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3章 自罚一杯
几个人赶到时，王正山的办公室里，基本上还空空如也。
只有几个勤务人员，在来回地走动。听说他们几个到了，王正山把他们先叫到了一处假山上。
假山上面，不愧是士卒作风，密密麻麻的全是树。
从空中俯瞰，根本意识不到这里的秘密。他们几个拾级而上，来到一处凉亭里。
深夜的燕京，再加上深秋的凉意，给人好多的感慨。王正山落座之后，首先来了句：“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耳！”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赵春生说了几句南北朝时代的诗。
“好诗，好诗，”王正山感慨万千，“说来，这首诗，还是写我的祖先。”
“是的，”慕容烈也插了句嘴，“仙人王子晋，难可与等期呀。今天，我们终于可以有幸，见到了王子晋的后人。”
“哈哈，哈哈，”一番的交谈之后，王正山将军也放松了自己，“今天，你们几个来了，我很高兴。只是再过几年，你们怕就在这里看不到我了。”
他说的是退休的问题。人老了，总是要退下来，谁都是一样。
“王将军，”有名小校走了上来，向王正山汇报，“您请的客人，已经到了。”
“好，好，”王正山回复着，立即就动了身，“客人既然到了，那咱们也就下去吧。”
一行人又迤逦而下，回到办公室里。
谁知，这不见则已，一见赵春生他们就吓了一大跳！你道那人是谁，原来正是那个神出鬼没的季湖海！
沈洁可能是现场最为担心的那个人了。
她一直在担心着，这对老冤家真的见面了，会出现怎样的效果。今天果然真的见到了！
一见王正山将军回来，季湖海老早地就站了起来。
“啊哈，啊哈，”王正山将军打着哈哈，向着这个昔日的老上司，老对手走了过去，“季部长，别来无恙，别来无恙乎？”
“别来无恙，别来无恙。”说着话，季湖海握住了王正山将军伸过来手。
“坐，坐，季部长请坐。”王正山将军客客气气地让座。
季湖海走到座位前，伸出手也请王正山将军坐下。结果，两个人同时地落座了。
几个年轻人这才走了进来，季湖海这次又客客气气地站了起来。
跟他们打过招呼后，季湖海又说道：“王将军，现在这些人，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那是，那是，”王正山将军说，“想当年，咱们一同奔赴战场时的意气风发。那些日子，怎么都像是在昨天呢。”
“呵呵，”季湖海笑了，“说来也是。咱们年轻时的那些个风光，我也是一刻也未曾忘记呢。”
“我跟年轻人讲，尤其是我的儿孙们，”王正山将军侃侃而谈，“不要跟我谈别的，谈就谈我上战场的那些事情。”
两个老人一番交谈。茶被端了上来，老人的是普洱，年轻人的是安吉白茶和花茶。
之前的那名小校凑到了王正山将军耳边，说了句什么话。王正山将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放肆！季部长来了，你们怎么可以搜他的身！”
那名小校立即就拉长了脸。这句话，赵春生坐得最近，听到了。话是这么说的：“将军，关键是我们也没搜到啥子呀！”
典型的巴蜀话，这位小校难怪能受到王正山的信任。在华夏有种说法，自古无蜀不成军，可见蜀人的忠诚度。
“那也不行。”王正山将军说着话，已经站起身来，“季部长，方才下面的人不懂事，惊动了您老。属下在此，给你道歉了！”
说着话，他还真的鞠了个躬！
季湖海赶紧起身过来，想拉下王正山将军的手。后者立即又追加了一句：“季部长，今天别说我不敢搜你的身，即便是任何人来了，在下也不会同意他动手。”
“王将军，”季湖海很快就明白了话里的深意，“今天阁下难道还请了些别的大人物么？”
“呶，就是这些，”王正山一指现在赵春生他们几个，“他们，难道不是大人物么？”
“当然，当然，”季湖海应道，“现在正是他们的时代。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他再次地感叹道。
“王将军，”那名小校又走了过来，“礼堂当中，酒菜已经准备好了。副长官叫我过来，请将军入席呢。”
“好，好，”王正山应着，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季湖海，几个年轻人，也就跟着去了。礼堂当中，只摆好了一张大桌子。其实，他们的桌子至少也有几十张呢。
不过，都空在那里。虽然如此，排场还是有的。金盆打了，份量还在。骆驼死了，架子还在。
一时间，王正山，季湖海，就在那里推让起来了。
他们推让的目的，是哪个人应该坐在上首。王正山的理由是：你是领导，就应该上座。
季湖海一摆双手：“王将军，不瞒你说，现在燕京城时，能请我喝酒的，也只有你了！”
言下之意，别人对于我季湖海，那惟恐是避之不及呀。
“嗳——”王正山一摆双手，说，“季部长，倒人不倒架。你到死，都是我王正山的领导。”
“王将军，”季湖海已经感受到了莫大的敌意，“难道明年的今天，就是我季某人的忌日了么？”
“不敢，不敢，”王正山大笑起来，“现在的燕京城里，除了我王正山，哪个还敢打您季部长的主意？”
“那就好，那就好。”说着，季湖海还是将王正山推到了上座，“今天，你是主人，我只是客人。”
大家开始喝酒，吃菜。季湖海早定下规矩，今天不要敬酒，大家碰杯可以，但不可以勉强。
六个人，再加上跑来跑去的那名小校，一共是七个人。偌大一张桌子，甚至都没有坐满。
季湖海高兴起来，举起了杯子：“老朽该死，先自罚一杯。”
满满的一杯酒就一饮而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