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遭遇炮击
到粤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众人在酒店吃过饭后，被带到郊外一座大别墅。
这里只是杜三临时停留之所，平时只有一对老夫妻帮忙打扫房子，还养了几条狗。
众人休息到傍晚，吃过老女人做的饭菜后，乘车赶到了澜沧江边。
江上一艘渔船正在等着，他们乘坐橡皮艇上了数十吨的铁皮渔船。渔船起锚，朝着下游而去。
在出境时渔船关了灯，舵手凭借对这条河流多年的熟悉，抹黑操舵，一路有惊无险偷渡出去。
一路往下，又遇上了一些巡视船，但都不是国内的巡视，船老大站在船头喊了一阵，就被放行了。
看样子，他们大多很熟悉。
后半夜起了风，船头上有些冷，船舱内又腐烂酸臭，萧凡索性坐在甲板上闭眼打坐。
江风呼啸，没有海风的咸湿，但也不好闻。
尤其路过小码头的时候，经常都是臭鱼味冲天，哪怕是晚上都特别明显，让萧凡不敢可以放开六感。
杜三倒是让他很诧异，这个人能在会所搂着美女荒唐，却也能在狭窄恶臭的船舱里睡得着。
晚上吃的也很简单，他却没有表示出任何不高兴，只是吃的比平常速度快了许多。
看样子他以前也是经常吃苦的人，这些年很可能是依靠贩毒发了家。
吃苦耐劳固然是好品质，可贩毒却是不可原谅。
想一想毒品害了多少个家庭，而杜三又是从国外运毒回来毒害国人，更是难以原谅。
萧凡想着事情结束之后，转身把雇主干了算求。
正想着，忽然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一股杀气骤然出现。
萧凡猛地睁开眼睛，却感觉那杀气在瞬间消散无踪。
他颇为不解，以为自己感觉错误。
扭头看去，身旁不远处美姬正倚在围栏边，凭栏眺望。
这娘们儿，刚才难道想要弄死自己？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至于如此吗？
“我们以前见过吗？”萧凡扭头，语气很不满。
“你猜猜！”美姬冷笑一声，一甩短发，转身到了船舱尾部。
段天涯抱着刀从后面走过来，他似乎不愿意跟她坐在一起，他一直走到萧凡身边，才停下来。
“你怎么也在这里？”萧凡问。
“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段天涯答。
“……”萧凡一时语塞，片刻才道：“以你的身份，接这样得活儿屈才了。”
“你比我厉害，要说屈才也是你。”段天涯转头过来，冲着他笑了。
他倒不是冷冰冰的，只是比较淡然。
萧凡耸耸肩，说道：“我的理由早说过了，暂避锋芒。”
“敢当着林城所有大佬的面儿抢亲，还会怕赵家？再说你要龟缩在林城，姓赵的也不能把你怎么着。”段天涯不信。
萧凡不愿意深究，只要杜三相信就行，“你呢，也是来躲仇家的？”
“当然不是，除了你我还没把谁放在眼里呢。”段天涯倒是很看重萧凡，迟疑了片刻道：“没钱了，赚点外快。杜三知道我身价，给我额外加了钱。”
“一次南下光佣金就花出去上千万，很难想象他这么一趟能赚多少钱。”萧凡的心有些沉重。
杜三越是舍得花大价钱雇佣保镖，越是说明他这趟赚的多，至少纯利也能达到个把亿。
就在此时，他敏锐的发现段天涯的脸色有些难看，尽管很快恢复了速度，可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而且段天涯没有应他这句话，眼神中的波动显示出他此刻想起了其他事，其他心事。
就在此时，忽然一道强光从远处骤然打来，正照在船上站的地方。
下意识的，两人同时向后翻飞，几乎在一瞬间，段天涯出现在船侧，而萧凡已经上了渔船最高处的探照灯处。
