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顾深流回到家时，下意识看向墙上的挂钟。
  还不到六点，今天有个奢侈品品牌活动，8点左右，高竞会来接他。
  时间尚早，顾深流打开冰箱门，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视线又不觉落在了桌子上的杂志上。
  上面，江芋好似刚洗完澡，皮肤白里透红，好像还挂着水汽，整个人嫰得不行，像是能掐出水来。她裹着一身玫红的睡袍，真空上阵，整个人斜倚在懒人沙发上，动作撩人，而她脸颊红红的，嘴唇微微翘起，有一种介于少女和女人之间的独特诱惑。
  这圈子里性感的女星很多，平常她们拍照，顾深流从不会放在心上，可不知为何，江芋这张照片给他的感觉跟其他人的完全不同，少女的清纯感感和女人的性感矛盾地融合在一起，使得此时的江芋好似普通的邻家女孩，洗完澡后裹着浴袍就出来了，而他则仿佛那个拜访她家里的访客，无意中看到她的出浴的场景，心猿意马，被勾的七荤八素。
  顾深流又喝了几口水，才压下心里的火。
  他躺在沙发上，拿起杂志翻到江芋专访的那页。
  这是顾深流第一次看这类女生看的美妆杂志。
  从专业角度来看，这篇专访做的很简单，稿件的内容也不够采访他的那些杂志质量高，这篇稿件没有鼓吹太多东西，只是忠实地记录了江芋给自己化妆的过程，推出了“出浴妆”的概念，指出出浴妆非常适合中国的女生，适合约会、工作、上学各种场合。
  毕竟，出浴妆的目标是“有妆胜无妆”，让大家随时能保持刚出浴时那完美的状态，这才是出浴妆的追求。
  顾深流反复看了几次，才放下杂志。
  他径自走向浴室，把水龙头转向冷水方向。
  这丫头撩起的火，看来一时半会不容易灭了。
  而此刻的江芋当然不知道她的封面照撩了多少人。
  不止是男生，就连女生，也被她迷得差点改变性取向。
  江芋正上着微博，忽然收到了曾亚楠助理发来的私信：
  “江芋，您好，您拍摄封面的这期《微微》已经上市了哦，主编让我请你帮忙推一下，让大家去购买一下杂志。”
  《微微》对自己还算客气，江芋在模特这行是新人，名气不大，但曾亚楠给出的报酬却按照当红模特的标准来给的，虽然不是特别多，但江芋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诚意，再者，给自己的雇佣方宣传，是这个圈子里的惯例，就是明星也不能免俗。
  江芋回：“好，我马上宣传一下。”
  此刻江芋还在学校里，她用手机编辑了一下微博：
  “我们中国女生的妆容一直受日韩杂志影响，国内很少有能影响国人的杂志，《微微》是其中少有的中国本土杂志，感谢曾主编邀请我拍摄封面，并以我发明的“出浴妆”为主题，推出了这期杂志，出浴妆是我的一个新的尝试，我希望中国女生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妆容，成为一个清纯的小妖精。购买链接：……”
  虽然曾亚楠没让江芋帮助宣传，但江芋从杜雷斯那里得知，《微微》在淘宝成立了官方旗舰店，这旗舰店也一直是曾亚楠在主管，只可惜《微微》的旗舰店一直没能做起来，加上只卖《微微》杂志和杂志周边赠品之类的，销量一直不太好，江芋微博中的链接就是《微微》旗舰店的主页地址，没有人让她这么做，但江芋还是顺手把地址带上，也算是卖曾亚楠一个人情吧。
  这是江芋的为人处世风格，前世她就是这样，人大方、慷慨，只要别人需要帮忙自己会义不容辞，但同时又有自己的原则，也因此才能在娱乐圈混成这样的好人缘。
  江芋的微博刚发布，一堆人在下面留言：
  “出浴妆？不会又是噱头吧？这些杂志上的妆就很少有正常的。”
  “江芋，这是你发明的妆吗？好看吗？我刚才去小区门口的报亭看了，人家说这杂志卖完了。”
  江芋笑回：“是我发明的，卖完了？不会这么好卖吧？”
  “上杂志了？逼格越来越高了！啥时候上电视啊？”
  “大大，我买到这期的《微微》了，大大拍的封面好美，推荐大家去买，绝对是收藏级别的！”
  江芋：“谢谢。”
