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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宁宁,我回来了

  傅翊爵边走边脱去手上的飞行员手套,略微回手,身后的人就恭谨的接了过去,随着他脚步移动,额前碎发飘飞,俊美的容颜冷清一片。船上萧祈的人纷纷后退,还有的来不及后退就及时退一边不尽量不挡道。
  有些人天生就带了气场,即便不带一兵一卒,光是这个冷厉的气压就足以让别人有压力不敢轻举妄动,用古代人的话来说,有些人天生就是王者。
  就连萧祈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了,但心底似乎又涌出另外一种莫名激荡的情绪,就好比终于见到了能跟自己一决高下的敌人。
  此刻除了直升机螺旋藻的声音,便没有其他多余声音了。
  傅翊爵眸光划过,先落在安宁身上一秒,然后落在楚墨身上,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跳了,道“辛苦你了,你跟他过了几招?”
  楚墨面色苍白,声音也比平常虚弱许多,但声音还是清清楚楚的“十五,他有刻意放水。”对方要动起真格来,他早死了。
  傅翊爵点点头“是我平日里对你们要求闲散,回去要抓紧锻炼。”
  楚墨咳了一声,只觉得内脏都痛起来,还是硬气的回答道“是!”
  傅翊爵最后才看像萧祈,淡淡一笑“萧祈。”
  萧祈同样笑着开口“傅翊爵。”
  就如同前面萧祈对楚墨说的,我们又见面了,确实,在今天之前,萧祈与傅翊爵在c国有过交集。萧祈自小就被人夸赞天才,16岁就拿下了最高学历,更是被师傅夸赞是这一代的奇才,不管是在商业方面,还是在其他方面,只要他开始学了,就势必能成为顶尖,他从未尝过失败的滋味,为此他这一生都过得猖狂肆意。
  直到遇到了傅翊爵,坐在c国至高无上的位置的那个人设下了一个局,有十个关卡,谁能破解到最后就能得到一个至高无上的特权,在这个年代,拥有一个国家的特权代表着什么,是个人都懂。
  参加的人很多,但大都在前三关就下去了,最厉害也只到第四关卡也挂了。最后只留下傅翊爵和萧祈,两个人除了要破除迷局,还要斗智斗勇,最后萧祈一个不留神被傅翊爵算计落后一大截,最终由傅翊爵优先突破第十层迷局而获得胜利。
  这是萧祈人生道路上第一次战败,那时他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牛逼的人不止他一个,为此他一直记恨着,总想着有一天能赢回来!
  傅翊爵慢条斯理的在萧祈对面坐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打着桌面“怎么,咱们在这里来一场?”
  萧祈又不傻,在陆地上他都被算计了,如今这身处大海之上,他又没有做足充分准备,若是要怎么样起来,谁输谁赢还真确定不了,这个风险比较大,而他一向喜欢做稳妥有保证的事情,不喜欢打没把握的仗。
  他站了起来“今天就算了,咱们之间终究是还是会有一战的,傅翊爵你记住了,我今天撤离不是因为怕了你,只是因为时机不对,他日若再相遇,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女人,我都要了!”
  傅翊爵嘴角的笑意淡下去,冷厉又冰凉“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命来拿。”
  萧祈哼了一声“我们就告退了!”
