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048：
  “爷爷？”罗业生倒吸口凉气地看着那只熟悉的四级丧尸, 然后又在四级丧尸身后看到了三级丧尸。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边边会把他定义成坏蛋。
  为什么那天边边的父亲会对他们动手。
  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那么……
  他低头望向自己腰腹上的金属片——这不是边边的异能，这是四级丧尸做的。
  可是……为什么那两只丧尸站在门口，没有像其他丧尸闻到新鲜血肉就扑过来？
  从他们的动作上看, 除了外表看起来和丧尸没有任何区别外，其他完全不符合丧尸特性。
  没有丧尸能抵挡住血肉带来的诱惑，他们只是活死人，根本没有本性。
  曾经某基地出过一个残酷的例子，导致整个基地沦陷——
  有个异能者的家人在没有接触感染源的情况下莫名被感染, 该异能者不但隐瞒不报，反而把感染的家人养在家里。
  那时末世才刚开始不久, 初期强者也不多，基地实力不强。这名异能者坚信自己的家人就算被感染变成丧尸也不会伤害自己, 然而最终结果却导致全基地覆没。
  这个教训给了幸存者警告，不要相信感染的家人还有意识，感染的丧尸没有自我意识，只有最基本的捕食本能。
  他们没有心跳和呼吸，身体腐烂冰冷, 指甲和牙齿内蕴含致命病毒，一但被咬或被抓, 最快一分钟最慢二十四小时内变成丧尸。
  无人幸免。
  各大基地在稳定情况后, 试图找出病毒源, 进而研制出疫苗。
  没用。
  科研队到现在也在努力, 却依然研制不出有效疫苗。
  “这是我爷爷。”有了轮回环，边边也不担心被坏蛋发现爷爷了, 指着三级丧尸, “那是祝渊叔叔。”
  边边板着小脸：“那天你和另一个大坏蛋打爷爷和祝渊叔叔, 我都看到了。”
  罗业生张了张嘴, 自知理亏，无法发出声音。
  好一会儿才声音干涩道：“他们……不咬你？”
  两只高级丧尸带给罗业生的冲击，甚至比魔术师还大。魔术师只是实力强到直接碾压他，而两只高级丧尸则是认知上的震惊。
  难道高级丧尸真的会产生自我意识？
  他碰到过最强的丧尸就是眼前这只四级丧尸，罗业生也找不到其他参照物。
  边边莫名自豪，挺起小胸膛，仰起小脸，大眼睛好似在闪闪发光：“爷爷和祝渊叔叔才不会咬我呢。”
  如果罗业生在路上听到别人说，丧尸不会咬人，绝对会嗤之以鼻一万个不相信。然而现在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他不信。
  今天脑子里塞的事情太多了，伤势未愈的罗业生头疼欲裂，最后决定什么也不想，把自己放空当个木头即可。
  几分钟后，烤山鸡终于好了。
  边边把烤山鸡分了好几份，爷爷和祝渊叔叔各一份，自己一份，带鸡屁股的那份自然而然给了罗业生。
  罗业生：“……”
  其中两只鸡腿，边边一只给了爷爷，一只要给魔术师。
  “爸爸。”
  魔术师此刻并不在教室。
  没有得到回应的边边有些失望的把鸡腿放下——她认为爸爸已经走了。
  罗业生冷眼看着两只丧尸啃着香喷喷的烤山鸡，丧尸不吃人也就罢了，还像生前那样吃人类的食物，这画面实在颠覆他的认知。
  接着他注意到边边的动作，不动声色地问：“边边，你爸爸不会一直在你身边吗？”
  他感知到魔术师不在教室内。
  ——那种若所似无的阴冷和压迫不见了。
  边边点头。
  罗业生还要再问，老年丧尸忽然朝他低吼一声，莫名的，他理解了这声吼潜藏的意思——宠物就要有宠物的自觉，不要向主人问东问西。
  暗叹口气，他不说话了。
  边边吃肉肉吃得满嘴是油，最后幸福地打了个饱嗝，摸着鼓起来的小肚子，小姑娘眼睛弯成月牙，嘴里哼着只有她自己能听懂的童谣。
  吃到肉肉的感觉真是太好啦～
  有了罗业生这个行走的厨子存在，边边的生活质量得到了显著的提高。
  罗业生住进锦心小区，经过两只丧尸的威胁，他住的第四楼，也就是说，他和两只丧尸同住一层楼。
  晚上睡觉都是心惊胆颤的，不过倒也因此真的确认这两只丧尸不吃人。
  偶尔那只三级丧尸会流着口水对他表示出“馋意”时，都会被四级丧尸吼回去。
  罗业生时常面无表情地想：这大概就是来自丧尸的安全感吧。
  时间久了，他陆陆续续从边边口中将小姑娘的经历复原，也得知了边边的爸爸因为不知明原因，不会时常出现。并且，不是亲爹——当然，这是他自己推测出来的。
  而爷爷感染成为丧尸，她年龄太小，需要正常的人来照顾她。
  所以……选中了他。
  为了边边的安全，防止他生出不好的想法，强行把他变成“宠物”。
  ……
  可惜没有人商量，这里唯一能说上话的是边边，然而罗业生总不能跟小姑娘说：“边边，我怀疑你爸爸不是人。”
  没错，越和边边相处，罗业生越觉得神出鬼没的边边爹不是人。看不见人影，无法说话，只能通过写字交流，出场时仿佛自带诡异可怕的bgm。