操作探照灯的家伙正在打迷糊，他赶紧踹了脚，那人立即惊得跳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黑的像猴子似得家伙操着浓重的西南口音。
萧凡颔首指示，黑猴子看清楚之后，嗨了声道：“没事，迎接咱们的船来了。我打信号，你通知杜老板换船。”
啪啪啪……
探照灯关了又灭，很有节奏，明显是给对方打信号。
萧凡趁着渔船探照灯亮起的刹那，看清楚了对方的船只。
陈旧的斑驳铁皮船，吨位不是很高，但有两艘，关键是上面还改装有一挺机关枪跟一门老旧的75mm斯山炮。
他眼睛犀利，发觉站在甲板上的人都背着武器，衣服也很驳杂。
他没见过日坤，印象中对方也差不多就是这种毒贩，所以也没多想，跳下去准备找杜三。
轰……
可就在这时，一声炮响在对方的穿上骤然响起，接着随着一阵呼啸，炮弹落在了渔船最高处的瞭望塔上。
随着一阵剧烈爆炸，整座瞭望塔被轰成了碎片，刚才还操作探照灯的黑猴子一下子变成碎片朝着四周甩飞。
萧凡被这一炮差点打懵，落在甲板上的时候甚至跌了跤。
段天涯从旁边一把扯起他，喊道：“金三角不比内地，除了要有功夫，还要学会躲避热武器，到后舱！”
萧凡以前虽然在特警基地接受过训练，可真没有学过如何避炮啊。
倒是他精神力展开，可以锁定炮弹的轨迹，避开就行。
只是他不懂炮来了要找地方卧倒，只是傻呵呵的冲进船舱，抓起自己的箱子就去找杜三。
杜三早爬了起来，在包玉龙的掩护下往外跑。
此时对方的机关枪也开打了，子弹嗖嗖的乱飞，打在铁皮船上发出阵阵叮当响声。
渔船开始左转舵，把比较结实的右侧给了对方，众人纷纷藏身在左侧甲板上。
船老大从前面跑过来，远远冲杜三喊道：“是诺坎的人，他们肯定是想阻止我们跟日坤做交易。这帮人，翻脸无情。”
“靠，这老小子赚了我十来年的钱，现在说动手就动手。妈的！”杜三也骂了出来。
听得出来，他以前是跟叫诺坎的毒贩交易。
现在他之所以要亲自去金三角，正是要跟日坤签订贩毒协议，属于临时更换渠道。
而以前的毒枭诺坎丢了他这么大的主顾，自然不爽，于是就派人半露截杀。
这算是意料之外的事，所以并没有太好的防备措施，
韩月提议道：“要不先暂时返回吧，这帮人我们惹不起。”
“好吧！”杜三看了她一眼，只能点头。
萧凡等四人都没有开口表达意见，这样的枪林弹雨，他们都没怎么见识过。虽然空有一身本事，却不知道该怎么施展。
“转舵！”船老大冲着驾驶室的方向喊了声。
轰……
一声炮响，驾驶室被炸成了一堆废铁，舵手直接被炸飞出去。
众人目瞪口呆，船只也失灵，左转挪依旧在继续。这样下去，只会把左侧众人全部暴露在对方枪口下。
“我靠，我命休矣！”杜三大喊。
韩月又出馊主意道：“要不……要不跟他们喊投降，以后还从他们那里上货就是了。”
“你不知道这诺坎，残暴的很，这次摆明只想要我的命。”杜三急的哇哇大叫。
诺坎与日坤在金三角是死对头，两个人经常发生武装斗争，最忌讳抢客源的事情。
杜三之所以宁死也不投降，并不是骨气。
因为他一旦反悔，不仅诺坎可能杀了他，就连日坤，都不会放过他。
轰……
又是一声炮响，炸毁了渔船上的备用燃料桶，火焰瞬间腾起，大半个渔船笼罩在了火中。
尖叫声响成一片，萧凡冲段天涯喊道：“别愣着了，带杜老板下水。”
“下了水就是活王八，谁也跑不掉。”杜三不肯。
“我去把船开过去，撞死这帮混蛋。”萧凡说着顺手放下箱子，迎着大火就冲了过去。
第四百四十章 水中求生
关键时刻，这身功夫终于用上了。
萧凡助跑踩上船舷，一个起落滚到前面甲板。顺手拍掉沾在身上的火焰，避开对面一串子弹，纵身跳进驾驶室。
大部分的仪表被炸毁了，舵盘也只剩下一个小把，他摸索片刻才找到一个活口扳子。
