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站着说话不腰疼
江安噗嗤一笑：“就是防疫部部长谢长生啦！”
“促狭鬼！谢部长不叫，叫老谢，你就不怕折你的寿吗？”
江安撇撇嘴：“我叫他老谢，是抬举他了！”
谢长生家，江安是去过的，所以不用别人指引。家里头有个保姆，认识江安，高兴的说：
“江医生，是你！上一次部长的病，要不是有你，就……”
“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救死扶伤，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对了，老谢在吗？”
江安也不生分，一面说，一面往里走，探头探脑的。
“谢部长这几天忙的很哩，常常不着家。”
安雅问道：“谢部长忙什么？他不是快要退休了吗？”
“听说是发生了猪瘟，非得要谢部长亲自挂帅不可。”保姆给江安两人倒茶，“你们先喝着茶，等一等。我给部里头打个电话问问。”
保姆说完，便拿起固定电话，给防疫部打电话。
“谢部长早上出去了，一直没有回部里头。你打他手机看看。”防疫部的人如此说。
保姆不敢打手机，怕影响谢长生工作。
“江医生，还是你打他手机吧！”
“怕什么！”江安大喇喇拿出手机，“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就是天大的事情，他都得停下来接待我！”
安雅在旁边忍不住哼一声，嘀咕：“你以为自己是玉皇大帝？”
可是江安拨打了好几遍，谢长生就是不回，看来真是忙坏了。
“再忙，总得抽出时间来拉屎吧？”
江安不高兴的把手机挂断，两人悻悻然离开。才走出院子，便有一辆黑色的红旗牌汽车驶过来，停在门口。下车的人正是谢长生，只见他一脸疲态，忧心忡忡的。
“老谢！”江安叫了一声。
谢长生看见是江安和安雅，疲惫而清瘦的脸上挤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江安，好久不见，最近药厂办的怎么样呀？”
“还行！你都快退休的人了，还一天忙到晚，你就不觉得累吗？”
谢长生大手一挥：“不累，不累！对了，你找我有事儿？”
江安便把此行的目的说了，谢长生一听，为难的很。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院子。
“江安，要是之前你来，我可以给你找到猪皮，可是现在不行啦！猪瘟流行，但凡有一头猪发生猪瘟，所有的猪都被焚烧。政府也已经下了红头文件，生猪一律不再宰杀，除非猪瘟疫情解除。所以，在几个月之内，你想要猪皮，恐怕难了。”
看来又白跑一趟了！
谢长生想留江安和安雅吃晚饭，可是才然坐下，便又有电话打过来，通知谢长生去部里头开会。
“猪供应少了，猪肉价格上涨厉害，许多地方都买不到猪肉了！为了保稳定，这不，叫我去开会了！实在不好意思，还想请你们吃了晚饭再回去呢。”
安雅作为阳山村的村长，也经常出去开会应酬，所以很能理解谢长生。
“部长，你去开会吧！我和江安也想回去，跟村里头的干部再商量商量。”
谢长生也不再多说，去房间梳理梳理头发，便坐专车离开了。别看他忙前忙后的，但是发型穿着，一丝不苟，很有英国人的作风。
江安两人还是舍不得回去，又在周边转了转，一无所获。黄昏来临，天色昏暗，已经过了晚饭时候。
“安村长，前面的小镇，有个特色小吃，猪蹄面，现在也赶不回去吃新柔妹子的饭菜了，不如就吃点面条吧！”
安雅开车开了一天，颈椎疼痛，也是该下来休息一下。开车来到小镇，走到面馆。
“老板，来两碗猪蹄面。”江安喊道。
老板从里面走出来，满面堆笑，开口就说：“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要是过了今天，你们就吃不到猪蹄面了！”
“为什么？”江安顺口问了一句。
老板道：“闹猪瘟呀！哪个养猪场都不敢杀猪了，我这猪蹄还是前几天冻的。客官，你介意不介意？”
几十年的僵尸猪肉，江安还吃过呢，何况才冻了两三天的猪蹄！
“赶紧整，我们两个饿坏了！”
吃着面，安雅说：“连这面馆老板，都找不到猪蹄了，我们上哪儿找猪皮？看来，非得实行第二套方案不可了。”
所谓的第二套方案就是用驴胶代替猪皮，可是在江安的心中，他根本没有想过这套方案。要么猪皮，要么跟客户取消订单。
所以，对于安雅的话，江安也只是喉咙里哦了两声。
那面馆老板，一面切着配料，一面叨叨：“这猪瘟可是害死人了！我们镇上有个养猪专业户，养了一千头猪，因为着急还贷款，想出售，没想到遇到了猪瘟！养了这么多猪，杀又杀不得，吃又吃不得，每天还要跟饲料店赊账，买饲料喂猪。他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唉！读书人有句话叫什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天不保佑你，做什么都不顺。”
吃饱了，两人上车，经过一座桥。在昏暗中，桥头桥墩上，隐隐站着一个男人，衣服外面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围裙，面容决绝。
“不好，他要寻短见！”安雅喊。
桥头距离底部有一百多米，下面尽是石头，掉下去断然没有活的道理。
安雅嘎的一下，把汽车停下，江安和她跳下汽车。
“喂，不要干傻事儿！快从桥墩上下来！”江安冲那个男人喊。
“不要过来！”男人威胁江安，“你们再靠近一步，我就跳下去！”
江安看那个男人大概四十来岁，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又披着一件围裙，想必是附近的农民。
“你这么个大男人，怎么就想不开呢？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过不去的沟沟坎坎？”
没想到，江安的话勾起了男人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泪流满面的，楚楚可怜，比一个美少女哭泣还要惹人可怜。
“你们懂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江安示意安雅不要过去，他一屁股坐在桥墩旁边，从地上捡起一两个石子儿来抛着玩儿，好像并不着急把男人劝下来一样。
“你不说，我们怎么懂！你说来看看，如果真的很悲惨，那你就跳下去死了吧，我也不劝你。”
男人横起粗大的手臂，擦擦脸上的泪水。
“那我就一五一十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寻短见，要不然传出去，大家还以为我是个娘们儿，受不了一点挫折。”
江安只要打出两个石子儿，就可以让男人下来，不过他很想听听男人究竟遇到了什么困难，以至于要跳下去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