  罗业生还猜过边边的爹是某基地超级大佬，因为拥有隐身的特殊功能，无聊之际发现边边的存在，顺便养养以此打发无聊时光。这就可以大概解释为什么他只是偶尔出现，送点物资之类的东西。
  可如果真是某基地大佬，要养的话，直接把人接进基地，犯得着这么曲折吗……
  想来想去，某种灵异性生物最符合特征。
  “祝渊叔叔，勺子是用来盛汤的，不是用来吃的。”边边站在椅子上，伸长手去扯三级丧尸的胳膊。
  罗业生扶着她的小身体，免得她摔下椅子，同时拉回她的手，自己代替小姑娘的小胳膊，眼疾手快地挽救了三级丧尸手中的勺子，避免它再次被三级丧尸吞进肚子。
  祝渊吃东西，稍不注意就会把其他东西往肚子里一并塞，勺子都被他吞了六七个了。
  罗业生从来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会和平的与两只丧尸一起坐在餐桌上吃饭。
  哦，还要从丧尸嘴里抢勺子。
  被抢了勺子的三级丧尸不高兴地吼了声，四级丧尸反手就是一巴掌，顿时老实了。
  罗业生：“……”
  这一幕从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他真是没见过这么接地气的丧尸。
  “边边，家里储存的食物不多了，今天下午我要去远一点找物资。”罗业生说着，看了眼手环——有了这个东西，即便他想逃，可离边边超过五公里的距离后，他会自动往回走。
  就好像宠物不小心和主人失散，却会循着气息自己跑回家一样。
  不过这段时间他收货很大，大概连续经历生死考核，加上边边大方的分享了铁盒里剩余的晶石给罗业生，其中有三级火系晶石！
  罗业生顺理成章地突破了，成为b级巅峰，半只脚踏入a级，实力大涨。
  然而……在他突破b级巅峰时，爷爷晋级成了五级丧尸。
  他还是打不过爷爷。
  边边感觉不到这些，罗业生和三级丧尸却能直面感觉到爷爷身上散发的威压。
  突破到五级的爷爷，除了僵硬的肢体比以前灵活一些后，倒看不出什么特别反应。
  倒是罗业生发现这只新晋级的五级丧尸……在试图学着重新说话。
  只是收效甚微，很难听清他想说什么。
  “我们一起去。”边边喝完最后一口汤，回味地舔舔嘴巴——罗业生的厨艺相当不错，简单的东西都能让他做出不一样的味道。
  生活质量提高，边边消瘦的小身体得到充分营养，一天一个样，很快回到之前被爷爷养得白白嫩嫩的健康模样。
  看起来像个玉雪团子，怪可口的。
  罗业生看着玉雪团子，下意识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身为宠物实则是保姆的异能者，在照顾边边一段时间后，仿佛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似的，对边边照顾出了“父性”，老是不自觉把自己代入老父亲的心态。
  这是病，得治。
  边边说得有理有据：“我和爷爷祝渊叔叔一起去，人多力量大，这样我们就可以多找一些食物哦。”
  罗业生妥协了。他又不能违抗命令。
  一个b级巅峰异能者，一个五级丧尸，一个三级丧尸，三大护法，如果还不能保证边边的安全，他们可以摘掉自己的实力等级去地府报道了。
  有了罗业生，边边除了生活质量提高外，连出行工具也提高了。
  ——他把那辆停在地下停车场的大越野开到锦心小区，在附近找材料，将车重新改装了，几乎看不清这曾经是一辆越野，反倒像一架铁皮凶器。
  因为要保持距离，两只丧尸按照惯例坐后座，边边坐副驾驶——罗业生把副驾位改成了儿童椅，方便边边坐。
  边边已经乖乖坐在副驾位上，罗业生抬腿准备坐进驾驶位，岂料脚下一滑，脑门重重磕在门窗上。
  “嘶……”罗业生揉着头坐上位置，这两天十分奇怪，时不时会撞到什么东西，或者摔一跤，不会出什么特别重的伤，但疼是免不了。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罗叔叔，你没事吧？”儿童椅上的边边倾过小身子，望着罗业生的大眼睛里充满真切的担忧。
  ——精湛的厨艺以及各种细心的照顾，免去边边许多磕磕碰碰，于是在边边这里，罗业生成功洗白，由“大坏蛋”荣升成为“罗叔叔”。
  罗业生摇头想说自己没事，然而不知是不是自己摇头的力度大了些，他的脑袋哐当撞在车门上。
  “……”
  他怀疑自己得了神经失控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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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到，晚安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