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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乱世之局,始

  兰嗣看着带着面具的鬼医,眼底充满了怀疑,鬼医到底是谁的人。自从鬼医决定进宫的那一刻起,兰嗣的心中就满是怀疑,先不说鬼医为人孤僻难测,就单是决定进宫为他医治就足以惹人怀疑了,而且这一次还没有提出任何条件作为交换,此举就让兰嗣更加充满怀疑了。
  若是兰嗣知道,鬼面之下的人是兰溶月,不知该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兰溶月不是不让他知道,不过,眼下时机未到,时机到了,这一层身份兰溶月不打算隐瞒。
  “公子所谋为何?以公子的傲气应该不甘愿进宫为朕治病才是,为何突然改变决定,让文王察觉。”第一次是他主动找上门的,第二次他深中蛊毒,蛊毒涉及苗疆,兰嗣不敢有半分的轻率。
  “陛下是怕在下觊觎苗疆秘录吗?还是怕在下会对陛下不利,还是两者都有。”兰嗣挑明,她自然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她所谋为何又怎会轻易告诉人,彼此的试探是常理而已。
  鬼医的直接超出兰嗣的意料之外,对于一个未曾看到其真容的人来说,兰嗣无法分辨其情绪,总觉得鬼医图谋不小,可医术却是实实在在的,现在,兰嗣根本不能动鬼医,也不敢动,除非,他想死。
  “听你声音,年纪轻轻为何会知道苗疆秘录。”
  “善蛊并非苗疆的特例,想必陛下也知道,不过焚情蛊却是苗疆十大蛊毒之一,就算没有秘录我也能解陛下。体内的焚情蛊,不过时间会久一些,我等得起,只怕陛下会等不起,至于我为何会进宫,不妨告诉陛下,在下也有朋友,此次进宫不过是应了朋友只邀,至于报酬,文王会替陛下付。”给了一个希望才好将人打入地狱。
  “多久?”兰嗣心感意外,急忙问道。
  “焚情蛊与其他的蛊毒不同,情蛊是吃带毒的情花长大,情花从种植的时候开始喂毒,培育焚情蛊困难,而要解蛊就需要重新培育焚情蛊,情花带的毒药不同,蛊毒的效果就不同,需要反复试验,最少八个月,最多一年,以现在陛下的身体应该等不起,半月内,若不解焚情蛊,陛下性命堪忧。”
  兰嗣细细的听着鬼医的言论,藏于暗室的人一样。
  “你先出去吧。”
  兰溶月起身,迈步离开,看着背影,兰嗣微微蹙眉。
  “出来吧。”
  “陛下。”黑衣人拱手道。
  “鬼医说的话,你觉得是否可信?”
  “焚情蛊的养育方法她说的的确是一般无二,只是…”黑衣男子眼底有些犹豫,收住了即将要开口的话。
  “只是什么?”
