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试探
“都住手！”
朱贵带着二十多个手下从后堂走了出来。
朱贵在听到自家伙计叫喊声时，就赶紧出来了。一听伙计的禀告后，他也很恼火石勇对史进的不敬的态度。
要知道朱贵在史进上山前，只是一个普通的酒店掌柜。是史进上山后，大力提拔，让他坐了一把交椅不说，还让他做了一部的主管，掌管情报部门。
和以前那种可有可无的处境大不相同，现在朱贵在梁山上地位很高，可是有头有脸的人。
这让朱贵对史进很是感激。
更何况朱贵也清楚自己文不成、武不就，是靠着史进的赏识才发挥出自己的才干，才能独挡一面。
这情报部门和其他部门很是不同，那可是心腹才能担任的一个职位。
他朱贵不认为自己离开了史进后，还能有人给他更好的待遇。
这让朱贵是梁山上最支持史进的头领之一。
听到石勇对史进态度不敬，朱贵出来后也没有第一时间就喝止，就是要让那大汉教训教训一下石勇。
不过教训归教训，朱贵也知道轻重。
要是有人来投靠，却只是因为言语上有些不敬，就被人打死。
这要是传出去，那些不明事理的世人只怕还以为史进没有容人之心，这会对史进的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
看到那大汉招招凶猛，石勇有危险了，朱贵赶紧出声制止。
看到朱贵带着那么多人出来，和那个大汉一起来的两个同伙也赶紧站了起来抽出短刀，站在那大汉的背后防备着。
石勇看到涌入了那么多人，也赶紧防备着。
看到大家紧张的样子，朱贵忙拱手说道：“大家不要紧张，我是旱地忽律朱贵，承蒙寨主的厚爱，在这里担任掌柜一职。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劝大家罢手！”
看到两边不再动手了，朱贵拱手向石勇说道：“敢问这位大汉大名！”
石勇昂着头喊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名府石勇，江湖上人称石将军就是老子。”
石将军石勇？没听说过啊！
朱贵回忆了记忆中，没有找到这个家伙的资料，看来是无名小辈了。
虽然没有听说过，不过朱贵也不可能当众说出来的，他拱手说道：“久仰久仰！不知道石勇兄来这里有何贵干？”
石勇喊道：“我听说那史进招揽天下英雄豪杰，老子这才巴巴地赶来。可没想到你们梁山就是这样对待我们这些好汉的！”
朱贵笑呵呵地说：“公道自在人心！石勇兄想上山共聚大义，最起码也得对我大哥史进有所尊重吧。你一来就多加讽刺，还无礼地想追打我伙计，这是视我梁山如无物吗？”
看朱贵这态度，本来脾气就不好的石勇更是火大了。
他喊道：“哈哈哈……果然那史进也不过是言过其实之辈，被人说几句就容不下人。罢了罢了，这梁山我不上了。这天下也不是都像他史进那样虚名之辈，那近在矩尺的郓城宋押司那才是真大丈夫，有头有尾，有始有终，我这便去投奔他！”
朱贵拱手说道：“梁山不会强迫别人上山！”
石勇听到哼了一声，连酒钱都不给，就直径走了。
朱贵也不想搭理石勇，转头看向了那个大汉，以及他的两个同伙，这态度就变得不一样了，笑着脸拱手说道：“多谢这位好汉的出手相助，朱贵感激不尽，敢问好汉尊姓大名！”
那个大汉忙拱手说道：“小人姓石，名秀。这位我的结拜大哥杨雄，武艺高强，江湖人称病关索。这位是高唐州人氏，姓时，名迁。只因为前些日子我们兄弟做出一件没出豁的事来，弟兄三人寻思，无处安身，想起史寨主仗义疏财，特来投奔。还望不辞收留！”
虽然这时迁，这病关索杨雄名头不响，但石秀拼命三郎的名字，朱贵到是听说过，知道这家伙好打抱不平，到是闯出了不少名声。
朱贵听到忙拱手说：“原来是石秀、杨雄、时迁三位好汉。朱贵早有耳闻，三位兄弟肯上山，是看的起梁山，那里会嫌弃。快快随我上山，我大哥听到你们来了，必然会欣喜！”
朱贵亲自领石秀、杨雄、时迁他们上山。
忠义堂上，史进看着石秀他们三个人，想了一下，把朝廷派童贯做主帅率领大军围剿梁山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自从上次被官兵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虽然没有出大错，还击败了官兵，但朱贵却是很自责。
