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九章：逝去
聂浩他们在祭坛的世界中对话，外界也在注视着祭坛，想要知道其中的秘密，而一些人也并没有完全打消夺得混沌钟的想法。
随着时间的流逝，苏雅也有些担忧，她几乎可以肯定之前见到踏上祭坛的人就是聂浩，因为对方身上带着她给的乾坤戒，以及自己的身份玉牌。
然后现在聂浩都消失了这么久，让她非常担忧，若不是顾忌自身安危，还有截天宗的几名尊者阻拦，她都想要踏上去查看情况。
不只是她，还有其他人都在猜想聂浩情况如何，他们当然不是担心聂浩的安危，而是想要知道祭坛的情况，更想得知曾经终结修炼时代的秘密。
之前踏上祭坛看到里面情况的人说聂浩还活着，这虽然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但是却也更加希望聂浩能活下来，因为只有活下来，才能有机会让他们知道曾经的往事。
不管是谁都希望聂浩活着，因为只有他活着，才能证明这个祭坛不是不能踏足，不是没有希望得到混沌钟。
当然，这是一部分人的想法，从一开始他们就惦记着混沌钟，想要得到这样的绝世之物。
“在等等看，只要等会见到那个小子，我们就冲上去，他能进去我们自然也能进去！”
有人眼里闪烁着精光开口，其他人听到一阵点头，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
祭坛的世界内，老者悲凉叹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整个人身上的死气更为严重，几乎与一具尸体无异。
老者在这祭坛里面呆了数万年，若非对方绝世强大，怕是寿元都以耗尽，更何况这里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浓郁到为实质的黑暗物质，连尊者都会被瞬间腐蚀殆尽。
老者已经很累了，在这里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唤醒混沌钟本体，想要祈求对方解救神云皇朝。
现在一切都化为了乌有，神云皇朝的帝王与其它强者前往起源之地，这个老者是知道的，因为这一切发生在四万年前。
然而现在神云皇朝的太子，也是神云皇朝的下一代帝王，居然也陨落，带着帝都剩余的将领朝众一起覆灭，连帝都都找不到多少当初的痕迹。
一切的坚持与信念，都在瞬间消失殆尽，让他没有了坚持活下去的理由。
聂浩看到这一情况很自责，不知道告诉对方实情是对还是错，可是老者的模样，确实是已经油尽灯枯。
在这里数万年，为了抵挡黑暗物质，更为了唤醒混沌钟，对方做的实在是太多了，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能够活到现在，凭借的只是一股信念坚持最后一口气不散。
混沌钟碎片从一开始很沉默，虽然只知道对方是国师，似乎侍奉它很多年，但其它的记忆根本没有。
现在老者变得这般模样，虽然没有之间的记忆，但是那股触动却是在内心深处，让它也变得低迷起来。
混沌钟碎片开口道：“一切等之后再议，本座现在要唤醒本体，之后若是可以，会想尽办法救治与你！”
“多谢仙灵大人宽恕我等的罪孽，可惜老仆的情况自己最清楚，怕是仙灵大人也没有办法了！”
老者长长一叹，道 ：“仙灵大人，若是您早来一万年，老仆还能带着您走到本体面前，可惜现在老仆已经无能为力了！”
聂浩听出话里面的意思，皱眉道：“难道这之后的几步阶梯有情况？”
老者点头，道：“这之后的九步阶梯异常艰难，一切黑暗之力的外物都会被吞噬，即便是老仆当年都需要付出代价！”
他说的很清楚，还跟他们解释到，这九步都是黑暗物质，已经达到了另外一个层次。而且在混沌钟周围包裹它本体的黑暗物质，几乎每一颗微粒都如同星辰般沉重，最关键的是黑暗物质会腐蚀吞噬一切外物，以聂浩和混沌钟碎片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走
上去。
老者长长叹息，道：“往仙灵大人宽恕，老仆已经到了油尽灯枯，最多只能帮你们开辟一条轻松点的道路，但能否成功老仆无能为力。”
他的意思非常明显，想要用最后的力量为混沌钟碎片开辟一条道路。
对方已经这般模样，要是真的这么做的话，怕是才真正的无力回天，到时候哪怕是混沌钟使用莫大的威能，都无法在救治老者。
