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322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月光清淡，方清濯的轮廓沾染了夜色的清冷，一双眼眸寂静无波。
“不管我愿不愿意，也不管我爱不爱，我都要选择一位最合适的结婚。所谓的合适，也就是双方门第相当，利益上最好也是互益的。”方清濯语神色平静地说着，“我是方家的少爷，享受着方家赋予的一切优厚待遇，自然也要承担起方家的一切责任。”
说着，他顿住脚步，仰脸看着寂静的夜空，语气平淡，“所以小暖，不管你是不是家默哥的人，我都不会招惹你。我在意你，所以我会更珍惜你。”
方清濯语气平淡，说得好似很是轻巧，可韩小暖听得心里很难过。
原来，这才是真实生活中的方家大少爷。
她所认识的那个叫方清濯的，不过是他卸下所有伪装之后，最真实的内心。
她何其有幸，在他最纯粹的时候，遇到了他。
韩小暖想了想，艰涩地说出口，“清濯，你是方家的大少爷，方氏集团又是家上市公司，你辛苦一些，可还是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幸福的。更何况，你不是还有间酒吧……”
依着他这样狂妄放肆的性子，本就该恣意地生活着。
呼朋唤友，把酒言欢……
方清濯垂眸看向韩小暖，“酒吧我已经转给朋友了，父亲老了，需要我回去帮他。”
“清濯……”
韩小暖看着这样的方清濯，不由得语气中带上几丝无奈。
即使从许家默的口中知晓方清濯表面文雅俊秀，实则手段老段，下手狠绝。
可看着眼前这个俊秀的他，目光温和干净的他，她就是……
心疼。
方清濯自然把面前女人变化的情绪看在眼里，不禁心头一动，渐渐的涌上一股酸涩的感觉。
她在心疼他。
他重新回到方氏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才是他的归宿。只有面前这个女人认为他的这个选择是束缚，是无奈，是不得已。
不忍心看下去，方清濯伸手点了点她的眼。那双氤氲的水眸一颤，掩去了那抹让他纠结烦躁的怜悯。
“小暖，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方氏集团离破产还差的远呢。盛极必衰，世间万物如此，方氏集团自然也躲不掉。”方清濯说得风轻云淡，“上次和父亲闹别扭跑到家默哥公司，是我最后一次躲避。很高兴，在我最后轻松的时光里，遇到了小暖你。”
韩小暖迟疑了一下，迎着他的视线，“那你这次回来，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是。”方清濯表情认真地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任性，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做。明天，我就会做回大家心目中那个方氏集团的太子爷……”
两个人走的路很窄，肩膀不时碰到一块，衣料发出摩擦的声响，方清濯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就响在耳彻。
“小暖，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你一脸紧张地站在家默哥的身旁。我首先注意到的是你的眼睛，很好看，很是灵动。仔细看着，那里像是有一片安静的湖，让人的心不由安静下来。”方清濯边走，边轻声说着，“后来和你接触了，才发现你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傻姑娘。刚开始只想撩撩你，打发着时间，时间一久，发现和你在一起很舒服，我不用想得太多，你有一种很奇怪的能量，每次见你，我都感觉心里很温暖，很轻松。即使我知道自己不可以贪恋，还是不可控制地慢慢喜欢上这种感觉，想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
韩小暖听得忐忑，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着。
方清濯看着韩小暖紧张地抿着唇，不敢说话，忽然笑了，“小暖，你不要担心，我不会横刀夺爱的。”
精致的眉眼舒展开来，俊美的五官更加生动。
他嗓音低沉，缓缓地说着，“如果那个人不是家默哥，或许我会对你死缠烂打，耍尽手段。可那个人是我的家默哥，是小暖你深爱的男人……”
“方清濯，你很好……”韩小暖仰起脸看着他，语气真挚。
这个男人真的很好。
他很重情义，爱憎分明，最主要是他不遮不掩，说话做事很是干脆，从不拖泥带水。
做朋友，他可以打一百分。
“小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说过我好。我一向无所不用其极，生意上的事如此，对女人也是如此。”方清濯眸光似乎染着夜色的阴沉，连语气都低沉了几分，静默了一会，他问道，“听张杞说，你已经和家默哥在一起了。”
