难免就要妥协一些。
宁远侯府的大少爷回到家里，他原本在巡防营做事。宁远侯府以武起家，大少爷也从武。
“你祖母竟然还带着三姑娘出去。”宁远侯夫人特意跟大少爷说了这么一句。
大少爷是宁远侯夫人生的，是府里的嫡子。
“祖母也有难为的地方。”大少爷以前就多跟着老太太，他的品性更像是老太太，而不像是侯夫人和宁远侯。
大少爷跟秦王的关系还可以，还为秦王办事。
在原著里，大少爷后面出事身死，二少爷顶替他成为侯府世子。二少爷也是宁远侯夫人的亲生儿子，二少爷被宁远侯夫人和宁远侯宠着，心思也多点。
“你就是觉得三姐儿也是你妹妹，你就对她好吧？”宁远侯夫人道，“你弟弟就不像你这样。”
“您要我怎么说？”大少爷问，“说祖母的不是吗？”
大少爷不可能多说老太太的不是，他反而觉得老夫人不容易。自己的母亲看似拎得清，没有对蒋三姑娘好，那也是因为母亲觉得蒋三姑娘是情敌的女儿。
可能母亲还不知道，府里的四少爷也有问题。
大少爷知道蒋四姑娘不是他的亲妹妹，他又跟秦王关系不错，难免就问了两句。秦王也给他机会，就说四少爷身份可能不对。
可笑吧！
一个女儿不是侯夫人亲生的，可能是侯爷亲生的；一个儿子可能就不是侯夫人亲生的，也不是侯爷亲生的。
这让大少爷觉得非常可笑，也觉得侯府的秘密多。他不可能去问宁远侯，四少爷就是宁远侯抱回来的，若是四少爷真的有问题，那么宁远侯也有可能有问题。
宁远侯是少爷的亲生父亲，要是宁远侯犯大错，那么整个侯府都可能出问题。
大少爷就希望四少爷不是侯府的孩子就不是，不喜四少爷有复杂的身世。他不能问宁远侯，也不能去质问四少爷，就只能小心翼翼地，不能打草惊蛇，得暗中调查四少爷。
“又不是让你说你祖母的不是，你若是有空，也带你亲妹妹出去走走。”宁远侯夫人道，“你跟秦王不是走得挺近的吗？你妹妹之前受了那么多苦，也该给她找一门合心意的婚事。”
“她和秦王不合适。”大少爷皱眉，“她原先生活苦，也没有那么多斗争。要是您让她去秦王府，怕是她也补懂得如何争宠，以后的日子未必就好过。”
“她是秦王的表妹。”侯夫人强调，“秦王总会多照顾她一些。”
“这种情分很容易消耗掉。”大少爷道，“您就是不想让三妹嫁过去，想让四妹妹嫁过去。”
大少爷明白侯夫人的想法，“贵妃娘娘不喜欢三妹，秦王也不喜欢。便是三妹设法嫁过去，三妹也讨不了好。”
“谁知道能不能讨得了好呢。”侯夫人不大高兴，“你的亲妹妹，你总该帮一把。”
“再说吧。”大少爷没有再多说其他的。
大少爷已经成亲，他的妻子是伯府的千金，两个人成亲之后，目前还没有生有孩子。
大少夫人见夫君回来之后，上前伺候。
“祖母她们还没有回来？”大少爷问。
“还没有，估计也快了。”大少夫人道，“母亲今儿不是很高兴。”
大少夫人去给侯夫人请安的时候，就听到了侯夫人冷嘲热讽的话。侯夫人的脾气一向不怎么好，有时候还像是没有出嫁的刁蛮千金，大少夫人习惯了，就多忍着一些。
“母亲就是那个性子。”大少爷道，“她不喜欢的，她就不喜欢忍着。她也不是生你的气，是三妹。”
大少爷无奈，在这一件事情犯错的人，主要是宁远侯。大少爷忽然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他以前以为父亲很爱母亲，毕竟父亲不顾祖母的反对娶了母亲。
而现在，大少爷却认为他的父亲根本就不爱侯夫人，他的父亲曾经坚定要娶母亲，可能是有别的盘算。
“知道。”大少夫人道，“现在也好，三妹再来人要东西，也就不必给了。”
蒋三姑娘以前觉得大少夫人手里的东西好，看中大少夫人手里的东西，她就直接让人过来拿。大少夫人不给的话，蒋三姑娘还搬出宁远侯夫人，让大少夫人颇为难做。
蒋三姑娘变成了义女，侯夫人也不喜欢蒋三姑娘，大少夫人自然就不用多忍。
“四妹妹，你多顾着一点。”大少爷道，蒋四姑娘那就是肃王安排进府的探子，是为了来查侯府的。
大少爷想侯府最好没有什么问题，若是侯府真有问题，必要的时候也要大义灭亲，让侯府其他人能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