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8章 小眼睛
赵春生设计的线路，还是从小青城山入手。既然是从那里逃脱的，那就还从那里返回。
不然，也说不过去。
他乘着黎明，赶到那个无名小岛上时，天刚蒙蒙亮。
有几个船老大，还有十几个渔民。
看到赵春生忽然出现，渔民们根本无动于衷。现在，像他这么大年纪的小伙子，下海打鱼的简直太多太多了。
别说出近海，即便是三千公里之外的深海，年轻人也大有人在。
有个船老大的眼特别贼，他一眼就看出了赵春生的与众不同之处。至少，他的身上，没有携带必须的渔民装备。
“喂，”那名小眼睛的船老大叫住了赵春生，“你，对，说的就是你！过来，过来，我问问你。”
赵春生在第一时刻，就感知到了对方的来意不善。他迟疑了几下，这才回过头去。
他一指自己的鼻尖：“说我呢？”一口的东北口音。
“对，对，就是说你！你过来，过来！”小眼睛船老大十分确定地说，“过来吧，不要客气。”
赵春生走了过去，不大的码头上，居然还有石头的存在。原来，他们是用石头来当压舱石的。
空船出去的时候，风流太大，就需要这些个东西来压舱底了。
为了不踢到石头，赵春生有意地避开了一些个道路。他拐弯抹角地走走到小眼睛面前。
对方根本不发一言，就那么呆呆地盯着他。
赵春生忍耐不住了，问道：“老大，你总这么盯着我，到底是为嘛呢？”这一口的天京话，更加地增加了小眼睛的疑虑。
小眼睛还是不吭声。赵春生被盯得烦了，眼睛就开始朝着别处去看了。
冷不丁地，赵春生的后心位置，就中了重重的一拳。这一拳，差点儿没把他打吐血。
他拼命地想要站稳，还是没有成功。末了，他只得扶住了一大块石头，这才平衡成功。
旁边的那十几个渔民，还有几个船老大，都旁若无人地干着他们手上的活儿。人家几乎连回头一次的时间都没有。
的确，现在的人，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的那种，谁还会去管别人的闲事呢。
还有，看过《海盗》系列电影的人，都会知道：在每艘船上，船老大都是一个小小的国王。
在他的小小王国里，船老大几乎拥有了生杀予夺的权利和功能。
所以，现在对小眼睛有话语权的，就是另外那两三名船老大了。可惜，人家才不会来管这种闲事。
赵春生扶着石头站了起来，还没有站稳，又一脚横着就又踢过来了。这一回，他还算好一些，勉强可以扶住。
可是，在一发千钧的时刻，他的脑海里，及时地浮现出一个念头：这个小眼睛船老大，不定就是老金头的暗线！
他不敢掉以轻心，顺着脚力就躺倒下来。
一卧不起。
小眼睛走过来，踏着赵春生的胸口，大声地呵斥道：“你吗了个咪的，装蒜也还得去进修进修！”
“老大，”赵春生几乎是在用哀求的口气了，“我只是想好好地出来打鱼，不想别的呀！”
“你们，你们都散了吧，”小眼睛一指旁边的同事和渔民，“这里，就交给他和我了。”
几个船老大赶紧启锚，渔民们也纷纷的跳下了船里。
小眼睛在赵春生的胸口踩了几脚，骂道：“你这小子，明明就是从对面的山上跑出来，却想在我的码头上来充数！”
“老大，”赵春生继续哀求道，“我是逃出来的。现在，我想再回到那座小山上，成吗？”
“不成，”小眼睛呵斥着，“你小子是个旱鸭子，不懂我们船上的规矩。今天，卯时三刻，是出海的好时节。你也不看看，他们都出海了，只留下我这一条船，做毛啊？”
“那，我自己游过去算了，”赵春生也下定了决心，“老大，你若是赶时间，就赶紧启锚吧。”
“那不行，”小眼睛说着，就打通了电话，“我既然看到了你，就不可能把你扔在这座荒岛上。你等一下。”
电话拨通后，那边并不是老金头的声音。相反，是个女声，很娇滴滴的那种女声。
他的女人，赵春生在心里想。这个死老金头，这个节骨眼上了，还在用女人来搪塞事情。
“不行，”小眼睛对着里面的女人发飙道，“叫老金来，叫他接我的电话。什么，你来传话，传个毛啊？”
电话那头，定然忙活了一阵子。不到一分钟，那头传来了个男人的声音，财大气粗就是老金头。
“什么？”老金头在电话那头一听小眼睛的介绍，“他回来了，身上都是水？不可能吧，你看清楚了么？”
“看清楚了，连五官和身材，我都确认过了。”小眼睛嘿嘿一笑，“金总，别看我眼睛小，可是聚光得很呐。”
“那好，”老金头在电话里激动地喊道，“那，你先不要出海了，先帮我守着他。对，要用所有的人，你自己一个人？不，不， 不，你一个人搞他不掂！”
小眼睛轻蔑地看了赵春生一眼：“我一个人搞他不掂？那方才我揍他时，看到的也是弱不禁风的那种啊。”
“哈哈，哈哈，”老金头那头，已经开始忙活了。连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这边都听得清清楚楚。
小眼睛有开免提的习惯。
“你他吗的很厉害是么？”小眼睛举着电话，几乎就要贴上赵春生的脸庞了，“我他吗的怎么没发现呢。要是说你有两下子，那是真的。若说你能打得过劳资，那连一条狗也不会相信，哼哼。”
赵春生并不吭声，他默默地站着。老金头那边，根本没挂电话，还在监控着这边。
赵春生走上前去，二话不说对着小眼睛的鼻子就是一拳！小眼睛也二话不说，径直地飞到了海里！
三分钟后，他才从海浪中冒出头。还没上岸，他就对着赵春生赞不绝口：“牛叉，牛叉，你小子真牛叉！老金头没有浮夸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