他只开过汽艇跟快艇，想着也差不多，用活口扳子卡住舵盘，用力的朝着右侧一拧。
随着咔擦几声，船只停止旋转，改成正面朝着对方的两艘铁皮船。
他露出一丝狞笑，接着把马力推到最前。刚才还慢吞吞的渔船，顿时开始猛烈加速。
噗通……
左舷传来一阵下水的声音，他们不能再迟疑了。左舷露出来之后，再不下水就是血筛子。
萧凡有些兴奋，这样的大场面是第一次见。
不过不能久留，他从驾驶室出来，正准备直接入水。
忽然感觉双手空空，立即想到自己的箱子还在左舷甲板上。他只好几个起落，避开一阵紧追不舍的弹雨，再次落在左舷上。
刚抓起自己的箱子，却听到后边有动静。一转头，却见韩月趴在一盘绞绳后，正瑟瑟发抖。
“你怎么不走？”他急切的喊了声。
“我……我不会水……”韩月满脸煞白，凄惨无比。
萧凡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左手抓箱子，右手一把夹起她。腾身而起，在围栏上猛地一踩，整个人如同大鹏展翅一般，嗖的一下窜出了十来米。
韩月被吓了个好歹，尖叫声猛地发出。
而就在他们还没落地，尖叫声还没结束的时候，身后一声尖锐的呼啸声后，炮弹轰炸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左舷绞绳被炸得到处乱飞，火光也随之蔓延开来。
韩月是头向后，腚向前飞，所以她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要是刚才萧凡没有带着她入水，她就成碎片了。
还来不及多想，嘭的声她整个儿跌入了水中。
她是真的不会水，入水的刹那她就浑身紧绷在一起，根本不懂得如何去应对下沉。
好在她挣扎之中，忽然感觉后领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拽住，接着她就往水上浮去。
出水之后，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还不等她冷静下来，她又感觉到后领被扯，接着她就被朝着岸边拽去。
抽空转头，却见萧凡面色冷静，一边游，一边扯她。
见她看过来，萧凡露出个笑容，“亏得我此前克服了恐水症，要不今天咱一起完蛋。”
“谢谢……”她终于回过神来，脸色难看的说了谢谢。
湄公河非常湍急，在这里面想要游到岸边真不是随便就能做到的。好在萧凡手底下有功夫，两条腿强健的蹬着，很好的保持了方向。
轰……
又是一声惊天巨响，却不是炮击，而是失去控制的渔船撞击上诺坎的武装铁皮汽艇。
那艘铁皮汽艇已经紧急避让，可船尾还是被剧烈撞击，随着惯性，又发生了二次撞击。
铁皮汽艇出现了巨大故障，船尾起火，船身倾斜，眼看就要沉没。
好在后面那艘汽艇避让的快，远远荡了开去。
倾斜的汽艇很快又发生了一次爆炸，上面的船员没再犹豫，下饺子似得跳进水里。
另一艘汽艇上前救人，这一耽搁，刚好给了水里众人逃生的时间。
萧凡扯着韩月很快到了岸边，但是他们跳水晚，与其他人失散了。
“你先上去！”萧凡推着韩月上岸，后者连爬带滚，狼狈的很。
“喂喂，别摸我屁股啊。”正在上岸的韩月不满的叫着。
萧凡翻了个白眼，说道：“别在意这些细节好吗？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
“也是！”韩月叹了口气，似乎对现在的状况有些担忧。
“别气馁，死不了的，有我在呢。”萧凡是干啥的，专门来保护他们的。
“萧凡，我有话跟你说……”韩月左右看了几眼，忽然正色。
“别表白啊，这地方不合适。”萧凡赶紧拒绝，他倒不是觉得韩月长得不够好看，主要是这妞助纣为虐，不对胃口。
“别臭美了，我想说……”
