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当如神明！（第一更）
只见这人十八九岁，模样清秀，身影单薄。
再看穿着，一套休闲打扮，宛若学生般，朴素的毫无亮眼之处。
如果不是此人出口打断，沈老甚至不知道别墅大厅里，什么时候走进这么一个少年？
“你刚刚说什么？”
沈公子收起纸扇，眼中寒光闪烁。
那天在药铺门口，他和江鱼也有过一面之交，印象中，对江鱼那一身傲气最深。
江鱼淡然的站在原地，负着双手，虽然在众人间年纪最小，但身上却有着强大的气场，连沈老都压不住。
夏柠沉默，夏无常懵比，沈老惊怒……
众人脸上，表情复杂。
江鱼看向沈老，冷哼一声：“我说你，一派胡言！”
夏侯生被碧水金气入体，病发之时本就浑身炎热，仿佛置身在油锅中，两面煎炸，其中的疼痛，只有江鱼才能体会到。
像沈老用至阳之术攻克夏候生体内的碧水金气，除非上古修者，有着强大的意志力，可以忍受无边疼痛。
否则，一旦开始，至阳碰撞，瞬间迸发出来的碧水金气，能瞬间吞没别墅大厅众人，并且立刻发作。
而夏侯生凡人之躯，顷刻间会被炼化。
寒池珊瑚，碧水金炎，至寒，至阳！
所以两者相辅相生，但凡有寒池珊瑚生长的地方，潭水必然是一半冰冻一半沸腾，算得上一大奇观。
再说沈老，布下区区一个残阵，在江鱼眼里漏洞百出，只要他想，弹指间就可覆灭这个大阵。
方向没错，可惜方法错了。
“我一派胡言？”
沈老犹如听见滑天下之大稽，怒极大笑，并指指向江鱼：“哪儿来的毛头小子，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
宗师一怒，血溅百步。
这不是危言耸听。
夏无常脸色大变，连忙开口：“江先生，慎言，你可知道面前这位是谁？”
语气已经带着浓浓的不悦。
他现在有了几分悔意，早知道不该答应夏柠，邀请江鱼过来。
威震江北的风水天师，居然当众被一名少年连声质疑？
实在荒唐！
夏柠也皱起眉头，心里有些着急。
江鱼掷地有声：“他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说的这些话胡编乱造，真要付之行动会害死夏侯生。”
沈老大双眼猛瞪，大声呵斥：“我精通六爻奇算，周易八卦，懂阴阳，明乾坤。更是江北奇门一脉首席大家，风水协会记名长老。这些年我熟读黄帝内经，深诣本草纲目，救过的达官富贵数不胜数。”
“我六爻算尽天下事，八字测遍世间人，你说我一派胡言，可有凭证？”
被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指责，沈老当场大怒。
倘若是没有家教，背后议论两句就算了，可他偏要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有些场合，一句谗言有可能毁掉终生，无关年纪大小，这不是一句‘他只是个孩子’就能解决的。
不怪别人对江鱼轻视，而是他的年纪，实在无法让众人对他高看一眼。
任何领域，想要取得硕果累累的成就，无不是经过几十年乃至数十年的侵心研究。
这人十八九岁，年纪轻轻，又怎么明白这些东西？
“他是谁？”
沈老阴沉的问。
夏柠心惊胆战，知道局面在沈老发怒之后，就早没有了缓和的余地。
她连忙解释：“江先生是我请来为父亲看病的人。”
“看病？”
沈老哈哈大笑，眼神凌厉。
沈公子在一旁语气莫名的说：“夏柠，我理解你救父心切，那天我就劝告过你，千万不要相信这些人。伯父的病乃是奇难杂症，许多名医大家都束手无策，你居然让一个半途碰见的小子给伯父看病，你这是犯糊涂啊。”
这……
夏柠也犹豫了。
她抬头望向江鱼，发现眼前这个少年面对种种指责，表现得云淡风轻，好像被呵斥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江先生，快给沈老赔不是。”
夏柠着急的催促。
奈何江鱼，眼神不屑的看了一眼沈老，淡淡道：“道歉？他也配？”
