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有毒

  “哟, 司逸来了啊。”
  和他说话的是组织部的部长, 司逸是他的直属干事, 一开始就是好几个部门抢着要司逸, 这位部长仗着自己力气大个子高, 硬是从一群人手中抢过了司逸的个人信息表。
  部长搭上司逸的肩，冲他努努嘴：“顾逸迩在那儿呢, 赶紧去陪人家，怎么来这么晚啊？”
  “教授临时找我，耽误了点时间, 谢谢学长了。”
  杜雨昕见司逸要往角落里去, 急忙叫住他：“你不和部长他们一起坐吗？”
  “我想陪我女朋友。”司逸微微一笑, 转头就往那边去了。
  杜雨昕看着他的背影，垂在两侧的手默默捏成了拳头。
  顾逸迩吃着甜点，头顶就传来一个带笑的声音：“耳朵。”
  她仰头, 语气淡淡：“怎么来这么晚？”
  “教授找我有事儿。”司逸丝毫不介意她的语气, 朝着坐在她身边的室友笑道, “可以让个位置给我吗？”
  和顾逸迩并排的徐颖立马起身坐到对面和其他两个室友挤在了一起, 将顾逸迩身边的座位让了出来。
  司逸坐在她身边, 眼睛扫了下桌子上她拿的东西, 有些无奈：“现在就吃甜点待会会吃不下主食。”
  “我喜欢吃这个。”顾逸迩皱眉，又吞了口蛋糕进去。
  司逸伸手在她嘴边抹了抹：“小花猫啊你。”
  顾逸迩脸红：“有人看着呢。”
  司逸挑眉，看向她的三个室友。
  三个室友异口同声的掩耳盗铃：“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耳朵, 想吃排骨吗？”
  顾逸迩摇头：“这儿的排骨太老了。”
  “意大利面？”
  “记得加番茄酱。”
  司逸起身, 勾了勾她的下巴：“知道了, 等着。”
  明明只是简单的对话，简单的动作，可是这两个人就跟演偶像剧似的，怎么看怎么觉得齁甜齁甜的。
  司逸去给顾逸迩拿意大利面去了，徐颖凑过头小声问道：“司逸他叫你耳朵？”
  “嗯。”顾逸迩的眼睛依旧盯着蛋糕，“外号。”
  “从来没听你说过啊。”徐颖不解，“是你乳名吗？”
  “不是。”顾逸迩送了一颗草莓进嘴，“只有他叫。”
  徐颖感觉自己在找虐。
  等司逸回来以后，她也没好意思八卦，倒是平时最害羞的四妹开口问了：“司逸，你为什么管逸迩叫耳朵啊？”
  司逸愣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
  “你不是说我听力不好所以要以毒攻毒吗？”顾逸迩却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她第一次被人说听力不好。
  司逸却摇头否认了：“不是，这只是当时的一个借口而已。”
  顾逸迩侧头看他：“那真正原因是什么？”
  “就想给你取一个只能我叫的名字。”司逸一边帮她拌番茄酱，一边笑着解释。
  他低着头，看不见眼睛里的光，但能从他嘴角的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中察觉到，他有些害羞。
  顾逸迩摸着下巴扶正了脑袋，睫毛微微颤抖着，扇起了一阵微风，吹进了自己的心尖。
  十五岁那年的一声耳朵，如今岁月流过，她周围的人形形色色，却只有司逸为她取的这个外号，一直陪着自己到现在。
  “逸迩害羞了哎。”四妹悄悄扯了扯徐颖的衣袖。
  徐颖忍住笑意，示意她看看司逸。
  就像是论坛里发的那一小段视频一样，司逸白皙的侧脸上又挂上了不易察觉的红晕。
  明明是想要撩女孩子，自己却先不好意思起来了。
  此刻司逸一点也不像别人说的那样不食烟火，清贵骄矜，因为喜欢的人，他的整个人都变得富有生气，有着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该有的活力与羞赧。
  托逸迩的福，她们才能看到这样的司逸。
  徐颖捂着牙齿，是不是跟着逸迩吃甜点吃多了。
  此时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学生会和团委主席负责开场，两个学长举着杯子官方了几分钟，接着就让大家放开了吃，待会再去ktv进行下一场。
  众人很给面子的鼓了掌。
  坐在这一桌的521寝室众人一边吃自助一边吃狗粮。
  她们知道人谈了恋爱会变得不一样，却没想到恋爱能让人变得这么矫情。