韩小暖点点头，“嗯。”
“第一次见到你们看彼此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在一起。家默哥身边从来没有女人，就一个陈姣眉，还是她自己硬贴上去的，我从没见过家默哥对一个女人这么在意过。本来你和我说你有个儿子，我还想着，我方清濯哪个男人比不上，非要争一争不可。”方清濯笑了笑，“其实，小暖你知不知道，你看家默哥的眼神很不一样，在学校门口，我是第一次知道你们的关系，却一眼就看出你爱的人是他。”
韩小暖听方清濯这样说，不禁微微一愣。
那时候的自己还不是很确定和许家默以后的关系发展，而方清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或许，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小暖，我祝你们幸福。”方清濯淡然一笑，“看来，家默哥还是比我有福气。”
两个人路过一家糖果店还没有关门，韩小暖让方清濯在外面等她，她自己一个人跑了进去。
不一会，她提着一个小袋子走了出来。
在方清濯面前站定，韩小暖把刚刚买的东西递到他手里，“送给你。”
看着韩小暖带着毛茸茸手套的手，捧着袋子递到自己面前，方清濯忽然想起第一次和她坐公交车时，她也是这样把糖炒板栗塞到他的手里。
还有她咬掉手套，动作笨拙地掏出硬币递给他时，那双清澈动人的眼眸……
她总是这样，不经意间的一些小事情，总能能准确无误地砸到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方清濯低头打量着韩小暖刚刚塞到他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包装很普通的糖果盒子，四四方方的，上面系着一个蝴蝶结。
韩小暖拿掉手套，伸手打开盒子，取出一颗糖果，剥开之后，递到他面前，“尝尝看。”
“好。”方清濯说道，他没伸手去接，而是就着她的手，把糖含在嘴里。
嘴唇不可避免地碰到她微凉的手指，心头莫名一跳，他含着糖看着她。
韩小暖暖似乎并未察觉这些，她很快就挪开手指，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安静地看着他。
片刻，她问道，“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淡淡的糖果清香在嘴里融化，只轻轻咬了一下，瞬间爆出甜而不腻的果酱，很是可口，甜而不腻。
方清濯点点头，“嗯，很不错。”
韩小暖见他点头，这才满意地笑着说道，“是不是很好吃，这家的糖果我最喜欢吃了。”
她伸手也拿出一颗，塞到自己的嘴里，“你看我也很喜欢女孩子喜欢的所有一切。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方清濯，其实你有好感的那个女孩子，是被你美化过的韩小暖。”
方清濯轻轻咬着嘴里的糖块，眸色静静地看着她。
因为嘴里含着糖，韩小暖一旁的脸颊微微鼓起，“这种糖果，我最喜欢的就是它的口感和味道可以很多变。含在嘴里，慢慢品着，一直到把它吃完，它就是一颗口感稍稍清淡的糖果。可是你咬着吃的时候，就会体会到它与众不同的另一面，甜而不腻的果酱会瞬间爆出来，纠缠在舌尖久久不淡。你看，有些人，就像这颗糖果一样，你要试着去了解，去发现她与众不同的一面，才会有喜欢的可能。”
“闹了半天，小暖，你是在给我灌心里鸡汤啊。”方清濯笑道。
“那这份鸡汤好不好喝？”韩小暖也跟着笑起来。然后，她抬起脸又认真地说道，“我们清濯这么好，自然是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女孩子。你要幸福，而不是为了其他的目的，浪费了自己的感情。说不定，那个好女孩也在等着你，你要尽心地寻找才是。”
方清濯但笑不语。
最好的女孩子？
在我心里，怕是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的女孩子了。
把韩小暖送到楼下的时候，方清濯停住了脚步，“我该走了。小暖，等你什么时候去了b市，我再好好招待你。”
“好。”韩小暖笑着点点头，继而又问道，“什么时候我去找你，都可以吗？”
方清濯点点头，“是。”
韩小暖这才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这个令她情绪复杂的男人，笑了笑。她抬起手，像原来他们一起上下班时那样，冲他挥了挥手。
“明天见，方清濯。”
明天见……
乍听见韩小用以往的方式和他告别，方清濯垂在身侧的手猛地一下子蜷起。
明天，我们不会见面了。
他日相见，怕是要叫你一身嫂子了……
小暖，小暖……
面前的女人，仰着脸，眼角含着笑意，清澈的眼眸里面似乎有星河，晃得他心里一阵阵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