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纵然缘浅，奈何情深（五）
“既是家人，就不要说这样生分的话。我来便是想看看你情况如何，见你这样我也放心了。”
咕噜……
忙了一天，凤姬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会儿肚子毫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那一瞬间，凤姬老脸一红，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望着南宫宆，不好意思地开口：“南宫哥哥，我们吃饭吧！”
南宫宆被她逗乐了，“已经传膳了，应该马上就来了。”
晚饭时婳裳还是没回来，想是留在灵宝天尊那里了，吃完饭两人聊了几句，南宫宆就回宫了。
次日，凤姬起了个大早，找了一天还是没甚收获，接连两日凤姬都是无功而返。
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叫凤姬发现了蛛丝马迹。
凤姬在一本密卷里知道，原来鲛族还有个近亲，人鱼族。
这人鱼族和鲛族本是近亲，也就是直系与旁系的区别。
鲛族是天生的神族，生来便是如此，而人鱼族是鲛族同人类结合的产物，血统并不纯正，也因此数量自古便比鲛族多出许多。
神族与人类结合本就不合天规，故而人鱼族并不能像鲛族那般泣泪成珠，只继承了过人的美貌和歌喉。
因血统不同，总归是殊途，没过百年，人鱼族便从鲛族中分了出去。
刚开始两族关系甚是亲密，毕竟本是一家，但是时间久了，后代子孙们终于还是生分了，渐渐的也就没了来往。
后来，两族因争夺水域几次大打出手，各自伤亡惨重。
不得已，经由天界出面调解，才达成协议，双方各居东西海域，井水不犯河水。
本来凤姬觉得大概不会是人鱼族所为，两族虽说积怨已久，但毕竟是一脉所生，当年两族开战，也是因为关系到各自的生存领域问题，后来两族各自占有东西海域，也就重归于好，不再有争执。
所以人鱼族并没有充足的理由破坏两族难得的和平，毕竟人鱼族虽说数量众多，但是由于是神人混血，功力总归不及鲛族。
但是凤姬在无意间发现人鱼族有个公主的事情后，开始觉得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原来，这个人鱼族的公主，名叫魅薰儿，千年前死于一场神魔大战。
若她单纯是因战而死，倒不足以值得怀疑，只是魅薰儿是为爱人而死，而她的爱人便是千年前那场大战的魔族首领。
魔族首领乃万妖之首，当年那场大战便是魔族首领一手策划，企图灭了龙族，一统九重天。
不过后来阴差阳错，让鲛族找到了他的弱点，千钧一发之际，魅薰儿背叛神族，替他挡下致命的一剑，也因此香消玉殒。
魔族首领经此一战虽说无性命之忧，却也是身受重伤，无力再战，只好下令撤军，带着魅薰儿的尸体消失不见。
天界搜寻多日无果，只得撤兵，三界得此休养生息了千年。
但是人鱼族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人鱼族首领膝下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虽说她是自己找死，但是丧女之痛岂能如此轻易便咽下了，总要找个发泄的对象。
从此人鱼族立下誓言，与鲛族势不两立！
“这人鱼族还真是厚颜，明明是魅薰儿自己找死，怎么还赖到别人身上，当真叫人无言以对。”凤姬放下手中的密卷，愤愤地自言自语。
“这么看来，难道是人鱼族做的？”凤姬心里盘算着。
到了午饭的时间，凤姬没挪地方，把剩下的密卷全部翻遍了，却再没找到半点蛛丝马迹。
“看来要先从人鱼族入手了。”凤姬边收拾被她翻得乱七八糟的书库，边说道。
晚饭凤姬是回宫同婳裳一起吃的，目的是为了从她那里打听更多关于人鱼族的事情。
婳裳显然没料到凤姬会怀疑人鱼族，稍有些吃惊，“人鱼族啊，难道你怀疑他们？”
“目前是，但是我也不是很确定，凤姬想问公主可知千年前那场神魔大战？”
婳裳沉吟片刻，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当年一战，神魔两界皆是伤亡惨重，血流成河，就连九重天也都是一片血色，那也是我第一次真正的见识到了什么叫生灵涂炭。”
“那公主可知人鱼族也有位公主？”凤姬问道。
“你说魅薰儿那个叛徒？”婳裳提起此人一脸的不屑。
对于婳裳的语气，凤姬有些意外，“嗯，只是公主怎么好像很厌恶她。”
“哼，要不是魅薰儿，千年前那场大战那个魔王早就灰飞烟灭了，哪里能苟活到今日，这样我师父的仇也早就报了！”
原来还有这层渊源，凤姬倒是没想到，“那公主可知人鱼族也因此同鲛族结了大仇？”
婳裳疑惑似是解开了，“难道你是因为这个起疑？”
凤姬不置可否。