  “楼上说的是真的？很美吗？”
  “我也买到了，要不是下手早，肯定抢不到，建议你们想买的赶紧去买，不然肯定买不到！”
  江芋回了几条留言，便拿起书本去上课了。
  到了大三，课程已经并不紧张了，加上老师都是老面孔，前两年该学的又学的差不多了，学生们都变成了老油条，因此，教授也不为难大家，只要表现得不太过分，课就能上下去。
  这节课是服装cad制图，主要学的是电脑制图，原本这课程应该在机房上课的，谁知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教室排不到机房了，上课的周老师让大家带着电脑和插线板去上课。
  于是乎，江芋只好拎着她那台又笨又老的电脑，跟练举重一样，拎去了教室。
  “江芋，你该买台新电脑了，你这电脑又重反应又慢，很耽误时间。”
  江芋看了眼贝小小，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不想买呢？这破电脑昨晚卡住了，害得我做的效果图都没来得及保存就没了，气得我心脏病都要发作了。”
  “省省吧，还心脏病呢！”贝小小被她逗笑了。“那赶紧买台新的。”
  “这不是没时间嘛，等这周末就去。”
  “你可以试试网购。”
  “也对。”江芋虽然喜欢网购，但很少在网上买电子产品。“我今晚看看。”
  上课时，江芋早早完成了周老师布置的制图作业，便偷偷拿出手机打开京东，因为要制图，她依旧选用自己前世用惯了的苹果，毕竟苹果的电脑颜色色差小，较为真实，对于设计师而言，一点微小的色差都是致命的。
  她先买了一台imac寄去住处，又买了一台苹果air，原本江芋考虑pro，但想想，还是air轻，她平时在学校用比较方便。
  而后，江芋又买了一台新款的苹果手机。
  就这样，江芋很快点了付款。
  京东送货快，下午，江芋便收到了货，她下楼签收快递时，姚依依和同寝的几个女生走过来，见她买了台苹果电脑，姚依依远远看着，目光阴森。
  “依依，你说网上那个艾特造型师江芋真的是江芋本人吗？”姚依依的好友伍佳甜问。
  姚依依冷哼一声，不悦道：“谁知道呢。”
  “说实话，刚开始我都没敢认，要不是上面有江芋教化妆的帖子，有她本人的照片，我都不敢把那个微博博主跟江芋联系在一起，依依，你说怎么一个暑假的功夫，江芋的变化就这么大？”伍佳甜问。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整容了。”
  “整容？”伍佳甜想了想觉得不敢相信，“可能吗？大家都知道，江芋家庭不富裕，上学期还申请了助学金，她哪来的钱去整容？”
  姚依依闻言，这才说：“佳甜，这你就不知道了，像江芋这样的女生，为了钱是很难抵制住诱惑的，她又不像咱们，是城里人，从小就是家里的宝贝，她这样的就算学坏也不奇怪。”
  伍佳甜回味片刻，不敢相信地说：“你的意思是，江芋学坏了？不是吧？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这还用问吗？”姚依依打量着江芋的打扮，眼里闪过一丝妒恨，“你看江芋的穿着就知道了。”
  伍佳甜闻言，抬头打量正在收快递的江芋。
  今天的江芋把过肩发高高扎起，她的头发不硬不软，扎成一团，圈在那里，有点丸子头的意思，但又不像是普通的丸子头，普通的丸子头扎的太工整，略显呆板，可江芋的头发扎得很随意，加上细碎的刘海耷拉在脸上，有种慵懒随意的美。
  伍佳甜看得怔了一下，此刻的江芋是真美，不知何时，这个跟自己同学两年，毫不起眼的女生，从里到位都像是蜕变一般。
  “伍佳甜，你看她的穿着。”姚依依冷哼说：“她的衣服看似随便，但设计得很好，裤子的版型看起来也是大牌制作，我们都是学服装设计的，这种衣服一看就价格不菲，你说她怎么可能忽然间有这么多钱？再说了，她居然还买了苹果的笔记本，以我的经验，她要么是被男人包养了，要么就去做了外围女。”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说她怎么可能忽然变得这么漂亮……”