  “苗疆秘录中有解百蛊的配方,若是能找配方配取解蛊毒之药或许是最好的办法,只是鬼医也能因此获得秘方。” 苗疆秘录一直珍藏于宫中,具体在什么地方出了兰嗣之外,无人知晓,“陛下,属下心中存有疑问,不知道鬼医是如何知晓苗疆秘录在宫中,属下怀疑鬼医与年前血洗文澜阁的人有关。”
  血洗文澜阁,杀了不少暗卫,黑衣男子正是暗卫的首领,一直未曾找到那夜血洗文澜阁之人的身份,只是那人似乎消失了,再无线索。
  “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幕后策划这一切。”狰狞的目光中透着杀意,兰嗣已经下定决心。
  “是。”
  黑衣人离开后,兰嗣眉头紧锁,当年将苗疆夺取的东西藏起来就是为了免除东陵的覆灭之灾,先帝曾对他下令,绝不可再开启那个地方,只是如今事关兰嗣性命,他犹豫了。
  黑夜中,一群黑衣人闯入长宁宫。
  “公子,有刺客,要不要避一避。”零露关切的道,他人的安慰零露并不在乎,黑衣人的目的为何她也不在乎,唯一在乎的是黑衣人的目的绝对不能是兰溶月,否则,她不介意在宫中上演群蛇狂舞。
  “小一,留下活口,送给我们这位皇帝陛下。”
  “可是…”红袖心中担心兰溶月的安全,不敢擅自离去,零露虽是驭蛇人,可却不善打斗,兰溶月打断了红袖的话,“放心,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柳嫣然定是想要嫁祸给什么人,她就让柳嫣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事情想必会很有趣。
  “是。”
  红袖参与其中后,黑衣人很快败退,万公公看着黑衣人的动作,额头上冒出层层汗珠,这些黑衣人他再熟悉不过,莫非是…她怎么就沉不住气呢?此举不是嫌疑往自己身上揽吗?一向聪明的她怎么总在关键的时候犯糊涂。
  “来人,将刺客杀无赦。”万公公咬紧牙吩咐道。
  “区区刺客,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万公公这么吩咐莫非是想杀人灭口吗?”红袖的身影如同鬼魅出现在万公公跟前,眉目含笑,万公公眼中让他心底泛起阵阵寒意。
  “小公子这么说莫非刺客是你招惹来的,小公子放心,只要是在宫中侍卫们一定保小公子无恙。”万公公好歹是宫中多年的老人,表面上仿佛在说他没有得罪人,眼下最有嫌疑的反倒是这几个在长宁宫的外人,万公公此举更像是在保护红袖。
  “好一个栽赃嫁祸,公道自在人心,既然如此,小爷今夜一定要留下活口,以证小爷清白。”红袖说完,闪身加入打斗中。
  万公公见红袖的身影如同鬼魅,速度之快,让人咋舌,心中暗叫,不好,早知道这个小公子身手如此了得就不去刺激他了。
  红袖到黑衣人身后,将其打晕,拿出了黑衣人含在口中的毒药,期间还不忘观察万公公的举动,心想,万公公这回可是自动站出的,柳嫣然这回算是得不偿失。
  人啊,果然如同主子所言,关键时刻总是藏不住的。
  夜,很快平静。
  “陛下,这是从黑衣人身上搜出来的。”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将一个令牌递给了兰嗣,显然此人是兰嗣的心腹。
  “不是说杀手就是死也不会让人发现其身份,没想到还有带着令牌的杀手,当真是奇文,对了,陛下,我拿下了两个刺客,还活着陛下要不要审问一下,毕竟被人欺骗的感觉不讨好。”红袖说话间,目光还不忘看了看万公公,一副邀功的模样,差点没把万公公气得吐血。
  在场的此刻中,除了红袖下手的之外全无活口,兰嗣看向红袖的目光多了一丝赞赏,难怪鬼医会有恃无恐,身边小公子的功夫竟然如此了得,若是能收为己用,他身边的暗卫也算是如虎添翼。
  “有劳了,不知小公子可否愿意入朝为官。”兰嗣在暗中看到了红袖的功夫,心中大为赞赏。
  “多谢陛下好意,我素来散漫,独爱银子,陛下也不想因为我的缘故东陵多了一个大贪官,若是陛下觉得我今天举动帮到了陛下,不如陛下赏赐我些银两可好。”
  红袖说话间,双目似乎看到了银子,一副贪婪的模样,兰嗣身边不远处的侍卫摇了摇头,心想,此人功夫了得,若是呆在陛下身边,陛下的安全又多了一份保障,可是怕就怕此人会为了银子而出卖陛下,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小公子喜欢银子,朕就赏赐你一千两黄金,小公子觉得如何?”眼下他有求于鬼医,只要解了焚情蛊,他对鬼医无所求后自然就无须避讳,眼下小一还在宫中,他有的是时间。