  傅翊爵也冷笑了一声“我说让你走,可没说让其他人走。”
  萧祈皱了一下眉毛,看了看孙原还有赵公子,道“傅翊爵,我知道在三省你最大,但有些人你也是动不得的。”
  傅翊爵摇摇头“我也没说由我来动,他们还不值得我亲自出手。”
  语毕,做了一个手势,砰砰两声,孙原还有赵公子立马就跪下去了,一人一条腿,被打中了。
  “这是利息,其他的账咱们回头再算。”
  萧祈冷眼看着这一切,最终带着自己的人离去了。而孙原和赵公子也被自己的人搀扶离场,一路上都哀嚎着要死不活。
  这一场解不开的浩劫,终究被傅翊爵的出现打破了,从国外带回来的医疗团队把楚墨带下去救治了,游轮开始返航。原本死气沉沉的游轮,因傅翊爵的归来,重新恢复勃勃生机。
  解决了外敌,又安抚了内部,自然就轮到解决私人问题了。
  其他保镖分批站岗,在各自的位置做好自己本分,不分心不乱看乱瞄,更不能八卦。
  此刻天台上,顾翊爵与安宁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而坐。
  傅翊爵身上的戾气早已经褪去,此刻就是一个平常男子在跟女朋友约会,没有任何架子,更不敢表现出任何的盛气凌人,如果没有下属在,也许他姿态会放得更低一点。
  没有别人说的久别重逢干菜烈火,居然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互相对望。人家说思念到极致,真正见了面才会束手束脚,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
  经历了一场离别,傅翊爵也从中悟到了一些道理,也许在某些事情上他可以为所欲为想怎样就怎样,但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有能束缚手脚的事物、人物存在,只要他不忍,就会成为软肋,任人拿捏。
  霸道猖狂又如何?最终还不是得乖乖服从远走他乡,虽然这个过程并没有像唐英要求的长,但对于傅翊爵来说,分开就已是最大打击。
  往后的行事他只会更小心,心念的人必定更用心维护。
  此刻傅翊爵卸下所有伪装,就如同一个毛头小子,隐忍多时,还是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千言万语,终究只化成五个字。
  “宁宁,我回来了。”
  安宁很动容,但同样碍于时机场合都不对,再加上心中似乎还是不敢相信的样子,反射弧终究是变长了,只是笑了笑,笑弯了眼“阿爵,我一直在等你。”
  傅翊爵握紧了手,然后开始诉说离别日子里的点点滴滴。
  原来邱曼的女儿浅雪真的是那名捐献者家属的恩人,她能操控家属情绪,出国后耗费了很长时间来交涉这个事情,浅雪居然跟邱曼提出的要求一样,要求成为他女人才同意手术,面对这样的女人,傅翊爵都懒得多看一眼,但为了唐英,他对浅雪耍了心机与手段,这辈子能让他用心耍心机的,就没人能玩得过他,浅雪最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最后手术顺利进行,手术结果也很成功,排斥期也已经过了,如今傅翊爵把傅勋限制在那边,傅勋犯的错,没道理要他承担责任,去国外救母他就已经是尽了孝道,往后的生活他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不会再收别人束缚。
  傅勋和唐英这两个,一个管不住自己的心,一个守不住自己男人的心,却还要纠缠在一起,既然如此,他就成全他们,唐英不是说五年吗?那就让他们夫妻两好好待在国外五年好了!
  其实他算是提前回来的,按照原计划还要过一个星期,但是有消息传出萧祈去了三省,傅翊爵预料到他会有动静,就提前归来。一路上又听到了种种风声,他定位到游轮的地址,就直接飞了过去。
  安宁听完这一篇话,着实愣了好久,她知道他向来霸道不讲道理,但没想到连对待父母也是一样不讲情面。此刻她心中还有一个问题,“你回来的事情,唐阿姨知道吗?”
  傅翊爵轻哼一声“话都是明着说的,如何不知道?而且我还跟她说了,我就是回来找你的,她就是气也奈何不了我。”
  安宁忍不住扶额,他回来就回了吧,居然还如此嚣张的放了话再回来,不去气一气唐阿姨他就不舒服了是吗?
  对爵爷来说,那是自然的,他被亲娘摆了一道,憋屈了这么久,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还不许他猖狂一下?不说点话刺激对方他还真浑身难受。
  事已至此,安宁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不应当这样做的话了,爵爷他老人家觉得怎样开心就怎样做,她就算提前知道,也奈何不了他。
  后来唐夜他们到了,听说了这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情,对楚墨这个仗义的兄弟越发敬佩了,对安宁更加敬重了,对大哥更是臣服了。
  像是又回到过去的时光,哥几个都在,依旧携手闯天涯,只不过如今大哥多了一份牵挂,楚墨也有解不开的情节。其他三个未来的缘分还未知。不过那又如何,不管怎样都不会影响彼此之前的感情。兄弟依然是兄弟!