  伍佳甜听了这话，顿时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
  “江芋，不好了，出事了……”
  江芋正在午睡，却见贝小小抱着电脑，急匆匆跑了进来。
  舍友们都不在，贝小小这才晃了晃江芋，急道：
  “快别睡了！都这会了，你居然还有心情睡觉！”
  “怎么了？”江芋揉了揉眼睛，嗓音有些哑。“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我睡过头了？”
  “不是，才一点半，两点才上课。”贝小小急得拉着江芋说：“你快点起来看看，有人在网上告你状。”
  “嗯？”江芋这才清醒了一些，她下了床，打开网页，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服装系某同学实在不要脸，有钱买苹果电脑居然还申请助学金，请问是谁给你的脸让你这样骗国家的钱！”
  这个帖子是发表在申大的论坛上，申大的论坛对外开放，流量不错，加上这个帖子的标题很耸动，因此，这个帖子刚发表一个多小时，就有三百多条评论吗，当下就上了论坛的热帖，被置顶推广。
  江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个帖子明显是在说她，里面所说的“来自小地方、上学期申请助学金、开学跟影帝扯上关系就找不到北”这些词无疑都指向自己，她倒不怕别人阴她坏她声誉，她真正在意的是这个发帖人居然把自己收快递时的照片发到了网上。
  底下很多人愤怒地留言：
  “我靠！最讨厌这种骗助学金的人了！”
  “助学金应该给那些需要帮助的学生，能买得起苹果电脑的人应该不穷吧？这种人还领助学金，我是不能理解的！楼主应该告知学校，取消其资格。”
  “骗助学金不对，不过这女生身材很好啊！不知道脸长得怎么样？”
  “我知道楼主说的是谁，凡是服装学院的人都明白，她骗助学金是真的，希望学校给个说法。”
  见江芋看完，面色平静，贝小小不由着急道：
  “江芋，你倒是说句话啊，这帮人什么都不懂就在这瞎说，你上学期确实没什么钱啊！谁能料到做淘宝忽然赚了这么多呢？”
  江芋倒是没生气，她道：“人家说的也没什么不对。”
  “啊？你怎么还帮着发帖人说话啊，人家明显是在攻击你！”
  “我知道，只是她们说的也没错，我现在有钱了，确实不应该领助学金。”
  见贝小小急得眼睛都红了，江芋有些感动，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不过，你放心，这事我早就考虑到了……”
  当天，班主任进班级说事情，见班上同学交头接耳的气氛有些奇怪，不由问：
  “出什么事了？”
  一个叫程阳阳的女生站了起来，略显生气地问：
  “老师，请问你有没有关注网上的那个帖子？我们学校向来把助学金留给需要帮助的人，但很显然，能用得起苹果电脑、手机的人，不属于需要帮助的那种类型，这种人怎么能领助学金呢？这不是骗钱吗？”
  听了这话，江芋坐在座位上动都不动，继续在速写本上涂涂画画。
  而姚依依则勾起唇角，露出志在必得的笑。
  班主任愣了一下，这才想到网上的那个帖子，她看了江芋一眼，只见江芋面色不变，好似全班女生攻击的人不是她一样。说实话之前她因为听信了谣言，对江芋也有些偏见，但自从江芋前天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她的偏见就从心里打消了。
  她道：“你说的是论坛上的帖子？”
  见所有同学都盯着她，班主任继续笑道：
  “首先，我很高兴大家都这样有责任心有荣誉感，把助学金留给需要帮助的人，这是必然的，我们身为申大的同学，也有监督义务。程阳阳问我用苹果电脑手机的人是否属于被帮助类型？我的答案是否定的！凡是用得起较为贵重衣物的人，当然不符合领助学金的条件。当然，大家心里有数，帖子上的那个人说的是江芋，但是，大家真的误会江芋了……”
