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你敢吗?

  午后醒来,兰溶月见身边的三个小家伙睡的正香,起身熟悉后进了小书房,微微推开窗户,只见北风呼啸,寒冷异常。
  “落花近日可还在京城。”
  “听灵宓说,落花前几日随南宫玉一同去了南宫家,可否要传信让他回来。”兰溶月虽收留了落花,但从未将落花当做属下,而落花甘愿为兰溶月办事,更多的是自愿,而非驱使。
  “既去了南宫家便无事了。”她需要黑羽草医治姬长鸣的消息落花是知晓的,而黑羽草在欧阳家的消息是南宫玉让人告知的,落花去了南宫家势必会顺便打听关于黑羽草的消息,若她再传消息反而引得南宫家的防备反而不美。
  “白羽呢?他可还留在京城。”
  九儿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白羽近日在烟雨楼,听珍娘说,他每日都邀初晨作陪。”
  白羽明明不喜欢女人,却偏偏喜欢调戏一朵慢慢成长的霸王花,所有人都有些想不通。
  “初晨作陪?你细说一下。”
  九儿将南宫玉和白羽到京城后的经过细说一番了,兰溶月噗的笑了一声后道,“随他去吧。”
  她所知的白羽从来不是个君子,如今看来依旧不变,不久前南宫玉戏弄了他一番,让他没日没夜的跑了一趟京城,如今倒好,他这是在给南宫玉挖坑呢?不知南宫玉日后该如何怨他。
  所幸兰溶月是个护短之人,知白羽才是自己人,至于以后南宫玉是否会吃苦头,吃多少苦头,她并不关心。
  被兰溶月一笑,九儿也不明所以,不过却也没有追问。
  “瑶姬可吐露了些什么?”身体渐好,脑子也的活动起来,免得真生锈了。
  “只是無戾从瑶姬口中拷问出来的情报,不过瑶姬说她是楼浩然收留的最后一批人,后来是兰鈭训练的,她说从半年前开始,兰鈭与南曜国交往我甚秘,奴婢怀疑兰鈭已经知晓了楼浩然的身份,奴婢担心若楼陵城知道自己父亲还活着,怕是会联手。”
  九儿将拷问的情报递给兰溶月,看过情报后兰溶月神色复杂,瑶姬说的彻彻底底,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看来容太夫人那封信的说服力还真高,虽是事实,但这姜果然是老的辣,眼光独到,将瑶姬的性子莫得一清二楚。
  “难说,你从南曜国回来后说兰慎渂留在楼浩然身边,且成了楼浩然最为信任的金面公子,可查到他与楼浩然的关系。”她所了解的楼浩然绝不是一个会信任他人的人,如今却信任这个金面公子(兰慎渂),让她如何不意外。
  “未曾,只查到兰慎渂诈死之后冥殿便多了一个金面公子,听说楼浩然对兰慎渂格外容忍,像是……”
  “像是什么?”
  “奴婢大胆猜测,也不知道对不对。”
  “你说。”
  “父子。”
  九儿语落,兰溶月成功的被呛到了,轻轻咳嗽缓解喉咙不适,“你说楼浩然和兰慎渂像父子?”