  关于楚墨和顾鸢的事情,如今一个人重伤,上岸后估计还要去医院躺一阵子,另一个目前还没有彻底醒酒,这两人往后会怎样,谁都猜不准。但不管怎样,人活活着就是希望。
  安宁已经不想操心这一对了,感情这种东西不是别人能干扰的,不管顾鸢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是她认为最好的,而楚墨这个人,也许他在感情这一块处理得很糟糕,但是在对待兄弟忠诚这一块,他做得还是很好的。
  这回去的一路上,安宁跟傅翊爵还挺腻歪的,不说傅翊爵本就生得好看,就说他心情好的时候也是什么甜言蜜语都说得出口的,哄人的话也是一套一套的,这一路上安宁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她觉得自己以往为了哄傅翊爵让他答应自己拍这个那个戏,已经说了很多了不得的甜言蜜语了,如今跟他比起来,果然是小巫见大巫了。这聪明的人连这种也是无师自通的吗?
  等回到了陆地,其他事情都让唐夜等人去善后,安宁和傅翊爵两人约会去了。从前为了得到她,爵爷手段可谓不温柔,甚至是粗鲁了。如今两人在经历了一场分离后,这感情似乎更上一层楼。爵爷贴心起来真是把安宁给感动得不行不行的,开心得不得了,也服帖得不得了。
  之前为了顾鸢订婚的事,导演已经放了话,给剧组放一个礼拜的假期,如今婚礼没办成,假期也还是存在的。如此,安宁是有几天时间去跟傅翊爵四处游玩。在经历了一场离别,两人也需要一场私人的游玩以弥补离别所带来的不美好。
  也没有去太远的地方,以免旅途劳累到时候影响工作,其实喜欢的人陪在身边,走到哪都是开心的。
  再加上傅翊爵这个人,平时不言苟笑是对外人的,如今对待自己的女人,那就跟突然间解开了哄人封印绝招一样,当着安宁的面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还专挑她爱听的说。
  比如:爱情与幸福的距离其实很近,你一个温柔的眼神,一个甜蜜的拥抱,都能给我带来莫大的幸福,有你的每一天都是情人节。
  比如:曾经的每天都很平淡,生活因你而充满色彩。
  再比如:从今往后不论天涯海角,不管春夏秋冬,我一定会把你带在自己的身边,不论走到哪,都将把你放在离我心口最近的地方。
  听听,听听,还都不是最简单直白的爱老虎油,而是赤果果的诗一般的告白!
  对于安宁来讲,每天面对他这张俊颜就足以让心跳加速了,如今他还要这样耍嘴皮子,安宁真是一点也招架不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要是说要了她的命,她估计都能乖乖点头的。
  有情饮水饱,如今安宁觉得压马路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这是居民区附近一带,一条路延伸过去有个小公园,公园中央有个小喷泉,广场四周也一些雕像,他们就走过去。安宁好心情的以后退式走路,一边走一边问傅翊爵问题。
  傅翊爵两手放裤袋里迈着修长的步子不紧不慢的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姿态恣意的样子,其实他留了一个心,如果她不小心绊倒了,他也能第一时间拯救。
  “阿爵,你在面对旁人的时候总是不言苟笑,就不怕别人说你难相处吗?”
  “idon'tcare.”低沉纯正的美式口音。
  “好吧。”安宁仗着身后没有障碍物,继续不知死活的后退前行,“那你在意的是什么呢?”
  “你。”
  安宁“……”又来了又来了,明明知道她招架不住,还时不时liao她,真是……爱死他了!“那除了我除了父母外,你还在意其他什么东西?”