  顾逸迩不是那种挑食的人，而且她并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平时大家一起在食堂里吃饭，因为号召光盘行动，就算吃饱了也是尽力吃完，不会剩饭剩菜。
  “我不想吃了，这个不好吃。”顾逸迩把芙蓉包推到司逸面前。
  司逸接手：“好吧。”
  顾逸迩最喜欢吃德园的芙蓉包，什么口味什么颜色的都爱吃，太假了。
  “这个红薯粉太硬了。”
  司逸直接拿过盘子：“那给我吧，你吃这个，这个软。”
  “饮料喝不完了。”
  司逸叹气：“跟你说很多遍了，喝不完就不要接这么多啊。”
  顾逸迩瞥他：“不是还有你吗？”
  “我是你的垃圾桶吗？”司逸敲了敲她的头，语气里却没有一点抱怨。
  后来顾逸迩去拿新的餐点了，司逸默默的吃着她剩下不要的糕点。
  “你脾气真好啊。”四妹感叹一句，“逸迩平时没这么挑的。”
  接着她的胳膊就被捅了一下。
  司逸将对面三个女孩子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莞尔：“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将她的任性和骄纵一并纳入心底。
  这是他很早就领悟到的，若是女孩儿愿意将不好的那一面展露给自己，那么她一定是喜欢自己的。
  就让她的懂事和体贴留给外人吧，她的不好都有自己兜着。
  也只有他能看到。
  徐颖捂着嘴巴，试图挡住自己的嘴角的姨母笑。
  真是嫉妒死顾逸迩了啊。
  吃到一半以后，众人开始进入敬酒，劝酒，喝酒环节。
  大学社会化，也让这种酒桌应酬带入到了大学生的餐桌上。
  顾逸迩被办公室的干事们拖着去给主任敬酒去了。
  “司逸。”杜雨昕走了过来，“咱们去给部长敬酒吧。”
  司逸点头，端着酒杯起身，跟三个室友打了声招呼：“你们吃，我去敬酒了。”
  “那个杜雨昕到底怎么回事啊？”四妹皱眉，“明明知道逸迩和司逸是一对啊，怎么还往司逸跟前凑啊？”
  “有的人会因为这个避讳，有的人却不会。”徐颖耸了耸肩膀，“毕竟像司逸这种的，就算有了女朋友也不会掉价。”
  二姐表情有些复杂：“要告诉逸迩吗？”
  “她不是逸迩的对手。”徐颖很淡定，“绿茶是干不过黑莲花的。”
  “……”
  前桌忽然热闹了起来。
  办公室主任和组织部部长正好坐在一桌，顾逸迩这边刚喝完一杯，司逸就端着酒杯过来了。
  部长很懂套路的站起身一口干，接着就开始坏笑：“司逸啊，你和顾学妹藏这一个多月藏得这么好，全校的女生都以为你是单身，是不是想在大学里找新欢啊？”
  众人开始发出八卦的哨声。
  司逸有些无奈：“是她不愿意给我名分。”
  “哦哦哦我们医学部院草居然连个名分都求不来。”部长咳了咳，严肃的看着顾逸迩，“学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司逸这公开表白就多少回了，私底下的我们都还不知道呢，你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啊。”
  顾逸迩有些尴尬：“给了呀。”
  “哪儿给了啊，你们看到了吗？”部长扯着嗓子问道。
  其他人很懂套路的回答：“没有！”
  部长满意的笑了：“你看吧，大家都没看到，不如你就在这儿，正式给我们司逸一个正牌男友的名分，如何！”
  其他人兴奋的起哄，有的人拿着筷子敲碗，还嫌场面不够热闹。
  顾逸迩骑虎难下：“怎么给？”
  “知道你们小情侣不好意思，就喝个交杯吧，这不难吧？”部长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两个人被人群推到了一起。
  顾逸迩举起酒杯，认命：“喝吧。”
  司逸嘴唇微微勾起，笑得有些痞：“学长，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大交杯还是小交杯？”
  懂这个区别的人都猥琐的笑了。
  部长很上道：“当然是大交杯了啊！”
  司逸一副部长都发话了我也没办法的样子，一把扯过顾逸迩，将她抱在了怀里。
  周围都是尖叫声。
  “你是故意的！”顾逸迩在他耳边控诉。
  “那又如何？”司逸低笑，“谁让你不给我名分？”
  所谓大交杯，就是指将胳膊绕过对方的脖子喝下酒，比起普通的小交杯，更适合旁人起哄。
  司逸仰头将酒送入口中，他能感受到怀里的顾逸迩在抖。