如果自己要是能早点打探到消息，杨春就不会受重伤，那金宝山也不会被攻破，那制盐术也不会流传出去。
那以后，朱贵加大了对京师情报部门的投入，在东京开设了不少的酒楼、青楼。
虽然还没有打通朝廷高层的门路，不过却收买了不少小吏。
这大宋的文官根本没有什么保密意识，大军出征的消息被他们在酒楼、青楼当成闲话随意地说出去了。
而且这大军出动，兵粮的调动也是很难掩盖的。
当天梁山情报部门就打听到朝廷将派童贯率大军围剿梁山的消息，第一时间派快马送到梁山史进手中。
朝廷派大军围剿梁山！
史进原本的梁山手下听到这消息，很是淡定。
虽然这次来的兵马有点多，有五万多人，但多次和官兵作战的他们现在都不怎么担心了。
来了就来了，没得说，打呗！
原来的头领不畏惧官兵，但这新近要投靠的人就不好说了。
史进看着石秀他们说道：“几位好汉，你们前来投靠，我史进很是感激。只是现在梁山就要面临朝廷的大军围剿，形势危急，胜负难料。此事事关三位好汉的安危，我史进也不隐瞒。为了你们的安危着想，你们还是尽快下山，另谋他路吧！”
石秀他们听到都大吃一惊。
不过石秀很快就回过神，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喊道：“史寨主，我们既然决定上山投靠了，自然是要与梁山共存亡。又岂会在梁山有为危难，史寨主要用人之际离去。如果是这样我石秀岂不是要被世人嘲笑不忠不义之人！史寨主勿疑，我石秀定会誓死追随史寨主，愿为梁山效力！”
听到石秀带头表忠心，史进听得连连点头，这家伙不错！。
史进将朝廷败兵围剿的消息说出来，其实就是看看这帮投靠的家伙到底为人怎么样。
要是胆小怕死之辈，那还是早点送下山的好。不然不说与朝廷作战的时候，这些人突然变卦，给大军造成的影响不说。
日后自己要是造反了，这帮人不愿意跟随，也是一大麻烦事。
听到石秀明知道有朝廷派兵来围剿，依然愿意留下，当下史进赞许的看着他喊道：“好。”
然后将目光看向了别人。
杨雄、时迁两个人在心里嘀咕。
要打仗了，倒叫我们走。不会我们才开口。你们就在山下把我们给做了吧！
而且自己都跑上山说要投靠了，现在听到有危险了，转头就跑了。
这传出去了，坐实了自己这不忠不义的名气，以后还有谁会收留自己？
有道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虽然听起来梁山现在很危机，但也是自己这些刚上山的人在史进面前表现，立功的时候。
自己都在危机下，跟随你了。怎么也算是忠义之人了，你也应该当心腹看待吧。
再说了，之前你梁山也不是没有打败过官兵。我们当初前来投靠，就是听到你梁山一再击败官兵，实力强大这才大老远的跑过来投靠。
虽然这次官兵是多了第一点，但看你现在淡定的样子，怎么也不见得你们有多担心啊。
看到史进看向自己，杨雄咬着牙说道：“我杨雄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既然已经决定上梁山了，这条贱民就已归史寨主了。！”
时迁也忙说道：“凡史寨主有令。唯死力尔。”
看到他们三个人都表示愿意留下，史进满意的跟众将说道：“各位诸位好汉即已决定跟随我。那我史进是决不会亏待各位的。不过，既然各位都要一心跟随我，跟随梁山。那今后就要遵守我梁山的法令，令行禁止。严加听用。须知我梁山的法令森严！”
三个好汉齐声称：“诺！”
在史进接见石秀他们的时候，高俅也正在接见呼延灼。
按照“强干弱枝，内外相维”的思路，最精锐的禁军驻守在京城，一部分禁军，以及禁军挑剩的兵马编入厢军驻扎在各地。
不过大宋西军却是例外，虽然同样算是禁军，但因为要经常和西夏、青唐诸羌族作战，西军不管是士兵也好，将领也好，一般都不会入调进中央禁军。
这些士兵一家数代都为西军效力，都是世代相承。这西军经常作战，比“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其他禁军战力高出很多。
很多人都不喊他们为禁军，直呼他们为西军了。