  “多谢陛下慷慨大方。”红袖眼睛发光,似乎在说,金子,金子是她最爱。红袖说完,目光一直盯着万公公,模样仿佛在说,我金子呢?还不给我拿来。
  万公公一副为难的模样,一千两金子不算多,可也不会时时刻刻备着,毕竟他也没有预料到今夜会杀出一个程咬金,不仅领了功,还留下了活口。
  兰嗣淡淡看了万公公一眼后直接走殿内,红袖看了看离去的万公公和兰嗣,心想,应该不会赖账吧。
  “公子,兰嗣似乎不想动万公公,我觉得有些奇怪。”万公公下杀令的时候,照理说兰嗣就已经生疑了,为何兰嗣对此事的做法反而是视而不见。
  “他不过是想知道万公公身后是什么人罢了,帝王无情,也很贪心,他想知道的更多,自己身边多年的人,泄露了多少消息,兰嗣不会轻易放过万公公的,不过在那之前,也不会动万公公,他需要万公公的侥幸心理,也需要万公公以为自己没暴露,这位陛下,也很会演戏,你要小心。”兰溶月看向天空,天空中星星点点,以前,她不喜欢被困住,现在才发现,其实有时候被困住的不一定是环境,而是自己的心。
  “小姐是说他想利用万公公找出万公公身后的人。”红袖没想到这位陛下还有如此心思,心中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要小看任何人,他不算是个明君,可也坐稳了皇位,能坐稳皇位的人都不简单,切莫小看了,若无意外,此次找出来的人应该是娴贵妃,柳言梦明天应该会想要见我,让九霄和天羽给灵宓传信,让她明天进宫,灵宓此次赈灾回来的时间刚刚好。”
  红袖闻言,点了点头,的确是她小看了兰嗣,或许因为呆在晏苍岚身边,已经习惯了晏苍岚的运筹帷幄,从而习惯性的小瞧人,就像是最初她也小瞧了兰溶月一样,红袖心中清楚,她的脾气是应该改一改了。
  以江山为棋局,世人皆是棋子,可在兰溶月的心中,这一局她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她为复仇,可以伤害很多人,但唯独不想将无辜的百姓牵扯其中,眼下四国中无一国能成为东陵国的庇佑,以她之能,扶兰梵登基,只怕难保东陵天平多久。
  赈灾,本是善举,兰溶月却自毁声誉,红袖知道兰溶月的最终目的,却又不理解为何兰溶月将此事弄的这么麻烦,若是要复仇,只要让几国边境乱了,东陵被灭国不过是半年的功夫。
  片刻后,红袖察觉到暗中有人,立即进入演戏模式,“都说贵人多忘事,陛下赏赐了我一千两黄金,可若是陛下不兑现我该怎么办,公子,要不你明天向陛下询问一下。”
  “小一,你就放心吧,陛下是何等人也,自然不会忘了这些小事,你啊,什么时候改改你贪财的性子。”引开话题什么都可以,红袖偏偏选了最有利的一项,这两天相处下来,兰溶月都怀疑未来是否要让红袖与颜卿等人相处了。
  “也是哦,不过若是真忘了,公子你可要帮我要回来。”红袖的话,暗中的黑衣人眉头微蹙,“今夜出手可累倒我了,若是没有报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我的金子啊,好像抱着睡。”
  红袖一个人自言自语了许多,口中说出的话从未偏离过银子,已然是一副贪财的模样。
  一刻钟后,黑衣人悄悄离开,将两人的对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兰嗣。
  “万公公,准备一千两黄金给小一公子送过去。”兰嗣此举其实可以不必如此焦急,可是想到自己体内的焚情蛊,他就不得不这么做。
  次日一早,柳言梦得知兰溶月进宫,随即立即进宫给静妃请安,静妃与柳言梦交好,两人之间更有交易存在,来到棠梨宫门口,柳言梦心中忐忑,当初和楼陵城交易出卖了兰溶月,可如今她却不得不求助于兰溶月,因为她听说了兰溶月与鬼医交好。
  “溶月,许久不见,近来可好。”柳言梦见到兰溶月后,十分热络的打招呼道。
  “我的处境想必你很清楚,倒是言梦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兰溶月看向柳言梦,根据消息,兰嗣虽然知道那些人不可能是娴贵妃派出来的,但依旧惩罚了娴贵妃的娘家,清晨的一道圣旨,直接罢了娴贵妃父亲的官职,朝中的一品大员,又是实权,兰慎渂损失不小。