  “张懿传回的消息确实是这么说的。”九儿看着兰溶月的神情,想到最新春风阁传来的消息,决定还是如实告知为好,“娘娘,春风阁传来消息,说…说…”
  “说什么?莫不是琴无忧惹事了?”做月子期间,晏苍岚不许她碰任何其他事情,索性真有大事发生九儿也不会瞒着她,如今见九儿吞吞吐吐的模样,六人中灵宓、無戾、姬长鸣、颜卿都在京城,风无邪在宛城,因凤家的缘故行为受限,除非决定离开,否则应不会生事才对,唯一剩下的不安因素也只有琴无忧了,在看九儿眼底微微划过的惊讶,她便知猜对了。
  “请主子过目。”九儿暗叹兰溶月英明,一猜一个准,连称呼都变成主子了。
  兰溶月看过后,神色微变,有些惋惜道,“他倒是真能惹事,春风阁差了许久才查到冥殿的秘密储备据点,他倒好,直接给炸了。”
  “主子,要不要将她召回来。”九儿见再过一个多月便是新年了,以往每个新年都是大家一起过的,便提议道。
  “不用了,若我所料不错,这个年他估计回不来了。”
  九儿不明,想到零露之前还念叨琴无忧回来给她带什么吃的,便询问道,“主子为何说他回不来。”
  “我醒来的消息他想必得知了,毁了冥殿的据点,大杀冥殿微风,他也势必会面临冥殿的追杀,而他有不甘心逃走,最大的可能他会去燕城走走,然后惹点事,给楼浩然一个下马威。”语落,兰溶月微微叹气。
  琴无忧经商的天赋极佳,但其他方面稍显逊色,与燕城和楼浩然斗,怕是讨不到多少好处。
  “他去挑衅楼浩然?他这是疯了吗?”九儿不敢置信的听着兰溶月的猜测,她跟在兰溶月身边七年多,兰溶月对人心和行动的推敲基本与事实一般无二,想到楼浩然,九儿忍不住淡雅。
  “疯不疯他自己清楚,晚些你去找叮当,让她通过灵岛给张懿传讯,暗中顾着点琴无忧,当然,若不危机性命,也不用出手相救了,他也是该吃点苦头,才会掂量着明白什么是势单力薄。”
  “奴婢晚些就让叮当传讯回去,只是他要怎么去燕城。”
  “春风阁的消息不是说楼浩然最近张罗要给夏侯文仁选侧妃吗?你觉得呢?”说着,兰溶月真想看一向说自己最讨厌女装的琴无忧换上女装是何等模样,不过,反之一想,琴无忧若真没被楼浩然看破,倒是可以缓解一下夏侯文仁和兰悦的僵局。
  “奴婢明白了。”
  “这雪短时间怕是不会停了,长鸣哥哥想必会担心把厉雪一个人留在家中,你去一趟亲自送长鸣哥哥回家,他在宫中也耽搁了一月了,若再不回去厉雪该埋怨我了。”兰溶月心中思量,待她去取回黑羽草后要尽快治好姬长鸣的双腿,到时候再去一趟边关向厉将军提亲,这门婚事明年必须要办了。
  两年和平协定期限眼看就到了,天下未定,若拖下去又不知道要等几年了。
  “厉小姐不会的。”
  兰溶月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解释。爱情中人是自私的,如今她身体已无恙,可若姬长鸣对她的看重超过厉雪,厉雪心中定然会难受,而姬长鸣又会左右为难,她既当姬长鸣是哥哥,又怎会让他如此为难呢?
  “准备些礼物让长鸣哥哥带回去,还有让無戾带瑶姬来见我。”
  “是。”
  九儿离开后,央央率先醒了过来,熟悉的环境让央央向来还来不及穿衣服便直接向书房跑来,跟在后面的蜜儿连忙拿着衣服追了过来。
  “姐姐……”央央红着眼眶跑到兰溶月更前,抓住兰溶月的衣袖,双眼死死的盯着兰溶月,丝毫不敢移开。
  “小央央这是怎么了,连衣服都忘记穿了。”兰溶月结果蜜儿手中的衣服为央央套上,穿好后又轻轻你捏了捏央央红彤彤的小脸蛋,水水润润的,舒服极了。
  “我以为做梦了。”
  央央以为兰溶月午饭后会将他送回去,结果一醒来就在兰溶月寝殿的隔壁房间,诧异的以为是在做梦,便前来寻兰溶月了。
  “好了,不是在做梦,以后央央和乐乐搬过来和小无双一起住好不好。”央央正是活泼的年纪,因天赋异禀看到的太多,小小年纪便多了些压抑,乐乐如今也正是认人的年纪,兰悦既信她将乐乐送过来,她理应照顾好乐乐,与自己的孩子不分等级才是。
  “可以吗?”黝黑透亮的眼睛满是期望的盯着兰溶月,似乎是尽力想要确认兰溶月说的是真的。
  “嗯,小央央愿意吗?”
  央央重重的点了点头,“愿意,以后央央和小妹妹一起走,央央会照顾好小妹妹的。”想起那个软糯的小团子,央央脸上满是笑意。
  “那好,我将小无双交给你了,央央一定要照顾好小无双,知道吗?”