然而老者行动很快，还没有等混沌钟碎片阻止，他就伸出了仅存的左手。
随着他身体有所动作，聂浩看到他的服饰以及那些身体被腐蚀的地方，都在掉落碎屑，那是被身体被腐蚀之后的身体，是他的血肉。
老者调动身体仅存的力量，似乎连自身生机都被全部调用，要为混沌钟碎片开辟道路。
尽管失去了信念的支撑，但是对于混沌钟的敬仰尊重却没有减少，依然要为混沌钟奉献最后的生命。
一股浩然庞大的力量出现，周围的黑暗物质受到感应，纷纷聚拢而来，想要吞噬腐蚀这股力量。
不过这是老者最后的力量，也是他现在最强大的力量，将一切都调用换来的，怎能轻易被吞噬腐蚀。
这股力量将那些黑暗物质分割，中间开辟出了一条两米宽的通道，而阶梯也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阶梯虽然依然那般高大宽阔，但是并不像之前见到的那样，每步阶梯都如同一个世界般遥远。
这也许就是祭坛原本的样子，也或许是被老者用力量所化，替他们减少路程之后的结果。
但是不管怎么说，之后的几层道路都变得轻松太多，至少不会让他们不可能踏上去，有了那么一线机会。
然而这个换来的却是老者最后的生命，对方用尽全力之后，聂浩亲眼看着老者剩下的一只手臂慢慢消失，在无形中化为了一粒粒尘埃消散。
老者身体彻底干枯，灰白的发丝根根掉落，并没有压塌虚空的景象，老者这样绝世强者的发丝就如同普通人的一样，轻飘飘的落在了盘坐的地面上。
他的头发变得稀少，皮肤如同干枯的老树一般，看起来狰狞恐怖，双眼也没有了丝毫生气。
老者艰难的转头看着混沌钟碎片，用已经沙哑的声音道：“仙灵…大人……这是老仆……最后能为您……做的了……多谢仙灵大人昔日的……恩情……”
“前辈！”
聂浩大呼，想要上前，但是却被混沌钟碎片大喝制止。混沌钟碎片对着他大喝道：“小子你不要命了吗，他在这里这么多年，早已被彻底侵蚀，只不过是依靠自身强大才让自己支撑过来，现在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只要你敢 去碰
他，若是不祥爆发，本座都保不住你！”
混沌钟碎片的声音让聂浩停下身形，只能站在原地观看。
老者已经彻底的失去生机，但是他那浑浊双眼却并没有丝毫害怕，哪怕是身体大部分都被腐蚀殆尽，也没有在他脸上见到痛苦的表情。
老者离开之前向混沌钟碎片说出了自己的感谢，似乎曾经混沌钟对他有很大的恩情，让他无怨无悔的付出自己最后的一切。
老者承受了很多年的痛苦，但是他的走的时候却没有痛苦，在他的眼里只有多年坚持的解脱，只是聂浩似乎看见，在他眼睛深处还有一丝遗憾。
这是对神云王的遗憾吗？
聂浩心中一叹，老者应该是个无私的人，作为神云皇朝国师，却甘愿来侍奉混沌钟。
神云王被他的太子妃所迷惑，让太子妃趁着混沌钟抵挡黑暗之时对混沌钟出手，这虽然不是神云王做的，但是神云王却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这是神云王的疏忽，老者却愿意替神云王承受，这么多年坚持不懈的想要唤醒混沌钟，哪怕是承受莫大的痛苦也不愿离开，一直坚持着。聂浩说出了神云王下场，老者终于是失去了一切坚持，没有了最后的支撑，最后虽然在责怪神云王执着，但是只有当感情深厚到一定程度，才会不去想其它，反而责怪对
方。
这是关心到极致才有的体现，哪怕是在最后时刻都想着对方，而不考虑自己付出了多少。
“神云王的太子妃让你变成现在这样，你怨恨他们吗？”不知为何聂浩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混沌钟碎片沉默半响后，道：“本座乃是先天生灵，经历了无数岁月，自然不知道被多少人陷害背叛过，更何况本座的身份与存在，怎能随意生出怨恨这种情绪。”
“而这也不怪神云皇朝，到底孰是孰非还得等本座本体苏醒才能得知一切，现在言论太早！”
混沌钟是先天生灵，而且是高等先天生灵，自然不会像寻常生灵那样随意生出情绪，因为他们的每一个想法与决断，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之后的道路似乎并没有黑暗生物，因为在这之前应该是除了老者没有其他生灵能走到这里，或者是说就算是能走到这里，也被老者给阻止了。所以这里只有浓郁到极致的黑暗物质，但是却更加危险，因为这是能让老者付出代价才能踏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