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下落
最终，军装男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和凃雄霸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他又不傻，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的秘密，搭上自己的自由，你是傻子才会做出来的事。
凃雄霸依旧站在院子里，身上披着一件羊毛大褂，看着远处正在训练着的年轻人。
许久之后，他的双眼似乎失去了焦距，用只有他自己听的到的声音喃喃道：“要是那个孩子还在，现在应该也是这个年纪了吧。。”
又过了许久，一阵冷风袭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屋。
回到书房，一股浓厚的古书味儿飘逸在空中，空气略微有些干燥，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他悠悠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那本翻阅到三分之一还不到的书，开始阅读起来。
像他这种粗人，以前都是扛着枪杆子走过一生的男人，此时却拿着一本哲学书开了起来，这是以前的他怎么也想不到的结果。
就在他正要进入书里的世界，沉溺进去的时候，他桌上的那部十多年前的老旧式电话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凃雄霸叹了声气，直接拿起电话道：“喂？”
电话另一边急促的道：“老头子！我有个大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听了可千万别激动啊！”
凃雄霸直接翻了个白眼，臭骂道：“老子我正看书你，你个王老头今天要是没什么正事，我就上你们家，拆了你家大门！”
打电话来的不是别人，赫然是他的老战友王中林！
王中林和凃雄霸不一样，自从国家慢慢实行改革，走入正轨之后，他就渐渐地退休了，如今也落得个清闲。
否则以王中林的身份，如今的地位和人望绝对可以和凃雄霸平起平坐。
要不是因为他走了之后，凃雄霸一个人担起了国家的重任，他内心有愧，他早就跑回老家去挖地种田了。
所以一般比较闲的王中林就总是喜欢给凃雄霸打电话。
比如吃个午饭，要打个电话问他吃饭了没。
吃个晚饭，要给他打个电话问他刷牙了没。
洗完澡后，还要打电话问他睡着了没。
反正一整天，他都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按时给他打电话骚扰他，有时候凃雄霸甚至都懒得接，一听是他声音就直接挂掉。
王中林嘿嘿一笑，说道：“你个老头子，说了是大好的事，怎么可能不是正事？我王中林哪一次给你打电话不是因为有重要的事？”
凃雄霸咬了咬牙，听的恨不得想喷他一脸。
你丫的哪一次打电话来是有重要的事，你丫心里没点什么数吗？
王中林见他不说话，也不继续调侃了，直接说道：“我这里得到的最新消息，我们可能找到你的亲生...孙子的下落了。”
凃雄霸一下猛的从椅子上站起，大脑直接当机，似是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前方。
“老头子？...喂？听得到吗？喂？汗，这什么破电话啊，还没用几年，这就坏了啊。哎，看来得让我那小子给我新买一个了，不过这两天该怎么打电话骚扰那个老东西呢。。”
凃雄霸：“.....你说是我孙子，他是个男孩儿吗？”
电话另一边，王中林一惊，咳嗽了两声，“咳咳！原来没坏啊，我还以为这破玩意儿坏了呢。”
“没错，你上次不是把孤狼借给我们了吗？可以说不愧是孤狼，比我的人要优秀太多了。根据以前留下的蛛丝马迹，半年的时间，就查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凃雄霸没有太惊讶。
孤狼的实力在整个世界特种部队的排名里里，也算是排的进名次的。但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所以就算是孤狼，想必花半年找到蛛丝马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凃雄霸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坐了回去，但一直发抖的手和脚却出卖了他。
“他...过的好吗？”
短短四个字，凃雄霸心里却百般滋味。
他第一句话问的并不是他叫什么名字，他在哪儿，而是他过的好吗。
就是因为他不能，不敢去问。
他怕他知道了之后，会不顾一切的去找他。
但是他没有资格。
整整二十六年，他没有找到他，直到几年前他才知道了他的存在。
在这期间，他没有一天尽到过一个做爷爷的责任，没有为他付出一点点的关心、关爱，在这个时候，他又怎么能恬不知耻的跑到他身边去，告诉他，他是他爷爷呢？
然而，电话另一边的王中林却说道：“这个你孙子到底是什么人我们现在还没查清楚，不过我们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孤狼他们根据之前的一些记录，找到了当时刚进医院实习的一个护士，然后根据那个护士的口供，我们找到了一个叫张姐的人。他是当时医院里的主管，知道医院当时所有人的档案。”
“虽然那个主管的年纪不小了，但因为当了几十年的医院护士，对那些当年的同时记忆很深刻，所以给我们罗列了一些他记忆中那些人的信息。”
‘我们跟着这些信息挨个排查，终于在上周，我们找到了当年突然消失辞职的一位护士。通过这位护士我们再一次得知，当年，瑾莹杉产下的第二个孩子确确实实是个正常的小男孩儿，并不是死胎！那个死胎，是她一个同事被逼无奈才去调换了的！’
凃雄霸：“！！！！”
王中林宽慰的笑了笑，说道：“你的孙子被抱去给了另一户人家，虽然那户人家已经很难查到了，但老头子啊，你们凃家还没绝后，没绝后啊！”
凃雄霸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言语自己此时的心情。
只有两行眼泪缓缓从眼中淌落。
他原本一直在搜查着自己那个未知的亲生孙子或者孙女的下落，但仅凭那一点点蛛丝马迹，根本查不到什么东西。
在时间不断流逝中，他找到那个唯一的亲人的可能性也越来越渺小，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
但如今确定了，他还有个孙子，还活在世间的某个角落！
他一只手按住眼角，擦了擦眼泪，脸上却不由得笑了。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找到他很重要吗？
不，对于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只要能直到他如今，还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这对于凃雄霸而言，就是一种无比宽慰的救赎。
他还有孙子，他的孙子，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