童贯能权倾朝野，和蔡京蔡太师分庭抗礼，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他掌管西军。
童贯知道要收复燕云，必须也只能依靠西军，因此大力拉拢西军，甚至以西军监军的身份配合种家军连接出征西夏赢得不少胜利。
甚至有一次攻取青唐，在开战之际，童贯突然接到皇帝手诏，原来皇宫失火，宋徽宗认为是不宜征战之兆，所以急令止兵。
童贯看过手诏后，若无其事的折起来塞进靴筒，然后跟将士说：“陛下希望出兵成功。”
只等到大败西夏，收复四州后，在庆功宴上，将领们兴高采烈地领功受赏，童贯慢悠悠地拿出皇帝的那份手诏，传示军中将领。众人看后大吃一惊。
领军主将相当惶恐地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童贯回答：“那时士气正盛，如果止了兵，今后还怎么打？”
主将问：“要是打败了可怎么办？”
童贯说：“这正是我当时不给你们看诏书的原因，打败了，就由我一人去领罪。”
这次抗旨，独立承担责任的行为终于让童贯赢得了西军的尊重。
虽然获得了西军的尊重，但因为有府州折家，青涧种家，五原姚家，麟州杨家、秦州刘家这些将门的存在，童贯还不能完全控制西军。只能做到名义上，但实质上却无法完全控制西军。
童贯知道要想完全拉拢西军，就必须更多的威望和军功，以及能给西军带来更好的待遇，这才能完全拉拢西军。
这当中高俅掌管着大宋最富有的兵甲、粮草库，这是童贯眼馋的好东西。
所以就算高俅算是童贯他的盟友，但童贯依然要打击高俅，好获得官家的青睐，谋求能掌管兵甲库，然后好壮大西军，拉拢西军。为自己日后出击收复燕云，做好准备。
不过高俅也不是善茬，他身为殿前指挥使，负责的就是禁军。
这最能打的西军却不归他管，被一个宦官牢牢把持着，这样引得他非常不满。
他高俅当年也是在西军那边混过，和刘仲武搭档出击攻打过西夏的。
他和西军的几个将门的关系也不赖啊，凭什么让你控制住西军。
上次梁山山贼击败的青州兵马，虽然只是地方上的禁军，但也属于他高俅的管辖下的兵马啊！
这要是让这太监带着西军剿灭了梁山，这不是说明禁军不如西军，他高俅不如童贯嘛！
要知道官家会这么看重童贯，除了他懂兵外，最重要的是他的太监身份，天然能让官家更加放心，这才能让他把持西军。
要是官家觉得自己能力不行，虽然不太能让童贯完全掌管禁军，但要是将自己掌管衣甲库这些交给了童贯管理，那自己少了一大份收入不说，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搁。
绝对不能让童贯得逞，剿灭梁山的一定得是我的禁军才行。
这复杂的利益关系下，让童贯和高俅关系很是复杂，既有利益上合作，又有对抗。
太尉府上，高俅看着台下站着的呼延灼，说道：“呼延将军，你是我推荐的。这才有机会担任此次围剿梁山的先锋大将！”
呼延灼忙恭敬地说道：“小人知道，这才一到京城就上门感谢恩相的提拔之恩！”
高俅很满意呼延灼的态度，点头说道：“别站着，快坐下吧。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礼！”
呼延灼忙恭敬地说道：“谢恩相！”
高俅挥挥手将下人都下去了，这才说道：“知道我今日召见你是因为什么事吗？”
呼延灼摇头说道:“小人不知道，还请大人示下！”
高俅哼声说道：“那童贯不过是一宦官，仗着官家的宠幸，就嚣张跋扈，目无余子。他眼里只有西军，根本不把我们禁军放在眼里，一个劲地在官家面前诋毁我们禁军！呼延将军，此次出征你一定要赢，最好你单独率军就能剿灭了那梁山。让那没卵的太监看看，我们禁军还是能打能拼的，不比他的西军差！办好了，我高俅向你保证，定会向官家面前抬举你。呼延将军，振兴你呼延家的威名就靠你了，千万不要让官家和我失望！懂了吗？”
呼延灼听到刚坐下，又忙站起来拱手说道：“大人放心，我呼延灼一定不会辜负大人的期望的！”
高俅微笑着说道：“很好，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帮你办妥！”