  “我们的宝宝。”傅翊爵信口拈来的话说得毫无压力。
  安宁听了他的回答,琢磨了好一会才明白他口中的宝宝指的是什么,一张脸顿时羞红得跟什么似的,再也不敢乱问他问题了,转身小跑上前去了。
  唉呀妈呀,这开了封的爵爷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啊,她完全招架不住肿么破?安宁心中冒气了分红泡泡,说什么宝宝,人家还小啦啊啊啊!
  傅翊爵可不放过她,大踏步跟了过去,眉眼间露出温柔“怎么,你不喜欢给我sheng宝宝?”
  安宁只觉得身上所有的热气都跑到脸上去了,仿佛再过一会放一个鸡蛋都能烫熟了,她左顾而言他“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不对,她被他绕进去了,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还不到时候好吧?太腹黑了!
  傅翊爵爽朗的笑了两声,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继续道“喜欢就好,那以后我们要三个,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傅x,傅xx,傅xxx。”
  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听起来也十分好听。
  被他说得这么好,安宁脑海中都浮现出三个活蹦乱跳的小萝卜头了。
  这样的生活真是美妙得让人陶醉,她已经爱上他描绘中的生活了,真是没救了。
  ——
  顾鸢醒来后听说了游轮上整个事情的经过,在得知安宁没事时松了口气,但却被告知楚墨重伤进了医院,她茫然而惊慌,内心又挣扎着克制自己不去看他。
  他是救了她,但当时船上那么多人,他不算是为了她一个人才重伤,再加上他没有准时出现才造成她如此鲁莽的出海,所以他受伤她会内疚,但不会太内疚。
  唐夜等人一直给她打电话,让她去医院看望楚墨,顾鸢都迟疑着没有去,她心底的伤口还在,他又不是病危,她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在这种节骨眼去看他。就再等等吧,等到她心中的怒意散去了,再去看他也不迟。反正他身份不低,不差探病的人,也许他还奢求一份清静,不希望有人去看望呢。
  楚墨住院的空档,顾鸢已经收拾了自己的衣物,从洺悦府里搬出来回家里跟爸爸住了,有些事情发生了,她就没办法当成没发生过的样子。反正他也不喜欢她,那她就消失,也算是变相给他安慰了。
  顾爸爸看到女儿提着箱子回来,还是一脸颓败的模样,皱眉道“小鸢,你跟我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放不下楚墨?”
  顾鸢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无奈道“爸爸,我现在不想说这个问题。”
  顾爸爸却道“说清楚不好吗,还是说你并不想理清楚这个事情?你要离开他是一时之气,还是真的做好决定了?”
  顾鸢沉默了几秒,最后瘫坐沙发上,喃喃道“我不知道,但我确实是心里有气才搬出来的,也许我心里还有他的位置,可是我却没有力气再爱了。爸爸,我早已经不是年轻气盛的小姑娘了,没有回报的爱情我要不起,也不想要了。”
  顾爸爸点头“你心中有数就好,以前也是爸爸给你压力,从今往后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顾忌公司的事情。有爸爸在的一天,就永远替你守护这篇天地。”
  顾鸢露出了一个暖暖的笑“谢谢老爸。”
  果然,子女在外面困了累了,最终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的家人而已。她从前不懂事,以后会好好孝敬爸爸的。
  ……
  唐夜下楼给楚墨买吃的时,在电梯里遇到了度蜜月归来的大哥,两人打了个招呼。
  “谁在看着他?”傅翊爵一脸的春风得意,一看就是被滋润过的,看得唐夜都心酸起来。
  “老四老五都在,圈内不少人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楚墨受伤的消息,纷纷要来探望,都被我们挡回去了。”
  傅翊爵眯起眼睛“顾鸢没有出现?”
  唐夜砸吧了两下嘴才道“没来过呢,订婚宴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老二这个事情做得也忒不厚道,人家姑娘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不来医院踹一脚就很给面子了。”
  傅翊爵眉目淡淡,两只手继续放裤袋里,又道“医生怎么说?”
