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那段离开的日子
看着严墨梵那双能洞察人心的眼睛，沈如芸有种已经被他看穿了感觉，为了缓解尴尬，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别一直这么看着我，怪不习惯的。”
收回打探的目光，严墨梵沉声问道，“昨天晚上你出去了吗？”
沈如芸听了严墨梵的话，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你怎么会这么问，昨天晚上我很早就休息了啊，这你不是知道的吗？”
严墨梵没有直接拆穿她的谎言，他故作疑惑，“是吗？怎么我一个朋友说昨晚看到你了，好像是在什么巷子里。”
这下，沈如芸整个人都震了一下，她强颜欢笑的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我昨晚根本没出去，你朋友肯定眼花了。”虽是这样说，可沈如芸心里却没底，虽然昨晚一路上她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可严墨梵说说的话和表情，让她冷静不下来。
见沈如芸还这么执迷不悟的一昧说谎，严墨梵也不装了，他拿出手机把视频点开，放在沈如芸的面前，“这画面中的人是谁，我想你比我清楚。”
看着严墨梵手机的视频，沈如芸的表情立刻僵硬了下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严墨梵，“这是谁拍的？”
“你别管谁拍的，难道你不觉得应该解释下你接下来的疯狂行为吗？”
沈如芸惊恐的看着视频里的自己，这是她第一次看自己吃人心的画面，原来是这么的令人作呕，而这样的画面却被严墨梵看到了。
画面还在继续，沈如芸却已经看不下去了，她崩溃的大喊着，“别看了，别看了。”
严墨梵立刻将视频关掉了，并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他见沈如芸情绪激动，没有急着逼问她。
在崩溃边缘徘徊的沈如芸不停的用手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仿佛要将刚刚看到的画面打出去，可无论她怎么打自己的头，那画面就像无限循环的小电影，不停地在播放。
许久，沈如芸停止了敲打，她抬起头看着一脸关心自己的严墨梵，露出了阴冷的笑容，“那么恶心恐怖的画面被你看到了，是不是打心底的厌恶我？”
见沈如芸误会了自己，严墨梵柔声解释，“你多想，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
“是吗？既然你不嫌弃我，那我要你现在就吻我。”沈如芸说着就站起来走到了严墨梵的身边，仰起头就要吻过去。
就在她的唇快要碰上严墨梵的唇时，严墨梵伸出手摸着她的脸颊，让她不能动弹。
“都这时候了，我嫌不嫌弃你重要吗？重要的是如何让你恢复正常。”严墨梵沉着脸大声道。
沈如芸看着严墨梵的样子，突然笑了，笑声让人心疼，“被我说对了吧？你还是嫌弃我，也是我这嘴巴是吃过活人心脏的嘴巴，谁能下的了口亲我？你能忍着不吐，就已经很好了？”沈如芸伸出手掰开了严墨梵的手，她转身走到了窗口边，眼睛看着外面的花花世界。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变成了吃人心脏的怪物，为什么不赶我走？”
“我不许你在这么作践的说自己，你不是怪物，你是一个人。”严墨梵走到沈如芸的身边，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对于严墨梵的态度，沈如芸已经不在乎了，她转过头冷笑一声，“作不作践还重要吗？重要的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变成正常人了。”
这句话说的很干脆，可心里的痛却没人能体会。
“不，这世上就没有解不开问题的办法，你先告诉我，你师父是谁，叫什么名字？”严墨梵不希望沈如芸就这样认命了。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的修行远在你之上，我亲眼看见他可以用眼神杀人，像这样的高手，你拿什么救我？”沈如芸不是不相信严墨梵会救他，而是他根本就是有心无力。
严墨梵一听不是这个世界人，顿时想起了大魔王，可认真想想觉得不对，如芸离开南城的时候，他还不认识大魔王，他与大魔王结怨的时候，他已经和如芸断了联系，那大魔王应该是不知道如芸的存在。
可如果不是大魔王，那会是谁？
“你师父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想不想知道，我离开南城后都经历了什么？”沈如芸没有回答严墨梵的话，她目光深沉的看着远方，那眼神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严墨梵没有说话，她就说起了那段痛苦的回忆。
“我像行尸走肉一样离开了南城，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可我一想到你，我就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后来我好不容易打开了自己的心结，想要回来找你的时候，却发现我怀孕了，而孩子的爸爸是谁我都不知道，你知道我的内心有多煎熬吗？”沈如芸闭上眼睛紧抿着嘴，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看着沈如芸这幅模样，严墨梵的心跟着抽搐了起来，他抱着沈如芸，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沈如芸见状，她伸手用力的抓着严墨梵的后背。
如果不是有衣服，严墨梵的后背就被她抓出了十条血痕。但严墨梵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痛，只要能让如芸心里好受点，就是用牙齿咬他，他都不会眨一下眼。
许久，沈如芸睁开眼睛，并松开了自己的手，她贪婪的抱住了严墨梵的腰续道，“得知自己怀了孕，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就是打掉孩子，于是我疯狂的用手击打自己的肚子，直到肚子疼痛难忍晕倒在地，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我独自一人在地上躺了好几个小时，但值得庆幸的是，孩子流掉了。”
说到这里，沈如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却让严墨梵更加的心痛她。
“打掉孩子后，我总是会能到那孩子来找我，说我是一个狠心的母亲，精神快要崩溃的我，来到了海边，想要无声无息的离开这个世界，却不想被一个穿着古装服的奇怪男人救了下来，然而那才是我噩梦的真正开始。”
能感觉到沈如芸那因恐怖而颤抖的身体，严墨梵轻声道，“既然是痛苦的回忆，就不要再想起它，你心里的痛苦，我能感受到。”
沈如芸哭着摇摇头，“不，你让我说完。”
“他将我救下来，说能交我法术，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我一想到和你的差距，便答应了他。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在教会我法术的同时，让我的身体发生的变异，每隔几天，我全身就会布满黑色的筋脉，看过去就像是怪物一样，同时还要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我第一发作的时候，是他找来一颗新鲜的心脏给我，刚开始我说什么也不吃，我以为只要忍忍就能过去，可那样的痛苦持续了六个小时依然没有减轻。”
一想到那种痛苦，沈如芸全身的血液都在凝固，她真的很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后来，师傅见我还在硬撑，他就告诉我，如果我不吃，这种痛苦和身体上的变化，永远不会消失，那我就是一个真正的怪物了，我当时很害怕，我怕我变成这幅样子，你不敢看我，我更怕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外面的世界中，从此只能躲在暗黑里不见天日。于是，我吃下了那颗还会跳动的心脏，事情果真和他说的那样，我身体上的变化消失了，人也不再痛苦。”
认真听完沈如芸说的每句话，严墨梵握紧了拳头，他好恨自己在如芸最需要他的时候，竟然不在，让她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的折磨。
“对不起……”千言万语，也只剩下了这三个字，因为严墨梵知道自己说的再多，也无法让如芸走出那段痛苦的回忆，更无法更改已经发生了的事。
沈如芸离开严墨梵的身上，她含着泪的双眼写满的仇恨，“你以为说一句对不起，我就会原谅你？你知不知这一切的痛苦都是你带给我的。曾经的我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恨你。”
这样的眼神让严墨梵感到无比的陌生，他不明白沈如芸为什么会将所有的过错都放在他的身上，难道就因为他没有去找她？他并不认为有这么简单。
果然沈如芸接下来的话，让他明白了为何她会这么恨自己。
“你刚刚说让我回到正常人的模样，可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我曾经问师傅，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如果你不想救我，那日又何必救下已经落水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