  “嗯,一定。”
  央央虽然小,但已经懂得了承担责任,拍着小胸脯的模样着实有趣。
  因养着央央和乐乐,又加上小无双的出生,兰溶月也渐渐学会了如何和孩子交流。
  “小央央真乖。”兰溶月将虎头帽给央央带上,又吩咐蜜儿道,“带央央去洗脸。”
  蜜儿歉意的点了点头,刚刚一没看住就让央央闯进了小书房,还好兰溶月没怪罪。蜜儿自照顾乐乐和央央开始,这是第三次进小书房,第一次是带乐乐来,第二次是乐乐生病了她来请罪,今儿便是第三次,央央跑进来她追了进来。
  兰溶月不喜人贸然闯入小书房,但也没有当面教训蜜儿,只是打算找个时间让九儿说一说。
  一个时辰后,無戾将瑶姬带进了揽月殿,这是兰溶月第一次瑶姬,也是瑶姬第一次见到兰溶月。
  兰溶月打量这瑶姬,瑶姬不属于那种绝美无双的女子,但容颜如花,也属上乘,瑶姬很特别,眉宇间有着一股独特的异域风情,双目介于单纯与魅惑之间,难怪容泽会爱上、会陷进去。
  瑶姬也同样打量这兰溶月,她听过关于兰溶月的传闻太多了,容颜妖异无双,双眸清澈和深邃,看着身着火红色长衫的女子,不知为何,她第一眼就想到了杀戮和地狱,难怪世人都说兰溶月是倾世妖女,绝世妖后,优秀的能力,无双的容颜,冷绝的性子,难怪晏苍岚这般男子也会为她倾倒,敢爱她的男子不多,因为在兰溶月面前天下间多少男儿会自惭形秽,不敢仰望分毫。
  “瑶姬拜见月皇后。”
  “不错,被無戾审问精神居然还没垮掉。”见瑶姬从开始的差异恢复正常,兰溶月也忍不住赞美容泽眼光不错,只可惜容家二夫人哪怕死一个奴婢也绝不可能是一个细作。
  “瑶姬多谢月皇后招待,我知道的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不知月皇后今日见我所为何事。”她从兰溶月眼中看到了欣赏,可她那颗悬着的心却愈发没底了。
  “我在考虑是否要放了你。”
  瑶姬闻言,神色一僵,不明所以,随后自我嘲讽一笑。
  “怎么,觉得我在骗你?”
  “月皇后喜欢捉弄人,可瑶姬宁愿死也不愿意被捉弄,不过我还要感激月皇后,让我不至于死都还被人用摄魂术控制。”瑶姬起初不信,可在她清醒时将出卖楼兰国消息时她确认了,这个神色冷峻满是杀意的少年真的能破楼兰国的摄魂术。
  “不用感激我,只是太奶奶放了你,我却是不想杀了你,给你个机会,明日离开,离开前你可以远远的看容泽一眼,自此之后,我不许你们再见。”容泽和林晓涵如今生活得很幸福,林晓涵一心为容泽,林巧曦对此也甚是满意,瑶姬这份爱慕是该划个句号了,让她远远的见容泽以免,绝了她的心思。
  “你不怕我冲到容泽面前。”兰溶月的大方超出瑶姬预料之外,甚至不敢相信兰溶月会如此说。
  “我也有我爱的人,爱过方之何为刻骨铭心,我相信为了你心中那份坚守,你也不会断送容泽一生,当时你没闯入镇国将军府,我便知你选择了放手,不是吗?”瑶姬的放手不是不爱,而是爱的太深了。
  加上这段时间初晨没少给瑶姬洗脑,兰溶月相信瑶姬不会真出现在容泽面前。
  “多谢,我会走,自此再也不会出现。”凭兰溶月这份自信,她便惹不起,那种意志被剥夺的感觉她再也不要了,她会选择一条自己活下来去的路。
  “去吧。”
  “你不怕我不遵守承诺。”兰溶月大方让她离开,她竟愈发看不懂了,竟真的有人自信到让人觉得自负的地步。
  “你敢吗?”
  看着兰溶月嘴角扬起的笑容,朱唇中轻轻吐出了三个字,她竟觉得这温暖的房间漫步血腥味,本能回道,“不敢。”
  “無戾,送她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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