婳裳却似乎不太相信，“当年确有此事，不过众人皆知是魅薰儿自己背叛神族，死有余辜，想是人鱼首领也是一时丧女心痛，才会下那样的命令，不可能真的同鲛族大战，甚至下如此毒手。”
凤姬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叫她这样便放下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实在心有不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何况眼下没有其他的线索，不妨试试。”
婳裳没有阻拦的意思，“好，有何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如若幕后黑手当真是人鱼族，别说我不会放过他们，恐怕天界也是容不下他们。”
有了婳裳这番话，凤姬自然多了许多底气。
毫不耽搁，凤姬表示自己明天便想去西海查探。
鉴于身份，婳裳不便随同，只将去西海的路线告诉给了凤姬。
凤姬一早便乔装去了西海，本来以为即便不是人鱼族做的，起码也能再找到点蛛丝马迹，却不想见到了更加诡异的一幕。
整个西海完全没有半点人鱼族的踪迹！
凤姬下了南天门出现在西海上空的时候已经发觉不对了，西海很大，但是海面上没有一丝波浪，平静的让人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是人鱼族的领地。
她脑中一瞬而过一个念头——“集体潜逃”？但是这个念头马上又被现实否定。
凤姬将整个西海翻遍之后发现，别说是人鱼，就连一星半点生物活动的迹象都没有。就算人鱼族真的是集体潜逃了，这么大的海域不可能就此便了无生机，这么看来眼前之景确实诡异。
她不敢耽搁，也不知这人鱼族到底是逃了还是说也同鲛族一样遭遇了什么不测，凤姬火速赶回婳裳宫中。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凤姬在下界耽搁了半日，天界不过半柱香的功夫。
凤姬回来的时候，婳裳才刚刚用完早膳，没想到她这么快便回来了，婳裳一脸疑问。
凤姬顾不得跟她解释太多，只说人鱼族失踪了，怕是出大事了，要赶紧找到南宫宆。
见她一脸焦急，婳裳也察觉其中蹊跷，不敢耽搁，拉着她疾行两步便消失在殿中。
到了凌云殿的时候，正巧南宫宆不在，问了宫娥才知他两日前便去了文殊菩萨那里。
“哥哥不是前些日子才去过吗，怎么这会儿又去了？”婳裳不解，询问的眼光望向一旁的宫娥
那宫娥本来站的挺直，听见婳裳询问的话，一时间慌乱起来，连说话也结结巴巴，“回，回公主，奴婢们也不知道。”
“本公主耐心有限，你最好老实交代。”婳裳面上不耐道。
小宫娥显然清楚婳裳的性格，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公主饶命，不是奴婢不说，只是太子有令，任何人不得提及此事，奴婢也不敢违抗太子的命令啊！”
“起来吧，你只管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哥哥那边我来担着。”
小宫娥慢腾腾站起身，跟旁边人互换了下眼色，颤巍巍开口，“回公主，太子前些日子抓刺客受了重伤，后因为拖得太久，更严重了，才被黑雀大人送去了文殊菩萨的竹林养伤。”
小宫娥说罢，悄悄瞟了眼凤姬，眼尖的婳裳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当真用情了么？
“好了，我知道了，若是太子怪罪下来，有我顶着，都退下吧，我有事要同姑娘讲。”
“是。”一众宫娥如获大赦般迅速退了出去。
“我说呢，那日在幻境里我就发觉不对，却没放心上，原来是受伤了。”
“幻境？”凤姬有些云里雾里，两人看来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婳裳一下子反应过来，南宫宆显然是不想凤姬知道才会什么都没说，可不能因为她破坏人家的心意，“哦，没事，只是我同哥哥开的一个玩笑。”
既然不想说，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那南宫哥哥的伤？”
“没事的，文殊菩萨的净池对疗伤有奇效，况且哥哥功力深厚，休养两天应该就无甚大碍了，别担心。”
相比凤姬，婳裳倒显得轻松许多，当然她这样想是有理由的。
南宫宆自小体弱，天帝却是个狠心的人，想着日后既要对他委以重任，身子弱自然难担此任，遂听了太上老君的建议，在他刚满百岁之时，便将他置于漠北极寒之地修行，只派了一名随从同行。说是以此锻炼心性，若是能断了这病根自是极好不过。
在漠北，哥哥南宫宆几次险些丧命，他却都咬牙挺了过去，直至三百年后婳裳出生之时，天后才借机求得天帝恩旨将他接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