  平时像狐狸嚣张的很，人一多，连和他亲密一点都会像个兔子似的害羞的发抖。
  不能欺负过头了，不然她肯定要找机会报复的。
  司逸放开她，一把拿过了她手中的家酒杯，将剩下的那一半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他用拇指擦了擦嘴边的酒水：“她喝不了太多。”
  部长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道护着女朋友，是个好男人！”
  敬完酒后，干事们就可以回座位继续吃东西了，但组织部的部长特别喜欢司逸这个学弟，喝多了以后说什么也要拉着他一起坐。
  杜雨昕直接坐在了司逸的另外一边，十分善解人意：“我陪你吧。”
  司逸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笑的有些勉强：“我女朋友脾气真的不好。”
  杜雨昕以为司逸是怕她女朋友生气，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身子：“我只是怕你被学长他们灌酒，你女朋友应该不会多想吧。”
  “那你自求多福吧。”司逸不再和她说话了。
  他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和刚刚喝酒的样子截然相反。
  又来了，那种同情的眼神。
  就是这样的男人，无论冷淡也好，热情也好，都牢牢将她吸引住。
  她特地观察过，司逸平时的穿着打扮都偏简约，看着和几百块的无异，但其实都是轻奢品牌的当季新款，一个男人的品味不在于将高奢品牌的logo全都穿在面上，而在于搭配和气质。
  穿爱马仕的不一定是贵族，但会穿爱马仕的品味一定不差。
  这样外貌英俊，能力出众，家室优渥的男人，无论单身与否，永远都会有女人愿意送上门。
  只要能将他追到手。
  ***
  一行人在餐厅吃完晚饭后，就打算进行第二波。
  刚刚在自助餐厅的时候，有发展意图的已经互加好友，不论能不能成，联谊也算是大获成功，因此第二波就不带家属和室友了，而是内部团体搞活动。
  顾逸迩嘱咐室友给自己留门。
  徐颖点了点头：“你记得在门禁之前回来啊。”
  “门禁之后也没关系，你们肯定没睡。”顾逸迩指了指她兜里的手机，“副主席的微信号要到了吧？”
  “去你的，你要是门禁之后没回来，我们就默认你和司逸开房去了。”徐颖反过来调侃她。
  顾逸迩愣了愣，没说话。
  徐颖微微眯眼，略带深意的笑了：“你们没开过房啊？”
  “我拒绝回答。”顾逸迩丢下这句话，转头就走了。
  徐颖看着她跑向了司逸，司逸想要牵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她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没忍住大笑了起来。
  今天简直大开眼界。
  这两个人真是出乎意料的纯情又可爱啊。
  唱歌的地方定在唱吧麦颂，主席大手笔的定了个总统包，整个配置都是土豪金，还配有吧台和免费酒水，3d环绕立体声效，麦霸们的天堂，土豪们的标配。
  有人一进门就点了首《好运来》，炒热气氛。
  话筒也就两个，根本不够唱，除了那些非要唱歌的，其余的人都坐到吧台那里打牌喝酒去了。
  宣传部部长手里洗着牌，征求众人意见：“斗牛还是二十四点啊？”
  “纯打牌有什么意思？加点赌注呗！”有人提议。
  这帮大学生，上了大学以后就放飞了自我。
  所谓加点赌注，不过就是真心话大冒险，很土的赌注，但就是屡试不爽，最适合起哄和恶作剧。
  “那这样吧，输了的真心话大冒险选一个，选了就不能改了，要不就老实喝酒，有意见没？”
  “没有！”
  “那行，去搬两箱子酒过来，我敢保证有的人怂的只敢喝酒。”
  第一局开始，外联部的一个干事最先认输，他选的大冒险，抽到的是亲在座的某个人一口，这位新干事倒也上道，直接就照着外联部部长的脸上来了一口。
  外联部部长不停擦脸：“这到底是惩罚他还是惩罚我啊！”
  “学长，你居然擦掉了，过分哦！”那个干事嚷道。
  部长哇哇大叫：“老子24k纯直男！别碰我！”
  气氛很好，众人调笑着进入下一局。
  由于刚开学没多久，内部还没开始消化，所以情侣档也就只有顾逸迩和司逸，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把目标转移到了这两个人身上。