完了！
夏柠扶额，恨不得把江鱼推出去。
“你说什么？”
沈老之前动怒，只是不喜江鱼的家教，身为晚辈，在公众场合质疑一个长辈，而且这个长辈还有着名震江北的头衔。
现在，江鱼越说越过分，已经涉及到羞辱沈老的威名。
夏无常连忙止住江鱼：“江先生，沈老念你年纪轻轻，不懂人情世故，刚才就不与你计较了。你别口出狂言，得寸进尺。”
傲慢的江鱼，引起了大家的不满。
沈老咄咄相逼，质问江鱼说：“你懂奇门八卦吗？”
“你懂憾龙经吗？”
“你知道明理乾坤吗？”
“你甚至不知道我在问你什么？“
“我九岁拜九宫真人为师，十二岁以大毅力大天赋入世俗，十九岁跨入凝劲高手，被九宫真人誉为武道天才。二十八岁晋升凝劲中期，三十六岁晋升凝劲大圆满，傲视江北一省。”
每说一句，沈老便往前踏出一步。
气势也节节攀升。
“四十八岁，踏入半步宗师。”
“五十九岁，突破禁锢，成为化劲宗师。”
亲口得到沈老的验证，夏无常眼瞳微缩。
果然，沈老早已跨入化劲宗师的行列。
一瞬间，夏无常的视线炙热了许多。
夏柠也满是崇拜的看向沈老，如果他在年轻三十岁，这般成就，或许会俘虏不少女孩的芳心吧？
在见识到世俗武者的能耐之后，夏柠一直对这种人抱有虔诚的敬畏之心，并且立下誓言，此生一定要嫁世俗武者。
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反之也是一样。
沈老说话铿锵有力，眼睛怒瞪：“我一生的成就，往前一百年，往后五十年，无人能比。江北首富马天宗都要敬我如座上宾，别说你一个毛都没有长奇的小子，就是云城许多大佬见了我，也要礼让三分，敬称我一声沈老。”
江鱼含笑点头：“在同龄人中，的确有点成就…”
说完，却是话题一转：“可惜，在我眼里，你连我最差那个弟子都不如。”
夏柠吓得亡魂皆冒，江鱼这越来越过分了。
她一把抓住江鱼的衣袖：“江先生，我送你回去吧。”
她逐渐有些后悔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江鱼歪头笑道：“我为什么要走？”
沈老提高语气：“小子，今儿，让你瞧瞧老夫的能耐！”
话落，沈老掐指念诀，发须无风自鼓：“阵起！”
猛地，众人只感觉自己眼前一花，周围景物斗转星移，竟是变得模糊起来。
就连空气中，都平添了几分炎热。
“不错，终于碰到一个能让我感兴趣的世俗武者了。”
江鱼笑容愈发浓郁。
“神术，当真是神术啊。”
看见眼前这一切，夏无常和夏柠几人，早就忘记了江鱼，嘴里连连感叹。
在莫大的威亚之下，夏柠都快心生跪拜的冲动。
江鱼开口了：“刚才你说的那些，我的确不懂，因为在我眼中，那些只是阿猫阿狗修炼的下等术法。”
“哼，狂妄。”
沈老操纵大阵，想要给眼前这个狂傲的小子一些苦头吃。
若是惹急了，不介意用他的鲜血，来祭恋这个大阵。
江鱼背着手，迈出步伐：“我说你一派胡言，是因为你根本不懂真正的阵医之术。错了就是错了，就算你成就惊天，也依然更改不了这个事实。”
“阵法，以天地为眼，众生为基，包含天象万里，草木山川。你这个大阵，不过是在残阵的基础上，自作聪明略加改良而已，殊不知，背道而驰，改得牛头不对马嘴。还妄想以阵入医？你一意孤行，只会害了夏侯生和大家。”
“也罢，你问我凭什么质疑你，现在我就告诉你！”
江鱼在这个残阵中，似闲庭信步，如履平地。
沈老脸色一变，蓦地惊叫出来：“怎么回事？”
因为此刻他感觉到，这个大阵紊乱不堪，慢慢失去了联系，犹如被人强行夺走一般。
要知道这枚大阵，他不断完善改进，时间长达十几年，自认为早就和大阵融为一体。既能杀人，也可医人，正是凭着这枚大阵，他才闻名于江北风水界。
举头三尺有神明，
掌心三寸是人间。
江鱼五指松开，平摊手掌，嘴里轻吐一声：“阵起！”
骤然间，大厅亮如白昼，璀璨夺目。
江鱼手中握阵，仿若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