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他不是棋子
“利益的相互妥协固然能换来一个更加平稳的发展环境，事实上你们不说，我自己很清楚，现在这个时代早就不是二三十年前趁着改革开放的浪潮，英雄多出屠狗辈的时代了，因此在这个时代想要过的好，首先要学会守成，然后再是进取，道理我何尝不懂，只是这个过程太缓慢了，我虽然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但是如果保持眼前的发展速度不变的话，我或许能把宋家带向浙省，可是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浙省辐射南方？别说走出浙省，就算是在杭城宋家的大本营，我们宋家也未必就能说真的只手遮天，这个年头，哪里有什么人能做真正的土皇帝？无非就是彼此之间利益妥协，你给我点面子，我让你点情分，大家一起赚钱一起乐呵，见面了握个手喝杯酒说一声好久不见，安全是安全了，可何曾见得就能真的飞黄腾达？”
宋成林微微俯身凝视着刘能的眼睛，他的语气很平缓，完全不像是吐露出自己真正心声的那种该有的激动，仿佛在谈论今天的白菜又涨了一毛钱一样冷淡的语气却诡异神奇地饱含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这种神奇的力量让刘能有些错愕，可错愕过后随即，刘能就淡淡一笑，说：“我想我知道老爷为什么这么放心地把家族产业交给你了。”
宋成林摇摇头，玩味地说：“我爸可从来没有放心地把家族产业交给过我，哪怕是现在，他都没有彻底放心，就好像我能随时剥夺我给沈重山的一切一样，只要我爸愿意，他也能随时剥夺我的一切，他掌管了宋家产业十五年，我才刚接手而已，所以刘叔等我从这里离开之后十分钟之内你就会原封不动地把我跟你说过的每一个字都转述告诉我爸我也能理解并接受。”
宋成林的直白很容易让人觉得尴尬，而刘能没有马上去解释什么，甚至他都没有去解释的打算，停顿了片刻之后，刘能抬起眼说：“那么沈重山这枚棋子的用意是？”
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宋成林笑着说：“他不是一枚棋子，起码我并没有这么打算，刘叔你和他接触的时间久一些就知道了，我虽然也不了解他，但是我感觉的出来这个人和其它的一般人不一样，你可以很简单直白地告诉他你希望利用他，希望借他的能力给自己办事，只眼给出的价码合适，他会答应，可是要是你把他当作是一枚任你摆布的棋子，那么就要随时做好被这枚棋子砸到脚的准备。所以我更愿意把他当作是合作伙伴，互相利用也行，反正不是一枚棋子。”
刘能微微皱眉道：“这个人值得？”
宋成林轻笑道：“没钱没势却有勇有谋，一穷二白却有野心勃勃，心狠手辣而且敢作敢为，这样的人迟早都能成功，问题是能走到哪一步，而我就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走的更远，而我得到的则是他成功之后的丰厚回报，在这个过程中，用好了他，堪比大军十万！我相信我的眼光，直觉告诉我这一次我不会错。”
……
休息室里，神清气爽的沈重山打开休息室的门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整理刚因为激烈的肢体动作而扯乱的衣服。tqR1
而一直在门外面等着沈重山的经理一见门开了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快步走上来趁着门自动关上的间隙往里面看了一眼，却见到原本干净整齐的桌椅全部被推翻在地上，还有一根被砸断的椅子腿儿沾着血被丢在一边，更恐怖的是原本洁白的墙壁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猩红血迹，整个现场就如同一个刑场一样……还是刚行过刑的那种。
不会是打死了吧！？这个念头蹦出来之后经理的脸色都变了，他难以压抑自己惊恐地看着沈重山，要说沈重山霸气无比地把那个男人打了一顿还会罩着自己足以让自己投靠过去的话，那么要是沈重山直接把人给打死了，那就不是霸气而是傻气了，他现在想的就不是怎么投靠过去而是怎么报警……
“没死，充其量就是疼昏过去了，叫救护车吧，也不至于留下什么后遗症，顶多在医院躺个十天半个月也就差不多了。”沈重山仿佛是看出了经理心中所想，笑眯眯地说道。
刚还满脑袋胡思乱想的经理闻言一愣，随即有些尴尬地说：“好好好，我这就去叫救护车。”