  “说是被打得挺惨的,医生说内伤挺严重,肋骨都断了好几根,心肺不同程度出血,起码得住院一个月才能下地走路,说实话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老二被打成这样过,他的身手还在我之上呢,这个萧祈真是一点不留情。”
  傅翊爵道“他要是不留情,楚墨早死了。”
  唐夜顿时长大了嘴巴。
  病房里果然只有老四和老五两个人,听到开门声里面仨都回了头,老四老五还好,楚墨眼底则闪过一抹黯然,不过他还是恭谨的对傅翊爵道“大哥。”
  傅翊爵走过去瞧了两眼,道“这次的事情你受累了,就好好休息几个月,公司的事情都暂时放下,一切等伤好了再说。”
  楚墨低着头嗯了一声,额前碎发遮挡住眼底的色彩。
  纵使这样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他身上的的清贵气息依然存在,三省爵爷身边的二少不是盖的。
  楚墨的心思哪能瞒得过傅翊爵,他不动声色道“你如今住院身边多有不便,请两个护工吧,要是女的你觉得不方便,请男的也行。”
  楚墨嗓音低低沉沉的,婉拒中透着礼节“我还能应付,请护工我反而觉得不适应,就这样吧。”
  傅翊爵也不勉强,聊了一下就走了,离开三省这么久,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解决。
  楚墨见人离开后,咳嗽了一声,浑身骨头就跟要散架了一样疼,好不容易缓过来,他看着唐夜道“顾鸢呢?”
  唐夜眸光闪烁了一下,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楚墨却了然一般,继续道“你去替我做一件事吧。”
  ……
  顾鸢在家里修养的时候,居然也有客人拜访,只不过来者不善。
  佣人说有客人的时候她一度以为是安宁,毕竟她没来过她家,佣人不知道也很正常,可是见到了才知道不是安宁,而是含玉。
  顾鸢看到含玉皱起了眉毛“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楚墨都住院了,她们一家人不应该好好去病床前守着么,跑到她跟前要算账?
  含玉盯着顾鸢,一字一句咬字特别清楚“我被开除的事情是你做的?”
  顾鸢愣住了,但也很快眯起了眼睛,道“开除你,我为什么要开除你?”
  顾鸢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含玉被调动到楚墨身边做事这个事情,含玉并不知道这一点,她自以为是的觉得就是顾鸢嫉妒了,容不下她整天陪在楚墨身边,所以故意针对她趁楚墨出差的空档,开除了她!
  所以她道“顾小姐,虽然楚墨把我从夜魅调动过来,让我留在他身边做事,我一直很感激他对我的栽培,所以工作的时候一直都兢兢业业,平时除了工作不会谈其他多余的事情,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又何必如此善妒,连一个秘书都容不下。难道你非要把我逼回夜魅上班才高兴吗?”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是雪上加霜,就是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都接近了尾声,她才知道开头,把人从夜魅接出来留在身边意味着什么,顾鸢懂。心中早已决定放下,可是她已然会为了过去的自己而难受。
  顾鸢慢慢平定心中的小波澜,道“你无凭无据的指责我不接受,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你在他身边做事,何来开除一说?再说那是傅氏的分公司,我一个顾家的人难不成还能把手伸到傅氏旗下,去操控别人公司的人事调动?麻烦下次找麻烦的时候,先搞清楚状况,免得没头没脑的闹出了笑话。”
  含玉一点也不相信顾鸢的说辞,坚持道“以你的人脉做到这点并不难!堂堂一个顾大小姐,敢作敢当都做不到吗?”
  顾鸢挑唇轻笑“如果楚墨想留下你,又有谁敢炒了你?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你与其在这里与我叽叽歪歪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医院他床前小心伺候,也许他见你会做事,你被炒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呢。”
  含玉听了之后大惊“楚墨住院了?他怎么了?!”
