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行有行规
“首先呢，你们要明白刽子手这个特殊职业意味着什么？市井之间有一句老话，形容专门捞阴.门钱的职业，刽子手的刀，仵作的眼睛，扎纸人的手艺，二皮匠的针线。这是古时代四个很特殊的职业，一般的人碰不得。”
“这头一句，刽子手的刀。说的就是刽子手砍头用的鬼头刀。在古代，有这么一种说法，说刀杀过百，便是大凶。这一家人祖祖辈辈要都是刽子手，那家里传下来的这把刀可了不得，被公认为是大凶大邪的煞器！古时候的人们甚是追捧，认为此刀可以镇宅辟邪。更有学道之人，认为此刀可以上斩鬼怪，下斩阴魂，是不可多得的法器。”
“不过五千年的历史，从来没有很出名的杀人之刀有很明确的文字记载，你们可知道为什么？”
传奇先生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因为刽子手这个职业有伤阴德，学这一行的都是断子绝孙，很少有子嗣，因此一把杀人刀很难传承下去。刽子手有一个规则，杀人不过百，传外不传内，最多九十九个的时候，就会封刀埋葬，就算这个刽子手有子孙，也不会传给自己人，而是收个徒弟，将这个职业传承下去！”
老馆主点头道：“嗯，的确是这个道理。也正是因为此，所以那把杀人刀被盗了之后，我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一来那把杀人刀只是一个杀人刀，没有任何工艺考据，而且是晚清时代的，年份也不足。而更早的那些杀人刀，一般都被封刀埋葬了，是不会当做传家宝之类的代代相传的！”
卫青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找一把杀人刀不容易？”
老馆主点头道：“那是当然的。”
“刽子手除了这位小兄弟说的那个规矩，还有第二个规矩。那就是他们从来不磨刀，准确的来说，就是在出道的时候磨刀一次，而后到了封刀埋葬的时候再磨一次，算是有始有终！因为刽子手虽然从事的是砍头的勾当，但他们只是奉命杀人，如果自己磨刀太锋利就是增加自己的罪孽，成为帮凶，所以不是刽子手杀人，是刀杀人！”
卫青问道：“不可以找人代为磨刀吗？”
老馆主呵呵笑道：“你刽子手自然不愿意去磨刀，其他人就更不会了！因为这刀杀人太多，怨气太重，一般人是碰不得的，所以刽子手宁愿刀是钝的，也决不磨刀。而且他们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一刀砍下去，没有将头颅砍下去，不管是力道不够，还是杀人刀太迟钝了，他们都要洗手不干，因为他们觉得这是天数使然！”
“也就是说不管这把刀再迟钝，一旦磨刀了，他就会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老馆主有些诧异的看着卫青，不知道他为何纠结这个问题，但还是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吧。不管是文臣武将，忠臣奸臣，只要刽子手手起刀落就成了定数，很少有刽子手能够干多久的，一般做到99之数就会洗手不干！实际上，绝大数的刽子手还没到九九之数就收手了。因此对一个刽子手来说，他们很少担忧刀不锋利的事情，刽子手看似简单，但实际上也是一门绝活？”
卫青问道：“你的意思是要经过特殊训练，是吗？”
“那是当然的。你们可知道收藏馆的那把杀人刀从何而来、便是早年的时候，一个屠夫捐献给收藏馆的，除了那把杀人之刀之外，被盗走的其实还有一本训练手册、只不过那训练手册，不在收藏馆内，而是在我这办公室之内，所以当初我也就没有报案。不过上面的一些文字，我倒是还记得。”
“莫与人犯交头语，不理人犯攀亲故，莫视目。断头台前是死人，从峰回绝天路。刀要磨到光可鉴，刀锋削铁如泥，刀尖要能入木三分方可出师！手起刀落，衣不留痕，绝不拖泥带水，切莫伤及自身。他们的训练说来也简单，要么就是找一些冬瓜，在冬瓜上绑上一些红线，手起刀落，沿着红线砍下去便算是成功，要么就是找些水豆腐，用来练习刀法！”
“因此，刽子手的刀法其实算是不错的，鲜少有失误的时候。”
卫青轻轻的嗯了一句。
老馆主的话，让卫青越来越坚信，十年前收藏馆的盗窃事件和现在的三起命案的凶手有关。
一个窃贼走进收藏馆，带走了唯一的一把杀人之刀，尚且可以说这个窃贼不识货，而且喜欢收藏刀剑之类的东西。可这个窃贼还带走一本训练之法，那就说明，窃贼不但有能力突破收藏馆的安保系统，而且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奔着杀人之刀来的！
有了训练之法，那么这个窃贼的目标，自然是想要重操刽子手这个已经消失的职业！
现在早已经不是封建社会了，练习刽子手之法显然是没有用武之地，那么这个窃贼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呢？
“如果说当年的窃贼，就是这三起命案的凶手？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如果石老太太没有遇害的话，石田福的嫌疑最大!可现在石老太太也惨死在凶刀之下，那么石田福的嫌疑就没有了，可如果石田福这个孝子真是凶手的话，他敢把屠刀举向自己的母亲，那这个人也未免太可怕了！”卫青一想到石田福是凶手这种可能，吓得他浑身一哆嗦，连忙将这个荒诞的猜想抛了出去。
石田福是石老太太捡破烂乞讨养大的，而石田福也算得上一个孝子，时时刻刻的都守护着自己的母亲，这些年来更是一个人伺候着这位老人，如果说石田福杀了自己的老母亲，这事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相信吧？
最重要的是动机，石田福这样杀死自己母亲的动机是什么？
“老馆主，你说那把杀人之刀是一个屠夫捐献的，能否透露一下性命？”卫青问道。
老馆主点头道：“嗯，前些天他还找我聊过天呢。就是城南菜市场的那个猪肉邓，真名好像是……”卫青浑身一惊，问道：“你说的那个屠夫该不会是那个邓功海吧？”
老馆主一拍大腿笑道：“就是他！”
卫青脸色刷的沉下来说道：“他昨晚一家四口被人杀了，砍头杀死的！”
“这……这……”卫青的话吓得老馆主险些从座椅上掉下来，他脸色苍白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前些天，他来找我，说他总感觉有人在暗中跟踪他，想要他的命，问我是不是报应来了？”
卫青吸了一口气说道：“还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