韩月还没有说出口，萧凡忽然向后仰泳几下，转过身的时候，一把拽住从上飘下来的一具尸体。
准确的说不是尸体，而是一个溺水的家伙。
黑灯瞎火也看不清，萧凡担心是杜三，扯着对方的衣裳就上了岸。
离了水面，借着月光一看。
嗬，别提有多后悔了。
救上来的是个娘们儿，这一船就两个女的，一个是韩月，另一个就不必说了。
美姬呈现处溺水状态，跟死猪一样在水中浮动。
韩月见萧凡发呆，喊道：“别愣着了，先把她拖到那边的芭蕉林里，要是被诺坎的人发现，我们就完了。”
萧凡点点头，扛起美姬就往芭蕉林跑去，手上还扯着自己的箱子。
美姬在他肩膀上上下摆动，倒也溢了不少水出来，不过一直没醒过来。
三人一路窜进芭蕉林，黑夜中也分不清楚方向，更找不到对方，只能一直抹黑进了芭蕉林深处。
衣服都湿了水，天又黑，走起来费力非常，没多久韩月就走不动了。
“先休息一下，顺便看看她还有没有的救。”韩月扯住萧凡。
后者只好把美姬扔在地上，因为用力，摔得对方又吐了几口水出来。
韩月俯身检查片刻，说道：“要急救，你来。”
“你为什么不？”萧凡不满，他才不想救这个对他起过杀心的女人。
韩月气喘吁吁道：“我快累死了，没半点力气，根本起不到作用。”
萧凡很不情愿，但也不好见死不救。再说他一个男人，也不该度量太小。
索性他蹲下身，扶着美姬的头把对方放平。
就在扶到美姬后枕骨的时候，萧凡明显摸到了一点冰冷的凸起，他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怎么了？”韩月侧头来问。
他赶紧摇头，嘴里笑着说道：“嗨，没想到她身份还挺好的，才发现。”
“你别恶趣味行吗？人命关天的事儿。”韩月白了他一眼。
萧凡没再犹豫，双手交叠在韩月的胸口，按照学过的急救知识开始按压。
按压片刻还没反应，只能捏住她的鼻子，冲着她嘴巴用力吹气。
急救是医学范畴，并没有半点占对方便宜的意思。
所以他也没心思感受对方嘴唇的触感，只是用力吹气，然后再快速的按压。
噗……
忽然美姬吐出一口水来，接着幽幽转醒过来。
对于酒醒一个人来说，任何人都会本能的表现出开心。萧凡也不例外，笑道：“嗨，还真醒了。”
美姬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左右看了眼，当发现是萧凡后，顿时翻着白眼往旁边转头。
不过她忽然感觉胸口有压迫感，仰头看去，却见萧凡的双手正搭在上面。
她双目怒睁，抬手就往萧凡脸上抓去。
后者下意识抬手拍开，美姬有些虚弱，顿时被他把手打开。
“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萧凡怒哼了声，向后走开几步。
美姬挣扎着站起，说道：“趁人之危，我要杀了你这个臭流氓。”
韩月赶紧从后把她拽住，解释道：“别闹了，刚才真是萧凡救了你。”
美姬愣了下，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不过她还很生气，浑身微微颤抖着，良久抬头看向萧凡，咬牙说道：“这次就算了，以后……”
“没有以后，下次我绝对见死不救。”萧凡立即摆手。
美姬冷哼了声，扭过头不去看他。
砰砰……
枪声骤然响起，是在靠岸的方向。
“你们留在这里，我去找杜老板。”萧凡说着就要往枪声响起的方向而去。
韩月一把拉住他，冲着他摇头道：“不要把我扔在这里，我跟你一起去。”
“有美姬，她能保护你。”萧凡推开她准备继续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等等！”美姬忽然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