“等等。”沈重山叫住了要跑开去叫救护车的经理，说：“这些事情让下面的人打个电话就行了，你在这里等着是有话跟我说？”
经理停下脚步，神色有些复杂和为难地看着沈重山，而沈重山也不着急，等着他开口。
良久，经理仿佛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咬咬牙说：“我想今晚请您吃顿饭，不知道您方便不方便……”
察觉到经理口中不自觉地带上的敬语，沈重山心情愉悦地说：“吃饭可以，不过地方我定。”
……
虽然随着杭城的城市现代化进程进一步加深，类似大排档这样贴近生活接地气的地方已经越来越少，但是只要愿意找，晚上稍晚一些总会能在这座大都市的大街小巷里面找到热气腾腾人声鼎沸的拍档，红色的篷布，简易的桌椅，所有的食材就摆放在门口，旁边是老板热火朝天地炒菜，老板娘热情地招呼客人，这样的地方虽然不上什么档次，但是肯定比大酒店要接地气要舒心的多。
沈重山选的就是这样一个排挡，没有多卫生也没有特别的美味佳肴，但是适合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声谈笑。
当有些忐忑的经理跟着沈重山来到这里见到这个排挡的时候是极力拒绝的，在他看来这一顿饭可不仅仅是请上司吃饭这么简单，更是关系到自己之后的站队前途，这么严肃的事情怎么能随随便便地就在一个排档里面解决！？这是看不起谁呢这是。
不过经理的抗议显然被沈重山无视了，熟门熟路地钻进了排档，那老板娘抬眼见到沈重山脸上就立刻露出了笑容说：“哟，这不是小沈吗？怎么今天一个人来了，你的小女朋友呢？”
沈重山哈哈笑道：“她有事我带朋友一起来的。”
这家排档是之前沈重山带着赫连秀秀经常一起来打牙祭的地方，菜品味道不说多好但是一直很地道，也不用担心地沟油，老板夫妇在这里做了二十年的生意，来这里的多半都是老顾客，为人豪爽大方，一来二去的，沈重山也就成了他们家的熟客。
“好嘞，老样子是吗？”老板娘眉开眼笑地说，打量了一下有些拘束地站在旁边的经理，心中很是疑惑这么一个穿着西装革履年纪都快大了沈重山一轮的男人怎么会是沈重山的朋友，不过开排档二十多年，什么牛鬼蛇神都接触了不知道多少的老板娘自然也不是多事的人，热情地把两人邀请进来，擦干净了一张桌子熟练地摆上餐具，立马就去准备上菜了。
“这里的味道不错，关键是接地气，酒店里的东西固然上档次一些，但是没有这个气氛，今天既然是我定地方就听我的。”沈重山笑眯眯地对经理说道。
事已至此，经理自然也不敢反驳沈重山，一脸干笑地坐下来，说话的功夫，老板娘已经拿着两瓶冰镇的啤酒和几碟下酒小菜过来了，放好之后就离开，沈重山打开了啤酒递给经理，经理吓得赶紧站起来双手接过，沈重山笑道：“不用那么拘束，我不在乎这些虚的东西，尊敬放在心里就行。”
经理点头苦笑道：“沈总，您的确和其他领导不太一样。”
沈重山哈哈笑道：“领导？我不太喜欢这个称呼，我也没想过有一天当别人的领导，说出来你也不信，就在昨天这个时候，我还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小到了根本没有人愿意看一眼的小人物，但是我今天却摇身一变成了你的领导？”
经理有些尴尬地低下头，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比较好。
不过沈重山也没有打算为难他，端着酒杯和他碰了一杯，仰头喝下冰凉的啤酒之后，沈重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说吧，你要找我说的事情。”
经理闻言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他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酝酿许久，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仰头连喝了两杯酒，有些低沉地说：“沈总，我不想再这样混下去了···我想要出人头地，我不想再和现在这样跟一条狗一样过日子了，我想要找个靠山！只要您接纳我，刀山火海，我张全福眉头都不皱一下！”
沈重山眉毛微微上挑，玩味道：“你都做到了瑞信国际大厦商场的现场经理，算级别也不算低，一年下来拿个十几二十万也挺轻松，有你说的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