  “溶月的消息比我灵通,应该知道国公府的事情,溶月,我知道你愿意见我就说明愿意帮我,再帮我一次可好,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娴贵妃的父亲正是成国公,如今虽还是国公,但却不再是一品大员,手中已无实权,没想到此次柳嫣然出手不尽快,而且狠,她全无防备。
  如今文王府中素心似乎说了什么,得兰慎渂独爱,若她再这么窝囊下去,就算是兰慎渂将来登基为帝,只怕柳家也会送来其他人,如今她巫族灵女的身份一直没有机会证实,她手中没有再多的砝码。
  “昨夜的确有刺客,此刻佩戴的也的确是成国公府的令牌,如此举动,陛下不得不重罚成国公,否则此事传出去就有包庇之嫌,你应该知道,陛下也算是从轻发落了,谋害陛下,等同谋反,诛九族也不为过。”兰溶月说完,九儿立即拿出一个令牌递给柳言梦。
  柳言梦细细打量之后,心中暗自惊讶,的确是成国公府的令牌,“不,这不可能,成国公不可能会谋反的,莫非是柳嫣然陷害的…”柳言梦心中怀疑,莫非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若真的是成国公派人刺杀兰嗣,那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溶月是怎么拿到令牌的。”
  “一块牌子而已,偷也好,抢也好,亦或是花钱也好,都很容易得到,最主要的是还有一块令牌在陛下的手中,根据消息,昨夜刺杀陛下的人中有两个头领,两个人身上都有令牌,最重要的是陛下心中已经觉得此事与成国公府脱不了关系,只是让成国公辞官,已经很仁慈呢?我劝你此事还让劝一劝文王,最好是不了了之,否则只怕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一不小心弄丢了自己的性命就不划算了。”
  柳言梦是聪明人,看到令牌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她该怀疑何人,兰溶月看向柳言梦的眼神就明白,柳言梦没有你想要就此罢休的意思。
  “溶月,我没那么好的耐心,若是再这么窝囊下去,只怕等柳嫣然再次下手,我的性命都未必能保得住,眼下的局面,你让我如何忍耐。”柳言梦紧握令牌,柳嫣然你好狠,下手毫不留情,陛下即便是不信成国公会真的刺杀他,依旧罢了成国公的实权,留下一个空虚的头衔,柳嫣然你赢了。
  “你已经等不及了吗?”
  “是,我等不及了。”
  “根据消息,若是无法找到焚情蛊的解药,陛下只有半月的时间。”
  柳言梦闻言,心中微微一惊,兰溶月此举何意,莫非,“溶月是想让殿下谋反?”
  “谋反?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谋反与平息不过都在一夕之间,对了,送你一份礼物,想必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前夜离开未央宫的时候,兰溶月顺便将柳嫣然的信抄录了一份,对柳言梦和文王来说,这封信,恰到好处。
  “这是?”
  “回去再看,对你而言,这是大礼。”兰溶月心中清楚,让兰慎渂谋反太难,可若是让兰慎渂护驾却很简单,两虎相争,她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柳言梦心中惊讶,她出卖兰溶月的事情兰溶月不会不知道,“为何还会愿意帮我。”
  “我曾经真的向将你作为朋友,就为了我自己曾经的这个想法,我也该成全你的一个心愿,不过,自此之后,你就不要再来见我了,女诸葛不打算在帮背弃自己的朋友。”棋子已经准备好了,其实就算是柳言梦对她以诚相交,她也无法做到以诚相待,命定的宿敌。
  “我先走一步了。”柳言梦看了看兰溶月,自认识以来,她终究还是看不懂兰溶月。
  离开皇宫后,柳言梦在马车上打开了信件,眼底尽是惊讶,她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嫁的是兰慎渂,而非兰钰捷。
  “去薛国公府。”柳言梦没有直接回文王府,而是选择了薛国公府。
  薛国公手握兵权,得兰嗣信任,又是中立派,从不选边站,若说薛国公在选,那么他选择的人便是兰嗣,不得不说柳言梦把握的很准。
  棠梨宫内,柳言梦离开后,静妃走到园中。
  “溶月你打算帮娴贵妃吗?”她接近柳言梦,只是为了更好的向娴贵妃复仇,可是兰溶月今天的举动显然是帮了娴贵妃。
  “静妃娘娘不也是除了我之外另寻合作的人选吗?”