  听了这话，姚依依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她皱眉道：
  “班主任，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误会！她明明有钱还骗助学金，这是误会吗？难不成你也收了她的好处要维护她？”
  班主任被胡乱指责，有些不悦，这才有几分明白，江芋为什么会被她们孤立。
  她耐住火气说：
  “我之所以说你们误会江芋，并不是说她领助学金的事情是对的，事实上，在这个帖子发布的两天前，江芋已经跟我说过，要退回助学金，把助学金留给需要帮助的人。”
  “什么？”姚依依一怔，忙道：“我不信！”
  班主任略带深意地扫了她一眼，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表格对准全班同学：
  “我今天来就让江芋填写放弃助学金的表格，院里已经把她的助学金奖给了班上的另一个同学。”
  “什么？”姚依依皱眉。
  这时，一个叫周舟的男生站了起来，他看着姚依依说：
  “三天前，江芋已经把助学金让给我了，怎么？你们宿舍住的那么近，她没告诉你这件事？”
  姚依依面色一白，差点站不稳，要知道帖子的事情是她一手挑起来的，几个同学也在她的煽动下，针对江芋，现在却告诉她这事纯属是乌龙，这不是打她的脸吗？要她以后在同学间怎么混？
  而江芋……姚依依看了江芋一眼，却见江芋始终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之前她还以为对方是理亏不敢为自己说话，可现在，姚依依忽然明白了，江芋这哪里是理亏，明明是早就掌握了先机，却看着她这样蹦跶，在同学们面前出尽了丑。
  姚依依的指甲掐入肉中，眼睛死死盯着江芋。
  而江芋却恍若不知，她放下画笔，唇角微勾，这才懒懒环视了吵吵闹闹的课堂一眼，好似才听到她们的吵闹一般。
  她看向姚依依，一脸无害地微笑：“依依同学，你说完了吗？”
  啪啪啪！隔着几张桌子，姚依依却仿佛听到了打脸声，江芋明明什么狠话都没说，可她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什么是杀人的最高境界！这就是了！杀人于无形，就连姚依依都佩服江芋的功力。
  江芋说完后，微笑着看向班上的女生。
  “既然依依同学说完了，那就让我们继续上课吧？毕竟，我花钱来学校是来听课的，可不是听依依同学演讲的。”
  啪啪啪啪啪！姚依依隔空感觉到无数的巴掌。
  底下一阵窃笑。
  服装学院男生本来就少，大家对姚依依的做法本就不喜欢，脸上多有不耐，但女生大部分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江芋打了个哈欠，颇有些不耐地说：
  “老师，快上课吧！大家时间宝贵，千万别因为个别人挑事而浪费大家的时间。”
  她这话引得男生共鸣，大家纷纷道：
  “姚依依，你想挑事可以下课再单独去找班主任，我们还要上课呢！”
  姚依依闻言，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早就等在门外的周老师进了门，他看向底下的众多学生，心里却有了思量。
  当老师多年，他自然比谁都清楚，学校是个斗争很多的地方，为人师表的老师和朝夕相处的同学，时刻都会有斗争，孤立同学的事情他也看多了，也早就听说这个叫江芋的女生被人孤立，之前他对江芋的印象不深，只记得这个女生有点不爱说话，可今天看江芋的表情，他却把这个女孩记在心了心上。
  被人污蔑却压根不放在心上，连看都不看对方，像是压根没把这种挑衅当回事，这心胸和洒脱劲儿倒是做大事的。
  周老师忽然想到自己年轻时有个要好的同学，就是因为校园暴力跳楼自杀了，心里对江芋更有好感。
  他忽然想到，电视台的老同学联系自己，让他推荐一个得意门生去参加时装设计节目的事。
  也许，他可以考虑一下江芋？不过，还是找机会测一下对方的实力吧！
  周老师边想边打开电脑。
