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八章天外之天
“大人，耶梦加德到底是什么？”
看一看前方带路的肖云海，望着远处深邃的浓雾，感受着独属于永恒之海的恐怖气息，封囡囡心中一动。
她的远古记忆，虽随着血脉传承下来，是白虎一族无数先辈的积累，在监兵神庙守候的是几万年里，也就将有关龙胤的那部分融汇，剩下的还未觉醒。
浮生的远古记忆确是不同，那是他的前世龙胤一生积累，亲眼目睹，亲身经历，随着《究极真解》被彻底炼化，早已完全觉醒。
“你不知道，这也不怪你。因为即使对于我而言，耶梦加德也是传说中的存在。”浮生沉吟一番，道：“典道史册，始于始祖人族，但很少有人知道，在始祖人族之前还有两个种族，它们的兴盛与衰落，虽不如后来的始祖人族，却也是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因为某种原因，它们的存在被历史所遗忘，但或多或少，还是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其中一个，便是天魔吧。”花落尘若有所思，“我教中一位长老，当年曾是神木宫弟子，据他所说，神木宫中有一只天魔。”
“恩。”浮生点点头，“天魔的存在，不可能被彻底抹去。除了这个种族如今还存在于天地间，天魔女王紫萱，以及始祖神王，这些曾一手引导天魔兴衰的强者，其存在就证明着这一种族的存在。”
浮生对于这段历史，也是一知半解，大多源于天魔古琴，毕竟在那遥远的时代，人皇伏羲都不曾降世。
想起天魔古琴，无法避免的，就要想起月倾颜，浮生索性话锋一转，道：“而另一个，就是海王的王者，亚特兰蒂斯。关于这一族，史册典藏中并没有多少记载，因为他们的存在与如今的诸天万域，并没有什么联系。换言之，他们真正被历史所遗忘，被抹去，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可大人你还是知道他们的存在。”封囡囡不解。
虽然奈何桥下有一位海王，掌控着来自亚特兰蒂斯的力量，但他也不知道耶梦加德的详细。
“那是因为，耶梦加德和我一样，都是走天之左道。”浮生权衡再三，还是说出这句话，“不是太古轮回道，而是天之左道。作为天道的造物，它不甘于自己的命运，它背叛了，所以活到了现在。”
这些内容，也是在浮生进入永恒之海，搞清楚帝河的阴谋后，才有了定论。
“天工造物！”
浮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抹苦涩，“今天的玄黄大世界，当年的天域，在诸天万域中是极为独特的存在。它躁动，它不安，它就像世界的病瘤……”
说到这里，浮生灵光一闪，瞳孔猛缩，“不！它更像是世界的另一重人格！像月倾颜、云水柔、苏慕白、玄无忌那样的人格！一旦无法抑制，玄黄大世界就会成为新的天道，新的主宰！”
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做出这种推论，但身怀始祖圣印，目睹亘古魔域存在的浮生，绝对有这种资格。
更何况，他和月倾颜是那么的亲近。
“大道法则与典术神通，只是程度的深浅。月倾颜与那些人格的博弈，亦是玄黄大世界与天道抗争的缩影啊！”
浮生感慨过后，迅速平复心情，继续道，“天魔的诞生，是天道始料未及的，还好当时它收下了第一位信徒，始祖神王。初生的九重天，很快就瓦解了天魔一族，并将之奴役。在那之后，天域又孕育了新的物种，亚特兰蒂斯族。傍身于大海的他们，比天魔更加强大，显然九重天的神邸并不是他们的对手。在这样的背景下，耶梦加德应运而生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
先天八卦镜中，帝寒羽的声音透着些震惊，想来他也为此调查过，得到过相近的结果。
以裁决之刃的地位、资源，加上帝寒羽的手腕，得到这种结果并不意外，但浮生仅仅凭借着蛛丝马迹就推算出亚特兰蒂斯的存在，推理出耶梦加德的诞生，恐怖如斯！
浮生却不理会，自顾自的说道，“耶梦加德，世界之蛇，冠名以世界，并不是因为它承载着世界，而是为灭杀天域生灵而生的它，庞大的体型正好可以围绕天域一圈，封锁这个唯一存在着变数的大世界，以保天道永恒。从亚特兰蒂斯族消失来看，世界之蛇是成功了。但从始祖人族的出现来看，天道也失败了。”
“大人是说，世界之蛇脱离了掌控？”封囡囡已震惊到无以复加。
“显然，天域也是有思想的，基于第二次失败，世界之树诞生了。以万木之首，生生不息的象征，贯穿天地的建木，上达九天，下至九幽。像世界之蛇一样的存在，支撑着天域，守护着始祖人族。”