  “你…”怎么知道这几个字静妃没有说出来,自从知道兰溶月是女诸葛的时候,她自己就应该明白很多事情都瞒不过兰溶月,只是不明白兰溶月做了这么多,她想要得到的东西是什么,从眼下的局势分析,兰溶月依旧是和亲的郡主,所做的这一切似乎对她而言,全无好处。
  “放心,那封信我也为你准备了一份。”兰溶月拿出一封同样的信递给静妃。
  信又怎么会有一式两份呢?静妃肯定的看向兰溶月,“莫非信是你伪造的。”
  “信是否伪造的不重要,重要是内容是真实的。”
  静妃打开信,看过之后,直接将信塞入口中,咀嚼几口之后咽了下去。她心中又很多疑问,例如,兰溶月是如何知道的,兰溶月的目的地,等等,可是她知道,就算是问了,她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你想让我将信件的内容告诉柳嫣然?”
  “告诉谁,你随意,你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这几天我会住在棠梨宫,不过我不喜欢被人打扰。”静妃心细如尘,若是给她和灵宓相处的时间,难免不会看出其中的异常,为了安全起见,兰溶月减少了静妃与灵宓的接触。
  “好,我会安排,你自己小心。”静妃想起康瑞王府的巨变,兰溶月搬入了君临阁,居住在客栈中,此事知道的人不多,兰嗣也没有要管的意思,或许是因为已经无暇顾及了。
  兰溶月点了点头,走进了侧殿,换过衣服后,悄悄离开,兰溶月离开后,灵宓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容貌已经是兰溶月的模样了,灵宓看了看不远处的大床,立即倒了上去,这些天她为了早些回来,真的是累坏了。
  当夜,柳嫣然收到一封神秘的信件,信件中的话让柳嫣然心惊。
  与此同时,消息传入倒另一个人的耳中。
  “殿下,此事殿下有何打算。”兰鈭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摘下面巾,看着坐在棋盘前的男子,男子玉树临风,目光如炬,容颜俊美,漆黑的眼底藏着无限的算计。
  男子正是楼兰国的陵王——楼陵城。
  “王叔说我该如何打算,先不说东陵有一个女诸葛,就单是晏苍岚的存在就让我束手束脚,最重要的是王叔似乎不知道,女诸葛就是你送入庙堂的女儿。”楼陵城喜欢一个人下棋,左手和右手的博弈。
  “殿下,你是说女诸葛是小女,那文王妃?”兰鈭神情惊讶,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兰溶月竟然是女诸葛,最重要的是还入了楼陵城的眼,自古美女多祸端,兰鈭心底泛起杀意。
  “一个冒牌货而已,若无意外,应该是月郡主的杰作,王叔,你这个女儿不错,关于东陵我早说过,楼兰的江山只要我想要迟早会落入我手中,可是你们倒好,放着楼兰光明正大不要,却翩翩要谋取东陵,眼下的动力就是烫手的山芋,除非是被瓜分了,否则面临的就是以一敌四的局面,加上东陵残存的势力,便成了以一敌五,王叔,你是时候改回楼兰了。”楼陵城看着兰鈭,五国都想要东陵,可是谁都没有出手,因为此时万不可抢先。
  “殿下的意思是要放弃东陵。”兰鈭刚刚还在兰溶月的打击中,如今倒好,楼陵城又要离开,多年的策划,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兰鈭受到的打击不轻。
  “放弃,我何时说过放弃,只是东陵交给王叔我放心。”楼陵城嘴角上扬,目光含笑,比起东陵,他更想要一个女人,若是能得到她,远比整个东陵更有价值。兰鈭看着楼陵城,明明是从小看着楼陵城长大的,他却不了解楼陵城。
  楼兰皇室并不重视皇子,当年真正的皇子被换女帝也没有察觉,这些年楼陵城看似四处收集美人,其实则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
  “殿下的意思是?”