呼延灼谨慎地说道：“禀告恩相，小人听说那梁山泊兵多将广，武艺高强，不敢轻敌小觑。想招二个将军为副将做帮手，有他们一同前往的，一定能完成恩相的托付！”
高俅点头说道：“你要找那两个将军为副将？”
呼延灼忙回答说：“小人举保陈州团练使，姓韩，名滔，原是东京人氏，曾应过武举出身。使一条枣木槊，人呼为百胜将军。另外一个人是颍州团练使，姓彭，名玘，亦是东京人氏，乃累代将门之子。使一口三尖两刃刀，武艺出众，人呼为天目将军。有两人为副将，小人不惧那梁山人多势众。”
高俅也知道这两个人，听到呼延灼举荐的是这两个人，大喜地喊道：“若是韩、彭二将做你的副将，何愁狂寇不灭。好，我这就派人去调这两个人做你的副将！”
当场高太尉就在殿帅府写了两道牒文，差人星夜去陈、颍二州，调取韩滔、彭玘，火速带着兵马赴京和呼延灼汇合。
高俅想了下问道：“你们三人手下总有多少人马？”
呼延灼答道：“三路共有三千马军，连步军在内共有一万兵马。”
高俅说道：“才一万兵马，太少点了。我在京师这边再多给你调配两万兵马，凑够三万兵马让你围剿梁山。务必要一战而下，打出我们禁军的威名来！”
听到高俅要给自己多加两万兵马，如果按照正常思维，这将军应该会很是高兴，这做将军的谁会嫌自己手下兵马多呢。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嘛！
但呼延灼却是慌了，这自从高俅担任殿前指挥使以来，吃空饷不说，还将禁军的军营地皮都建成私宅贩卖了。
这还不算，他还把禁军的士兵当私役，当苦力，让他们专职建造房子，只干活不训练。
现在中央禁军根本不是以前最精锐的军队了，都快成为“人不知兵，无一可用”的无用摆设了。
这样的军队跑路他们可能第一，但要说打仗，那还是算了。
呼延灼可不敢要这样的军队，他们这一交战就溃败，那可是会冲散自己阵容的。
呼延灼赶紧禀道：“此三路马步军兵，都是训练精熟之士，人强马壮，不必殿帅忧虑。只是恩相也知道地方兵库多年下来，那盔甲兵器多老旧破坏了。这盔甲兵器……”
高俅喊道：“此事不用担心，等下你持我令牌就在京师的甲仗库内去挑上好的盔甲兵器。务必要将军你军马兵甲整齐，好与梁山那帮贼寇厮杀。”
呼延灼听到衣甲可以任意挑选，高兴极了。
高俅看着呼延灼说道，“呼延将军，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但我要听到的是胜利，是大胜的消息。如果输了，你也不用回来了！”
呼延灼听到心里一紧，但很快拱手喊道：“小人一定会将那贼寇的首级带回来，献给恩相！”
高俅点头说：“嗯，去吧！我等你的捷报！”
从高俅府上出来后，呼延灼又去见了童贯。
童贯知道这呼延灼是高俅的人，而且除了西军外，他童贯也看不上其他兵马将士。
这呼延灼不过是童贯为了缓和高俅的关系，给高俅的一个面子，这才让呼延灼担任了先锋一职。
在童贯心目中，这剿灭梁山还得靠他的西军。
对于呼延灼，童贯完全不在意，简单说了几句，就打发呼延灼走了。
呼延灼看到童贯那高傲不屑的脸孔，心里很是愤怒。
想当年呼延家是多么的威风，见得是皇上，担任的是一军之帅。现在却衰败到需要看着阉人的脸色。
呼延灼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击败梁山那帮贼寇，让这太监看看他呼延家的威风，重振呼延家。
从童贯府上出来，呼延灼直奔武库。他也不客气，拿着高俅的令牌调选了上好的铁甲三千副，熟皮马甲五千副，铜铁头盔三千顶，长枪二千根，滚刀一千把，弓箭不计其数，霹雳炮五百余颗，都装载上车。
随着六百里加急的牒文送到，韩滔、彭玘两个人赶紧带着自家兵马赶赴京师。
不到半月，他们便赶到了京师。
高俅看到韩滔、彭玘军中的战马不够，而且多是劣马，高太尉大手一挥，又从京师中不多的战马中，调拨了一千匹给他们。
呼延灼也把京师领到衣甲盔刀、旗枪鞍马，和打造好的连环、铁铠、军器等物，分配给他们。
兵马盔甲都备整齐后，呼延灼和韩滔、彭玘，都写了军令状，辞别了高太尉、童贯等人，三人上马，带着兵马朝着梁山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