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坠的心情摇曳不出声音（8）

  接下来的一天，静书在走廊上遇到程锐云，他不跟她说话，只是冷冷地看她一眼就与她擦身而过。
  他穿了浅色的休闲衬衫和牛仔裤，不似上班时的严肃正装。
  他不用去上班吗？就这样耗在这里，是因为她吗？
  她没有再见到那天陪他一起出现的女孩，昨天在他的房间里也没有见到任何女孩留宿的痕迹。
  他……这是何苦……
  静书望着他的背影怅然。
  入夜时分，他又来找她。这次不是打电话让她去他那里，而是直接跑到她的房间来敲门。
  她开门看到他戒慎的模样有些好笑，他在怕什么？怕看到秦晋吗？
  他今天没有喝酒，很清醒。其实静书知道昨晚他也很清醒，自己要什么都一清二楚。他的酒量很好，每次他喝酒之后吻她，迷醉的反而是她。
  她不抗拒他的靠近，甚至主动地吻他、抱他、叫他的名字，程锐云心甘情愿地被她诱惑，可伤她的话也一句没有少说。
  他们都想起刚刚重逢时的情境，他也是刁难她、讽刺她，只为让她留在他的身边。而她明明还爱着他，却说不出口，也不敢说出口。
  那时她怕再受伤害，现在她怕会伤害他。
  激情之后，他伏在静书身上调整紊乱的呼吸，静书温柔地圈抱住他，舍不得放手。明天她就要去住院，秦晋他们不会告诉他这个消息，那个地方不在市区，他应该找不到她了。
  他们的缘分是不是就到这里？
  她轻轻摩挲着他的肩窝，不舍，却又不能不说对不起和再见。
  半晌，静书佯装已经倦极睡去，闭上眼不再面对程锐云，她已经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而他开口也只是唇枪舌剑，她还是怕自己会忍不住流泪。
  黑暗中，她感觉到程锐云有些粗糙的指腹抚过她的下颚，流连不去。他的温柔还在，可是她已经要离开了。
  程锐云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为她盖好被子，才离开/房间。静书的眼泪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流淌。
  第二天清早，程锐云离开酒店去了一趟公司，今天有一个大客户的会议是早就预约好的，他不能不参加。如果可以，他想就这么守着静书，她要跟谁离开都好，他要知道她的去向。
  他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不对劲，也害怕他稍稍松手静书就又会消失。
  这个会议耗掉了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他回到酒店的时候，看到静书房间的门虚掩着，他心下一惊，没有多想就推门进去。
  秦晋站在房间中央，静书的旅行箱放在他的身侧。
  他们要走了？他来带静书离开了？
  程锐云大步上前揪住秦晋的衣襟，沉声问：“静书呢？她人呢？”
  秦晋这次不跟他客气，将他推开，道：“她走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何必还要纠缠不休！”
  程锐云怔忡了一瞬，冷笑道：“纠缠？对，我就是要纠缠她，我得不到她，你也休想得到！她不是你的情妇吗？你就这么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你知不知道她这几天又跟我上/床，在我身下叫的又媚又浪……”
  “程锐云！”秦晋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你还要怎么羞辱她才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你想的那样吗？”程锐云不甘示弱，“你以为她会就这么跟你走？你才认识她多久？她爱了我十年都可以转头就走，难保以后不会因为其他的男人又抛弃你！”
  “够了！”一声娇叱喝止了两个男人之间的争执。曲岚从洗手间出来，狠狠地瞪视着程锐云。
  “你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来？我真替静书不值！”
  昨天白天见到静书的时候，从她的表现就猜到头一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曲岚了解她心中的想法，却又不由得气结，——怎么到了这个份上，程锐云觉得静书欠他的，而静书也真的觉得自己对他有所亏欠？！
  想也知道，程锐云那种骄傲又臭屁的个性，该是说了多少伤人的话来刺激静书，而她这个傻傻的好朋友又是多么隐忍地去承受！
  程锐云看了曲岚一眼，突然笑了起来，讥讽地看着秦晋道：“我真是小看了你，让两个女人都对你死心塌地，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秦晋压抑着内心的冲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跑到这里来胡闹！”曲岚拉开他。
  “告诉我她在哪里？”程锐云一字一句地说道。
  秦晋不动如山，缓缓地开口：“抱歉，无可奉告！”
  曲岚把他的表情和心思都看在眼里，他还是打算陪静书错到底，听不进她的劝，也看不到她的痛！她突然下定了决心，不想再看到这样的局面！她要劝服静书争取一次，也是为自己最后争取一次！
  “我知道，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岚岚！”秦晋变了脸色，伸手拉住她，力道大得她的手臂都被掐痛。
  程锐云看着曲岚，又看了一眼秦晋，唇角上扬，“好，我会等着你来告诉我！”
  真讽刺，在他的眼中，现在只剩下曲岚一个可能说实话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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