  江芋根本没把这个小小的插曲放在心上，当晚，她走进宿舍的门，原本吵闹的宿舍陡然安静下来。
  江芋恍若不觉，她径直走到桌前，正要打开电脑，却听电话响了起来。
  是曾亚楠打来的。
  奇怪，这么晚了，曾亚楠打电话来做什么？
  江芋接起电话，只听曾亚楠在那头激动地说：“江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江芋有些疑惑，什么样的好消息能让主编曾亚楠都激动成这样？
  “怎么了，曾姐？”
  曾亚楠笑得合不拢嘴，她道：“江芋，姐要好好感谢你，谢谢你在微博上推荐了我们杂志的旗舰店，这不，因为你的推荐，我们旗舰店的所有宝贝都卖脱销了，就连售价180元的去年全年杂志12本套餐，都卖了5000多册，所有单品全部售完，以你为封面的这期杂志，更是10分钟内就卖完了，你的粉丝催货催的厉害，都问客服什么时候能上架，我原本想调点货供网络销售的，谁知道一打听，才知道我们的这期杂志根本供不应求！今天刚上市，但全市所有的书店、报刊亭都卖光了，他们打电话来追定杂志，杂志社接电话接的头大，可我们哪来的货给他们？这期原本就加印了10万册，没想到还是不够。”
  见她高兴，江芋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她笑道：“那恭喜曾姐了！”
  “谢谢你江芋。”曾亚楠有些感慨地说：“姐真的要感谢你，其实我们杂志很多年没有这样的销量了。”
  江芋怔了一下，确实，在如今电子书盛行的大环境下，纸媒的路越来越难走。
  “现在电子书盛行，杂志社纷纷倒闭，有许多杂志社甚至发不出工资，一直拖欠作者稿费，《微微》因为做的早做的大，里面涉及的广告多，还能勉强维持，即便如此，杂志社也开始找出路在做电子书这一块。说实话，我入行20多年，看着纸媒一天天走下坡路，自觉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也许是我自己固执吧，至今我仍是坚持看纸书，我不希望我将来的孩子看书只能对着电脑，但我一个人坚持没用啊，杂志的发行量上不去。”
  听了这番话，江芋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确实，纸媒的路越来越窄。
  “我好像听说《微微》的发行量一直都不错？”江芋之前去查过，发行量挺大的。
  “那是以前了。”曾亚楠自嘲道：“杂志为了让广告方投钱，公布的发行量一直很虚，有的杂志实际发行量连2成都不到，我们《微微》算好了，最起码没倒闭。”曾亚楠说到这话，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江芋见状，笑着说：“姐，明明是说开心的消息，你怎么伤感起来了？”
  曾亚楠这才高兴道：“说得对，明明该高兴啊！江芋，这期杂志需求量高，现在初步统计，至少有20万册的订货量，咱们杂志社决定先印30万册去市面上销售，再追印一部分放在旗舰店、当当这类平台上卖。”
  “这样蛮好的，希望《微微》能好起来。”
  “这是托你的福！”曾亚楠简直是爱死江芋了，“对了，江芋，下期稿件约起来！”
  “啊……”江芋想说她真的很忙啊。
  “江芋啊，姐就靠你了，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我们杂志社倒闭吗？”
  江芋咽了口唾沫，颇为无奈地笑笑：“看来我责任重大啊！”
  “可不是嘛，你就是我的幸运星！”
  最终，曾亚楠私信江芋，说这期的杂志最终追印了30万册，即便印了这么多，也没够卖的，杂志一上市就再次脱销了，不过杂志社不打算再追印了给经销商了，打算追印一些留曾亚楠网上销售。
  因为江芋的推荐，旗舰店当天的销售额过200万，杂志社激动坏了，狠狠表彰了曾亚楠一次，并明里暗里授意曾亚楠，抱紧江芋这根大粗腿。
  从杜雷斯那听说这个消息的江芋，简直是哭笑不得，她的腿明明很细好吗？
  与此同时，出浴妆是真的火起来了。
