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论道破画
陈禹的话一出口,引得这位神圣座下众多听道的妖族的不满,一个个朝陈禹怒目而视。
这些妖族奇形怪状,有狼首人身的狼族,全身绒毛,一对獠牙露在外边的虎妖,有头顶生角的牛妖……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其中就有青妖尊,此时他倒是人形,但他看着陈禹的目光显得非常的陌生,仿佛已经不认识陈禹了,但又带着一丝丝疑惑。
这些妖族,气息居然都极强大,不乏圣阶的存在,青妖尊在其中竟是一点也不出众。
即便知道这些只是虚妄,但陈禹面对这么多不善的眼神,也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就好像,如果不是这位神圣在场,这些强大的妖族会群起而上,将他撕成碎片一般。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高座的神圣口绽莲花,将道与理阐述出来,反驳陈禹所论,同时他伸手虚按,示意座下群妖安静,不要妄动。
陈禹先前说见群龙无首吉,是易经里的话,意在指出这位神圣只是虚妄,其存在于此是一种混乱以及不应该的状态。
而现在,这位神圣自比为太上,表示他的存在符合大道所指的无为,意指这一片虚空与天地本来就是如此,并不是因为他的存在而使大道改变云云。
陈禹冷笑,说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视而不见,名曰夷……”
“……”
二人不断出声,语速越来越快。
伴随着二人的话语,一道道灵气涌动着,虚空中形成了一道道交织的纹与理,天花坠下,草木疯狂生长,一朵朵曼妙非常的莲花在这山岳上出现。
二人的气势也不断碰撞,虽然没有直接交手,但已形成一种道争。
这是一番关于修行大道的辩论,随着二人争论的越来越多,陈禹周身气势却是越来越强,而反观那神圣气息却开始被压制。
到得后来,这位神圣脸上却是浮现出一丝慌乱来……他被陈禹的辩驳给压倒,却是争不过陈禹了。
陈禹此时却是已心中了然,冷笑起来。
这里的一切,除了青妖尊之外,都是虚妄,这位神圣阐述的大道似模似样,但终究流于浅薄。
而反观陈禹,本就有着龙魂记忆传承对大道的理解,自己后来也遍观道藏等道家典籍,加上自己修行的经历,对于修道一途的理解却非常人能及。
归根结底,这位所谓的神圣终究只是幻象而已。
“昔之得以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以以灵,谷得一以盈……”陈禹侃侃而谈,注视着这位神圣,冷笑着说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在这神圣越发慌乱的神色下,陈禹一弹指,张口吐声,一道道龙吟声高亢,在他身体中响起,汇于唇舌间,化作无尽惊雷:“天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复!”
他这话音一落,这一方天地中出现巨变,虚空开始崩塌,茫茫山河开始瓦解,恐怖的能量波动在天地间铺陈开来,不断扩张蔓延。
“不……”那神圣脸色骤变,发出惊慌的怒喝。
但声音才一发出,他自己脑后的光轮也是一层层瓦解,整个人化作薄雾开始流散。
聚集的妖族同时开始化作烟散。
青妖尊瞪大眼,清醒过来的他看着陈禹,喊道:“门,门主?”
“走吧!”陈禹摇摇头,抬手朝虚空一划,一道门户出现,他一步跨出门户。
青妖尊连忙跟上。
下一刻,二人出现在了白玉楼第四层的大堂之中。
“陈?”影魅君王惊喜的声音传来,说道:“你太厉害了,才一进去,就将青妖尊救出来了?”
陈禹颔首说道:“可没那么容易!”
他也不隐瞒,将此中经历说了一遍。
说这一遍的过程,也是陈禹梳理过程,了解这蜃云仙城的过程。
事实上,这画中的局面倒没有想的那么凶险,即便是辩不过自己,那位神圣也没有恼羞成怒,让门下的妖族弟子一拥而上……就这一点,就说明了这壁画并非是以杀人为目的,而是带着某种试探考验的意味。
换言之,这白玉楼虽然诡异,但未必就多么凶险。
而且,那位神圣所阐述的大道修行之法,也不仅是虚妄,若能领悟,对于进入此间的修士来说未必不是一种机缘。
陈禹的目光落在被破去的壁画上,却见壁画并未被毁,画上虽然归于混乱与混沌,但却在缓慢的变化着,似有无形的笔在缓缓作画。
这使得这幅壁画有重新恢复原先模样的趋势。
陈禹看着这一幕,微微一怔,低头朝第三层看了一眼,视线穿透过去,却见被青妖尊毁去的那些壁画都是在慢慢恢复着。
这地方极是神妙,如果不是顾忌着那蜃仙以及其他可能的凶险,陈禹倒不介意在这些壁画之中一一领略一番。
“你们守在楼道口,我去将他们带出来!”陈禹吩咐影魅君王和青妖尊道。
“好!”二人自是点头答应。
陈禹如法炮制,进入另一幅画中。
这幅画中,正在讲道的神圣座下聆道的,却是以人类修士居多。
之前随陈禹进入蜃云仙城的元婴修士闲星子便沉浸于其中。
陈禹听了一阵那神圣所叙的大道之言后,也和之前一般走出去,和这位神圣辩驳起来。
相比之前那一位,现在这位画中神圣对于大道的理解要精深不少,不过最终依旧在陈禹的喝问下化作雾气散开。
闲星子清醒过来,看着陈禹羞愧不已,恭声道:“陈门主!”
陈禹点点头,抓住闲星子,施展神通破开空间,回到现实中。
而后陈禹继续在另一幅壁画之中将剩下的名叫金炎子的五行宗修士给拉了出来。
但才从画中出来,陈禹忽心有所感,低头看向白玉楼一层,瞳孔骤缩。
在此时的白玉楼第一层大堂中,一个面容奇古的青衣男子长身立于壁画之前,正以手指虚点着身前的壁画,壁画中的内容似在随其手指的划动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