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3章 《留客之歌》
赵春生提出，想次日早晨就离开百岁山的白苗村寨。小蛮一听，什么也不说，直接就冲了出去。
姥姥说：“现在你们替我们白苗人铲除了祸患，还没来得及好好耍一耍，就要离开，大家是舍不得你们呢。”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赵春生说，“姥姥，我们回去燕京城，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这样，”姥姥沉吟了一会儿，“就三天，三天如何？”最先大声表达同意的，就是慕容烈了。
沈洁缄默不语，恢复了一个炎黄部女杀手的本来面目。
“不成，”赵春生果断地拒绝说，“燕京城里的事情，还有很多。尤其是这块肉灵芝，还要紧急使用呢。”
“那怎么办呢？”姥姥也陷入了为难。又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说，“一天，一天怎么样？”
“好，好吧，”赵春生实在是盛情难却，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当天晚上，他跟慕容烈一间竹棚，小蛮跟沈洁一间。虽说两间竹棚相距不远，连彼此的咳嗽声都能听见，但还是被隔开了。
赵春生困得厉害，很快就睡着了。那边的沈洁也是一样，只有慕容烈跟小蛮两个人迟迟没有入睡。
约摸到了半夜时分，赵春生的鼾声已经可以用打雷来形容了。慕容烈有意地咳嗽了两声，见没有反应。于是，他开始哼起了小曲儿。
那边的竹棚里，如果沈洁听到了，应该是会骂他一两名的，可惜没有。显然，沈洁应该也睡着很久了。
小蛮也承受着同样的煎熬。她知道，再过一天，赵春生他们三个人就将要远走高飞了。如果有缘，可能还会再见。可是，谁又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在什么时候呢。
小蛮也回应了一曲。那是苗人寨子里最动情的一首小曲儿，类似回应情郎求爱时的答语。
慕容烈虽然听不懂一个字，但里面浓浓的情意还是让他心潮澎湃！
他开始小声地呼喊：“小蛮，小蛮——”听不清的，还以为他在说梦话呢。
小蛮回应了一两次，沈洁就醒过来了。她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慕容烈，你一个人在那边发什么神经？”
慕容烈赶紧不吱声了，沈洁就又睡过去了。这一次，是小蛮先给的信号。待到慕容烈回复时，沈洁就又醒了。
这一次，她不再抗议，而是直接丢过来一个木墩样的东西。轰地一声，木墩砸在了竹棚的窗户上。
赵春生也醒了，他的反应更加地高妙：“啊，慕容，你这是去偷人了呀？”
“偷你个头！”慕容烈根本连动都没动，“我只是，随便地嘘嘘了两声，哪儿有那么多事？”
“噢，好，”赵春生起身，喝了一杯白苗人专门用来夜间养生的竹叶水，再度睡倒，“那你去尿尿吧，别一时没起来，嘘嘘在了床上。”
“你睡在我上铺好不好？”慕容烈百口莫辩，“如果说尿床了，也是我遭罪。”
“那好，”赵春生顺口来了一句，“待会儿如果我没把持住，你一定要多多海涵，多多海涵啊？”
慕容烈折腾到后半夜才入睡，小蛮也是，心里委屈得要死。第二天，小蛮带他们又去了白苗人之前的居所青峰山。
看到一大片隐没在半山腰处的庙宇和房屋早已是颓废不堪，小蛮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她告诉赵春生：“这里，已经至少二百年没有白苗人住。最初是被黑苗人用来圈养牛羊的，后来他们到处害人，又开始饲养各种蛊虫。”
“现在，”沈洁安慰道，“他们已经被连根拔起了，你们也可以回到这里来生活了。”
“谁说是连根拔起？”慕容烈心直口快，“不是还有一个秦五爷么？”
“秦你个头！”沈洁说着，就真的敲了一下慕容烈的头，“我早就收到线报，说秦五爷被一个不明人士一枪爆头了！”｜
“谁？”赵春生也来了兴趣，“是谁，有信息不？”
“没有，”沈洁淡淡地说，“只是说有一个不明身份的男士，没说是谁。不过，我怀疑此事一定没那么简单。”
“难不成除了白苗人，”慕容烈胡乱地猜测道，“还会有其他人对秦五那个老混蛋感兴趣？”
“不要胡乱臆测，”赵春生说，“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我们耐心等待就是了。”
“总之，他是死了，死了就好，”慕容烈兴高采烈地说。
“有些人，”小蛮突然来了一句，“何必要那么多的欲望呢？如果没有那么多欲望，就还是一个人，有了之后就突然间变成魔鬼了。”
本来说好，要第二天早上再离开的。可是，就在临中午的时分，燕京城里突然来了一个电话。
赵春生一看，立即做出决定，午饭之后立即动身。小蛮知道再挽留也是无济于事，只得认命了。
吃午饭时，有那么一忽儿的时间，小蛮消失不见了。回来时，她的脸上倒像是抹了胭脂一样的绯红起来了。
姥姥注意到了这点，沈洁也注意到了，大家都没有追问。
待到跟白苗人辞行时，小蛮突然叫走了慕容烈：“我们就去那边一会儿。请放心，你们会看得到我们。”
“我们有什么不放心的，”沈洁咕哝道，“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又不会给你吃掉。”声音很小，只有赵春生一个人听得到。
这边，白苗人在姥姥的带领下，一群老弱妇孺，纷纷拖家带口地又一次给他们俩下跪。
赵春生赶紧搀着姥姥，不要她的膝盖着地。他跟沈洁对着大家一拱手：“大家请回吧，白苗人热情好客，民风敦朴，我们一定再回来，一定再回来百岁山的！”
大家忽然唱起了一首深情的歌来，送别他们。
漫山的鲜花在等待，满桌的美酒在等待，
要是不走不行了，明年今日早早来。
漫山的鲜花在等待，满桌的美酒在等待，
尊贵的朋友请你留下来，请你留下来……
沈洁早早地流下了眼泪，赵春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