  顾鸢也愣了,然后轻笑了,感情楚墨住院的事情,她还不知道。楚墨做事真的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
  含玉知道楚墨住院的事情了,那么大娘自然也就知道了,当天就直接去了医院,当看到楚墨身受重伤的样子,两人都大吃一惊。经过一番关怀追问,最后也只是得到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理由,两人见楚墨不愿意说受伤的原因,也就没有多问了。
  但楚墨有问题,他看着两人,道“是谁告诉你们我住院了?”
  提到这个,含玉就是一肚子委屈了,她把自己被开除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说自己去找顾鸢讲理,结果被她没有礼貌的赶出门,临走前她说的。
  楚墨听了之后周身气息有点阴凉,最后只是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是么。”
  含玉见他完全不在意自己被开除的样子,反而是一脸失魂落魄的好像很在乎顾鸢没有来医院的这个事情,她忍不住道“楚大哥,我不想被开除啊,我不想再回到夜魅那样的地方上班了,你跟公司人说一声好不好?”
  大娘也跟着道“是啊,大家都是自家人,把含玉放在你公司不正好吗?她少不经事,人有单纯,要去了其他地方也就只有受委屈的份。”
  话刚说完,楚墨微抬眼皮,不轻不重道“她都在第一时间去找顾鸢麻烦了,哪里像是会受委屈的人?公司人事调动是公司内部的事情,每个月都会有变动,根据个人能力判决去留。如果被开了只能说明她在这个位置做得不够好,就算心里有不明白不理解的,直接找人事办经理或者是秘书部长讨论就是了,你去跟一个不是本公司的人谈判,是想说明什么?还是你觉得你已经重要到需要别人动用一切关系来炒了你?”
  顾鸢的脸色已经由最初的红润变到后来的惨败,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眼底更是夸张的不可置信,完全不敢相信这番话是这个男人亲口对她说的。
  大娘敏锐的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她安抚了含玉两句,然后审视了楚墨片刻,重新道“小楚,你是不是在怪我们的出现,打乱了你的生活?”
  男人居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静默了片刻,才淡淡道,“谈不上怪不怪。”这辈因为仇恨而迁怒的人始终只有她一个,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责任全在他,至于其他人,他语调继续平平的陈述,“我住院这么久她都没来看过我,加上我没有出席订婚宴的事情,她应该是猜到一些什么了,所以我想,应该跟过去做个告别,不去计较是是非非,珍惜眼前。”
  大娘默了片刻才叹气道“看得出来,你爱上她了。”
  楚墨看了看窗外,神色寡淡“都是上一辈的事情,本就与她无关,但是她的家人终究是给您带来了无法挽回的影响,您对她有芥蒂很正常,我能理解。但从今往后由我来替她弥补您的损失,你放心,张盖一毕业,我会保他一世无忧。”
  大娘一肚子的话瞬间咽回肚子里,沉默了大概一分钟这样,她才缓缓道“其实这些事情我也不想管,也没有心力去管,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你,只要你能放下过去,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愧疚,那你就去做。”
  说完留带着神受打击的含玉离开了。
  ……
  第三天的时候,顾鸢终于缓和过来了,其实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再痛的伤口,等时间长了就慢慢好了,没有了最初时候刻骨铭心的难受,余下的只是一片惆怅。所以她决定去探望楚墨,他到底算是救了大家,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看看。
  楚墨看到顾鸢出现时,听到她口中的‘楚墨’两个字时,他第一次觉得这两字是如此动听,他觉得她该生气的,那么大的事情他没有出现,作为女人她肯定介意,所以她需要时间安抚自己,如今她出现了,是不是就说明她释然了?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她,仿佛就回到了过去,两人还是谈恋爱时的样子,分离片刻都觉得思念。
  顾鸢做了这些天的思想准备,再见面所说还是做不到心绪平静,但至少不会像过去一样激荡了,她对楚墨笑了一下“好点了吗?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楚墨却冲着顾鸢温柔的笑了笑,然后认真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只这一句话,就让顾鸢所有的坚持瓦解了,她的心崩塌得不成样子,这么多年来,哪怕是最热恋的时候他都没有对自己说过对不起,哪怕错的是他。可是如今他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让她红了眼眶。
  为什么不早点说呢?为什么总是等到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才肯低头呢?婚礼是生命中最神圣庄严的事情,他都能不来,如今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没用了,顾鸢吸了吸气,道“嗯,都过去了,过去的事情以后都不要提了。”
  楚墨见她如此模样,心底没由来的闪过一抹慌乱,他着急的想起来,但身子还没好,痛得他又躺了回去。
  顾鸢忙过去按住他,“你好好躺着别乱动。”
  楚墨却抓住她的手,不敢用力,但又不会让她挣脱,他凝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鸢儿,你会一直留下来陪我吗?”