  高贵的单身狗们就是看不惯情侣狗，想尽了办法要从他们身上搜刮点料出来。
  可惜玩了五六局，这两个人都是头三名就凑成24点的赢家，根本没机会下手。
  副主席指着这两个人：“你们俩是不是出老千呢？”
  司逸很无奈：“学长，24点怎么出啊？”
  顾逸迩比司逸的态度嚣张得多：“运气好而已。”
  大家气结，一致决定改玩狼人杀，这回肯定有机会下手了。
  第一把，司逸和顾逸迩都抽到了狼人，睁眼的时候两个人相视一笑，另外三个抽到狼人的干事打了个哆嗦。
  最后预言家提前出局，一群村民被两匹狼耍的团团转，第一局结束，游戏体验极差。
  这种需要智商和演技的游戏，根本就干不过这一对奸诈情侣。
  最后大家一致投票，决定玩纯考验运气的抽点数游戏，点数小的就算输。
  司逸抽到最小点，终于结束了他的连胜生涯。
  他毫不犹豫的选了真心话。
  第一个问题还是矜持一点好了：“初吻是和谁？”
  司逸勾唇，声线慵懒：“顾逸迩。”
  没有悬念的答案，但大家还是捂着牙齿喊酸。
  连着几局过后，顾逸迩终于倒下。
  她也选了真心话。
  这次大家显然就没有那么善良了：“初吻地点是哪里？不能泛指，必须详细到椅子上坐着接吻，或者是墙角边站着接吻，或者是灌木丛里蹲着接吻，撒谎的长鸡眼啊。”
  顾逸迩抽了抽嘴角：“床上，躺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刺激！”大家满足的尖叫起来。
  有人猥琐的冲司逸比了个大拇指。
  司逸垂眸，用手指挡住了唇，包厢内昏暗的闪光灯下，他靠在沙发上，藏住了笑意没藏住羞赧。
  之后的一局轮到了杜雨昕。
  她是司逸班上的班花，问问题的男生正在追求她，她人看着清纯可爱，所以问题没敢太露骨。
  但也不会太无聊：“在座的人里，有你喜欢的类型吗？”
  杜雨昕害羞的抿了抿唇，点头：“有啊。”
  这两个字就足够脑补了。
  之后又轮了几局后，司逸再次抽到最小点数。
  最大点数的是杜雨昕，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司逸，你觉得我怎么样啊？”
  乍听之下就是问这个人怎么样，细细品味却并不是那么简单。
  有人看向顾逸迩，后者脸上却没有任何波澜。
  司逸眼神淡然，舌头抵着脸颊内侧：“我选择喝酒。”
  就这样，他毫不犹豫的灌下了三杯酒。
  杜雨昕微微笑了。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玩了这么久，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大家又提议还是回归主题，去点歌唱吧。
  司逸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他刚离开没多久，杜雨昕也说要上厕所，跟着出去了。
  在座的人要还是看不出来那就是傻子。
  坐在顾逸迩身边的女生有些担心：“你要不要也出去看看。”
  顾逸迩烦躁的按了按眉心。
  司逸是什么垃圾体质啊，专招惹这种不识好歹的女生。
  偏偏他那人又绅士的很，对女生说不出太重的话。
  “我也出去一下。”
  三个人都出去了，其他人开始肆无忌惮的开始八卦了。
  “顾逸迩会把杜雨昕骂哭吧？”
  “估计会，不过也只能说杜雨昕活该，当着女朋友的面勾搭人男朋友，真是胆子大。”
  “司逸这种条件的，泡到手了谁还在乎当小三呢。”
  洗手间内，司逸站在盥洗池旁洗手。
  心里却毛得很。
  果然，刚走出来就看见杜雨昕站在门口等他。
  他有些无语：“我给你忠告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司逸，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我不会缠着你的。”杜雨昕的声音娇弱，神态楚楚可怜，“你和她认识的比较早，感情深一些这我是知道的，我只是希望能有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没有什么公平竞争，她已经到终点了，你连起跑点都没有。”司逸皱眉，一贯的风度也被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消磨殆尽，“也没有什么早或晚，只是我喜不喜欢而已。”