  “夺天下,强者得。我很期待王叔的表现,跟期待返回楼兰的一日。”兰鈭是楼兰国的王爷,不过封地靠近东陵,地方小,又是偏远之地,兰鈭找了一个替身,至今没有被人察觉。
  “殿下,莫要辜负你父亲的一番谋划,还请殿下留在东陵。”兰鈭没有想到,楼陵城会突然要离开,将事情全部交给他,可是他更想亲眼看到楼陵城手握东陵。
  “辜负?若我以这样的方式夺了东陵,我如何治理东陵的百姓,对了,王叔回楼兰的时候记得将月郡主带上,我的皇后之位,非月郡主莫属,至于东陵依旧在我手中,王叔,你回去好好想想。”楼陵城的目光中透着势在必得,东陵也好,兰溶月也好,他都不打算放弃。
  兰鈭清楚,只怕是劝不动楼陵城了,既然如此,依照原本的计划依旧要将东陵握在手中,等到一个光明正大交给楼陵城的机会,自古女子误国,兰鈭心中暗下决心,若兰溶月去和亲也就罢了,若有其他的心思,别怪他这个做父亲的手下无情。
  其实在兰鈭下手杀季小蝶的过程中,何曾有过半分情意。
  片刻后,兰鈭明白了楼陵城之意,细细想来,如此哪怕,眼下的确是最佳选择。
  “殿下可要去见见你的母亲。”想起柳嫣然的哀求,又知道楼陵城怕是生出了离开的心思,兰鈭劝解道。
  “时机未到。”
  兰鈭失望的离开,兰鈭离开后,一个头戴银子面具,手握一把银色折扇,折扇上绘制这一朵血红色的梅花,一袭白衣,宛若仙人凌波而来。
  “在下已经按照国师的意思做了,你可满意。”楼陵城紧握手中的棋子,心底洋溢着不敢,比起晏苍岚,他更加害怕眼前的千晟。
  出尘若仙,看似不是红尘中人,可是知晓千晟的人都知道,他喜怒无常,手段狠毒。
  “陵王并不亏,毕竟你保全了楼兰这些年自己精心培养的势力。”声音中透着温雅,一举一动,似乎都透着圣光。
  “可我也舍弃了东陵,倒是国师你所谋为何,莫非是为了他,没想到国师也是一个重视亲情之人,实在难得。”楼陵城恨不得杀了眼前的人,可是对付眼前的人,他连三分把握都没有,若有三分把握,他倒是愿意拼尽全力一试。
  “陵王,你不亏,我并未毁掉你父王的安排,至于你是否能得到东陵,这一切就要看运气,对了,明日我不希望在粼城看到你,否则,你留一日,我屠你一州势力,你好自为之。”男子说完,飞身而去,身影如仙,宛若向天而去。
  “主子,是否该归去了。”城外,一个黑衣男子见其进来了之后,立即上前道。
  “离去,粼城这么有趣,现在走岂不是可惜了。”男子一跃上马,直接向竹林别院放心而去。
  黑衣男子看着白衣男子的背影,心想,莫非主子没有忘掉关于她的记忆,随后摇了摇头,当主子这幅模样的时候,连自己的母妃都不记得,何况是她,想到此处,黑衣男子眼底染上了一丝惆怅。
  白衣男子正是云天国的国师千晟,关于他的传闻太多,但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便是无人知晓其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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