浮生说到这里笑了，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并不是孤独的。
“可惜，始祖人族也没能逃过灭亡，哪怕有人皇、圣母和典宗这三位强者的守护，在世界之树被伐断的那一刻，始祖人族的时代终结了。以防天域再孕育出强大的物种，天道索性以始祖人族作为蓝本，削减了寿命，限制了力量，剥夺了潜力，创造出比始祖人族弱小百倍的人族，让他们作为这个大世界的主角，苟且偷安。”
花落尘在震惊过后，以自己的认知，补全了浮生的描述，“因此，天域落幕了。但九重天也没有得到安宁，神魔之战与人神之战，让他们意识到玄黄大世界仍旧具备反抗的力量。为了进一步压制人族的作为，他们又以刀兵、风火、天雷劫，限制人族的天赋。另一方面，则是对人族曾经的战友四灵族，赶尽杀绝。殊不知错打错着，被放逐的四灵族遇到了当年的世界之蛇，而你，作为人族抵抗军的后裔……”
“没错，这就是宿命！”浮生朗然一笑，“好一个轮回，好一个因果！”
浮生知道，当他得到命字血晶，甚至是当他第一次催动宿命之力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然开始了。
虽然没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世界之蛇潜伏在永恒之海，并且活到了今天，显然是它逃了。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大人，就在这里。”
浮生感慨之际，前面的肖云海停下脚步，指着一条狭窄的缝隙，道，“当初，执明大人的带领下，我们就是从这里逃出来的。”
“好，我知道了。”浮生心念一动，立刻将众人收入到奈何桥。
花落尘是个例外，因为她并非轮回信徒，灵魂深处没有轮回烙印，虽说浮生也能以强迫的方式将她镇压在典器空间，但作为朋友，还是要征求一下对方的意见。
“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恐怖的，我想我可以的。你放心吧，我逃跑的本事虽不如你，却也不差。”花落尘感受着从裂缝涌出的气息，却没有丝毫松懈，作为一位典成境二星的王者，危险与安全的定义已经无比复杂。
“看来这也是宿命。”
浮生心中一动，“历史如车轮滚滚，即使是四象宗的那些家伙，承自四灵教，源于四灵族，也没有机会陪我走到这里。却是你，烈阳教的圣堂武士，跨越重重障碍一直走到此刻，说明在冥冥之中，你和此事是有关联的，只是时机未到，还未显现罢了。”
“你是说，我可能也是上古某一强者的转世？”花落尘何等聪明，立刻领悟，又惊又喜。
浮生并不解释，因为对此，他也只是有些感受，而不能确定。
裂缝不大，却是很长，遁入其中，浮生与花落尘足足飞了有一炷香的功夫，至少穿越了数万里的岩层。
而且，一些岩层已经愈合，必须以暴力破碎，才能前进。
恍惚间，已经可以看到前方的光亮，但浮生仍旧不能感受到四灵族的气息，更没有感应到耶梦加德的存在，这让他有些不安。
“或许，海王得到的海王鼎，就是来自于耶梦加德。”
胡思乱想着，浮生合身投入光明，眼前豁然开朗，已经置身在一片开阔的空间。
令浮生感到惊讶的是，这里居然有天，虽然脚下依旧是无边无际的海洋，但头顶上已是清明一片，只是很快浮生就发现，这片天是假的，多半是以圣光法则和苍穹法则的力量融合在一起造就的幻象。
而这片空间，着实不小，散发神识，一时间根本探不到边际，浮生以奈何桥折叠空间，几次闪烁，仍旧无果。
最为恐怖的是，汪洋无边中，竟没有一片陆地，仿佛这就是一个水的世界。
“这种环境下，四灵族是怎么生存的？”
浮生心中一动，就要找肖云海问个明白，却在这时，远处传来花落尘的呼唤。
“浮生，看这个。”花落尘停留在一支号角的旁边。
号角也是悬空的，朴实无华，并没有描绘铭文符号，只有一些浅淡的纹路，似乎是凡物。
“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我试过了，吹不响。”花落尘皱着眉头，不住摇头。
“这是天威号角，而且是我见过最古老的一支，凡人之力当然不可能吹响，用人皇宝镜。”
先天八卦镜中，传来帝寒羽的声音。
“好！”
浮生心中一动，掌心清光氤氲，已然祭出人皇宝镜，随意一转。
冥冥之中，流转的清光似乎化作一位远古强者，就看到那号角一动，随即发出嘹亮的声音。
呜！
声音不大，出奇的嘹亮，仿佛天地间都在没有能盖过它的声音。
而伴随着声音的出现，脚下无边汪洋，波澜骤起，急速碰撞的水波拉扯出一道道湍急漩涡，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