  “如果是先遇见我，也许你就不会这么肯定了。”杜雨昕争辩道。
  “我出生第一眼见到的是接生大夫，难道我就会喜欢上大夫吗？”司逸觉得这女孩子说话挺搞笑的。
  他一直和她保持着距离，换做胆子小点早就放弃了，他也一贯是这样拒绝女生的。
  无奈总有那么几个不死心的。
  司逸直接无视她走过转角准备回包厢。
  然后就看到了面若冰霜的顾逸迩。
  “耳朵，”司逸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回包厢去，我跟她单独聊聊。”顾逸迩语气淡淡，“咱们的事儿秋后算账。”
  司逸很无辜：“跟我没关系啊，别拉我下水。”
  “怪就怪你这张脸。”顾逸迩微微一笑，“儿子你回吧，待会爸爸打架的时候别看，伤到你这张俊脸。”
  司逸叹了一声：“别给打残了，不然我还得去警察局接你。”
  杜雨昕完整的听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她害怕的后退了两步：“你要干什么？”
  司逸的眼神又开始流露出同情了。
  紧接着，顾逸迩一把将杜雨昕推到墙上，一手撑着墙壁，一手勾起她的下巴，笑容温柔：“谁给你的胆子觊觎我男人的？”
  杜雨昕被她强大的气场震慑的说不出话来。
  此时此刻，她终于懂得了司逸眼中的同情是为什么。
  “打，打人是犯法的。”杜雨昕结巴着，毫无威慑力的警告她。
  顾逸迩似乎被她逗笑，挑了挑眉：“所以呢？”
  “你不能打我！”
  “二十一世纪了，大家都是文明人，我怎么会打人呢？”顾逸迩眨了眨眼睛，语气调皮，“杜同学，离司逸远点，知道了吗？”
  杜雨昕双手抓着裙子，双腿紧闭，眼神慌张：“你们又没有结婚，我争取自己喜欢的人怎么了？就算你是他女朋友，他喜欢上我了也是你没本事而已。”
  “有的人没念过书，但知道插足别人感情是不对的，有的人饱读诗书，却上赶着给人当第三者，一大缸子红墨水里，总能出个黑点，人品永远不等于学识。”顾逸迩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感受着她的颤栗，“这种话还是少跟人说，不然说出去都给学校丢脸。”
  杜雨昕红着脸喊了好几个“你”，一副要哭的样子。
  顾逸迩放开她，敛去笑容，语气阴冷：“再让我发现你缠着他，就把你腿打断。”
  杜雨昕靠着墙，腿有些软。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逸迩离开。
  司逸没有直接回包厢，而是站在门口等顾逸迩。
  眼见着顾逸迩神色淡定的走了过来，他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好奇问道：“给人留命了吧？”
  “我有这么暴力吗？”顾逸迩仰头，语气有些不满。
  司逸没好意思点头，毕竟看过她打架，看着文静的耳朵打起人来还是挺狠的。
  她垂眸，用手沾了沾眼睛。
  司逸这才注意到她的手是湿的，有些奇怪：“你没吹干手吗？”
  等她再抬起头，已经换上了一副委屈的样子。
  “司逸，我不介意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什么？
  正在司逸怔愣之间，顾逸迩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群人拥了过来：“怎么了？怎么哭了？”
  顾逸迩勉强笑笑：“没事，我能点首歌唱吗？心情有点不好。”
  这时候她就是说要炸包厢他们也不能不同意啊，急忙问她要唱什么。
  顾逸迩拿起麦克风，走到点歌台那里，熟练地点了一首歌，然后置顶。
  悠扬悲戚的前奏响起，这是一首慢情歌。
  顾逸迩深深叹了一口气，幽幽唱道：
  “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他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顾逸迩唱歌的声音比她说话时还要柔一些，配上这凄苦的歌词，活脱脱一个为爱而伤的女人。
  “……”
  “……”
  司逸站在门口，眼神呆滞的承受着大家刀子一般的眼神。
  真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