  刚开始江芋只知道杂志卖得火，但等江芋和杜雷斯街拍的时候，这才发觉，街上不少女生都画着出浴妆。
  许多人也在网上留言：
  “江芋大大，杂志我看了哦，大大真的美得让人嫉妒呢，不过大大的出浴妆有两个步骤我不太明白，能不能请大大解答一下？”
  “大大，出浴妆我把我不好尺度，大大能不能开个直播呢？”
  “江芋大大，你敢开直播吗？敢吗？敢吗？会不会是见光死？”
  江芋认真地思考起他们的建议来，直播？是啊，与其这么辛苦地制作长微博，倒不如开直播来得省事，最重要的是，这一世，她很想把出浴妆给推火，因此，直播教化妆，可以再给出浴妆的爆火添把火。
  想到这，江芋从网上购买了专业的直播设备。
  有人会疑惑，直播也需要重新购买设备？不是直接用手机就可以了吗？
  那江芋会告诉你，你out了，有些网红，在直播时是mini型的，结果一曝光，粉丝们看到真实长相差点没哭死，咱们mini的主播咋变成plus了呢？那小细腿怎么变大象腿了？白皙的皮肤怎么长了满脸麻子？高鼻梁怎么变成趴趴鼻了？
  这都得益于专业的化妆手法和专业的视频设备。
  化妆方面江芋是专业的，那么，只要搞定视频设备，就ok了。
  有人会说，江芋长得这么美，还需要搞这些虚的？但江芋觉得，谁会嫌弃自己太美？
  于是，江芋特地去网上搜了一圈，最终把一个美颜补光灯和专业支架加入了购物车，这种美颜补光灯是圆形的，可以夹在手机上，这样一来，会让你的脸变得更柔和，有ps的效果，而打光的重要性不需要赘述，看韩剧女主角和中国剧女主角的差别就知道了。
  而支架则让江芋解放双手来化妆。
  下单后，江芋咨询了卖家，虽然是同城发货，但也需要明天才能到。
  江芋正好收货后回出租屋用。
  睡觉前，江芋又翻了翻微博，只见一个名为艾特蹬等邓登瞪凳的网友问：
  “大大，这个夏天我去海边玩被晒得跟黑炭一样，偏偏我是学生，没什么钱，你能不能说说哪些美白产品好用呢？贴黄瓜可以美白吗？还有，我要不要直接去打美白针？”
  下面一堆人附议，叫江芋介绍美白的方法。
  江芋这才发觉，中国很多黑底子的姑娘想要美白，她认真地想了想，美白和瘦身确实是很多女生一身的大计，于是，她开始编辑微博：
  “很多人以为贴黄瓜能美白，其实贴黄瓜不仅很难达到补水美白的效果，反而很容易让皮肤变干，我也不推荐打美白针，美白针虽然白得明星，但副作用更是明显。想要美白，除了食补外，最好的方法就是涂抹美白的护肤品，而市面上的几款美白护肤品，我测评如下：
  1、sk2小灯泡精华，号称能让你白成一道闪电，说闪电有些夸张，但白成电灯泡还是可以的，不然为啥叫小灯泡？坚持用可以让面部皮肤至少能跟大腿内侧一样白，甚至更白，可淡化痘印，但偶尔会刺痛，敏感肌慎用。
  2、资生堂有几款美白精华，其中珀翡精华要比新透白美肌的效果好点，润白不干燥，用完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3、大创美白精华。这款美白精华十分白菜价，大创在日本号称10元店，小瓶的十几块钱就能买到，牛逼的是美白效果还很好，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直接用来涂身体，这个价格，涂全身都不会心疼。
  除了以上外用美白产品，pola、fancl、beblanche等品牌的美白丸相对安全，但也意味着见效慢，如果真要我推荐，也许我会推荐beblanche，价格适中效果又好，只是所有入口的东西都需要谨慎对待哦。”
  发完这条微博，江芋趁这条微博疯狂转发的时候，又转发该微博并留言预告：
  “亲们，很多人不会画出浴妆，江芋决定直播现场教你们画，明天晚上8点，我们不见不散哦。”
  发完，江芋便洗漱好睡觉了。
  她睡的香，却不知无法入睡的顾深流正在刷微博，他一刷新，只见江芋发了两条新的微博。
  顾深流点开一看。
  明晚8点直播化妆？
  他沉思片刻，拿起手机编辑了消息。
  很快，高竞收到了一条来自顾深流的微信：“取消明晚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