  顾鸢对上他的眼神,努力挤出了一个笑“我有时间了会抽空来看你。”
  是抽空来看,不是像过去一样,他生一个病她都能丢下工作陪他一直到病愈。
  楚墨看着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最后他自嘲一笑,低沉道“还是来不及了,对吗?”
  顾鸢别开眼神,不与他对视,眼神看着白色的床单,尽量让声音平静道“你身体还没好,要多多休息,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
  她不想在这种节骨眼跟他讨论这种事情,不管结果怎样都不利于他修养。
  楚墨却执拗半坐起来,嘴角轻挑,神色也是自嘲的,“鸢儿,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有什么怨恨你就冲我发,别这样憋在心里,我受不了。”
  顾鸢垂下眼帘,她真的不是在跟楚墨置气,她生气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如果他没有受伤她早就第一时间跟他说清楚了,可是如今他受伤了,她觉得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在这种节骨眼惹他不快。她跟楚墨谈了七年的感情,哪怕他心中从来没有爱过她,但在那些岁月中她是快乐着过来的,他除了脾气倔强了一点,性格冷酷了一点,还不喜欢她耍大小姐脾气的样子,更不喜欢道歉之外,其他事情他都做足了男朋友的本分。
  如果真相真的如她想的一样,顾家欠了他什么,他这些年没有虐待她已经很好了,她不能要求更多的。
  “鸢儿,我没有及时出现,是因为我大娘突发病重,我送她去了医院……我知道如今说这些也没用,没有去就是没有去,如果你因为这个责怪我,我认。等我出院了我就跟那天参加订婚宴的宾客解释,说责任全在我,然后再对外界公布我们结婚的消息。”
  顾鸢愣了一下,她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然后怔怔的反问“结婚?”
  楚墨笑了一下,笑容很温柔“嗯,鸢儿,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吗?顾鸢眼眶又有点发热了,她甚至都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她这么多年的夙愿不就是为了跟他结婚吗?如今他终于求婚了,为什么她的内心是如此挣扎?
  害怕吧,是啊,被伤了一次终究是怕了,区区一个订婚宴她就已经承受不住,更何况是结婚典礼?不是楚墨不够好,是她配不上。不是他做人做事有问题,是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这才是问题的最根本。
  看到顾鸢不说话,楚墨心中已经知晓了什么,还是继续道“等我一出院我们就去领证,然后就举办婚礼,鸢儿,我们举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好不好,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新娘。”
  顾鸢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最后她语气接近恳求的对他道“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
  楚墨捧起她的脸,用指腹给她擦干眼泪,动作轻柔,声音沙哑而温柔“别哭呀,为什么要哭呢?你知不知道你一哭我的心就难受得窒息。”
  顾鸢还在哭,并且已经由最初的哽咽到嚎啕大哭,她把脸埋在被子里,抽噎得整肩膀都在抖。
  楚墨抚着她的后脑勺,声线低迷得有些颤抖“还是说,你已经不愿意嫁给我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反正她脸下的被子都被泪水浸透了,她才抬起头,擦干了眼泪,看着楚墨,声轻而决绝的开口“对不起楚墨,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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