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你是雇主,我是保镖
容寂身形高大,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不少路过的行人,忍不住回头看他。
如果不是迫人的气场太过骇人,徐子荞猜,刻意从他身边“路过”好几遍的美女,一定会掏出手机,偷拍他。
男人长得太好看,也是祸水。
“你做什么!”
她捂着嘴唇,慌张地后退。
显然是被他吓住了。
这么怕他?
英俊的脸,覆满寒霜。
“走了。”
他豁然转身,毫不留恋。
单手插在裤兜,步伐坚定,看似不徐不疾,事实上却因为腿长,步伐大而快。
不过眨眼之间,就已经走出了老远。
徐子荞怔愣地按了按有些干裂的嘴唇。
刚刚,他是真的吻了她吧?
即便只是轻到像秋风中的落叶,碰触了一下。
“前一秒暧昧,下一秒绝情……”
这男人的情绪,怎么能够,把控得这么好?
K市第一人民医院,巨大的金色字体,在阳光之下,闪得她徐子荞的眼睛,有些恍惚的泪意。
抬手遮住双眼。
只是一道医院的大门,为什么里外之间,却像一场令人窒息的诀别?
“啊……对了,可不就是‘诀别’吗……”徐子荞垂着头喃喃自语。
刚刚他说了,“到此为止”。
那道背影已然远离,仿佛利剑,直指长空。
也指向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忽然之间,她怯懦了。
他的名字,已经从心底,湧到了唇边,只需要再多看一眼,就要脱口而出。
徐子荞猛地转身,背对着医院的大门。
“还好……”徐子荞按了按心脏的位置,那里闷得发疼。
但是还好……一个“陌生人”的离开,就已经让她这么难过,如果,他将来变成“独一无二”再离开,那样的痛苦,她还能不能承受?
不曾拥有就不会难过。
所以,这样做是对的。
接下来,就可以去酒店了,岑橙早已经为她订好了酒店,只是她昨天任性了,才去了小镇。
现在结束了,回到各自的路上。
徐子荞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只觉得周遭的喧嚣无法钻进她的耳朵,世界安静得可怕。
更加没有注意到,自己恍惚中已经走到了医院大门外宽阔的大路上。
“小心!”周围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吱”——!
尖锐的轮胎摩擦声刺破耳膜。
徐子荞缓缓转头,表情从茫然,瞬间变为惊恐!
一辆白色轿车向她冲了过来!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忘了反应,只能呆呆地注视着袭来的危险。
早知道会死,刚刚就不跟他“分道扬镳”了,多呆一秒也好……
电光火石之间,她只来得及想到这里。
突然,一股强大的拉力从落在她的腰间。
紧接着,天旋地转!
徐子荞不受控制地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拉力,带着狠狠地,撞上一堵……嗯?人?
顺着黑色的衣襟,迟疑地抬头。
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他滚动的喉咙,再往上,是线条刚硬俊朗的下颌。
“你回来了?”徐子荞失神地呢喃。
容寂惊魂未定,抱着徐子荞的手,紧绷得犹如两条铁箍。
低头看向徐子荞的眼睛,燃烧着怒火:“你想死?”
而身后,白色轿车惊险地碾过了刚刚徐子荞站着的地方,终于,停了下来。
车里的人显然也被吓得不轻,车甫一停下来,推开车门破口大骂:“你不要命啦?走路不长眼睛吗?!”
徐子荞回过神,扭头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车主,连忙道歉:“对……对不起。”
“对不起定个屁用!妈的,老子魂都要被你吓散了!”
徐子荞理亏,不停地道歉。
“卧槽!老子胆儿都要被吓破了!要是老子吓出个好歹,你负责吗?老子的车啊,新车被这么折腾,你负责吗?啊?”司机一边心疼地拍着车门,一边怒火滔天地声讨。
“我负责。”
徐子荞还被容寂死死按在怀里,左耳贴着他的胸膛,随着他说话,能清晰地感受到胸腔的震动。
“你负个屁……”司机嘴上正发泄得痛快,脏话已经挂在嘴边了,目光触及到容寂冰冷的脸时,又吞了回去。
“有笔吗?”容寂微微低头,问道。
同时,放开了拥着徐子荞的双手。
获得自由的徐子荞,连忙从背包里翻出纸笔,乖乖递了过去。
修长有理的手指,龙飞凤舞地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递给司机。
“联系这个电话。”容寂淡淡地说。
“等等!”徐子荞下意识阻止容寂的动作。
她记得唯一一次的通话,他的来电显示,是空白!
那就意味着,他的联系方式,是保密的。
“怎么?你想让他直接联系你?”布满寒霜的利眸紧紧锁住徐子荞,容寂语气不善。
徐子荞阻止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不能……
明星电话号码被曝光,后果有多严重,她比谁都清楚。
“会让你还,不用担心。”容寂低沉地说,听起来却像嘲讽似的。
咬着唇,徐子荞垂下手,不安地握紧自己的背包带。
收起笔,随手递给徐子荞,容寂问:“现在,还有什么问题?”
司机一米七的个子,在高大冷峻容寂面前本就没什么气势。加之容寂并非善类,上位者的压迫感几乎渗入每一个毛孔。
司机接过纸条,小声说:“算了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吓了一跳而已……也没人受伤。你把你女朋友看好,恍恍惚惚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有你后悔的!”
安静地听着司机抱怨似的絮叨,容寂目光闪烁,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
唠叨了一阵子,又发泄完了心中的火气。司机看了容寂递给他的纸条一眼,干脆转身回了车上。
闹剧结束,围观的人慢慢疏散开,容寂揽着徐子荞肩膀的手,也顺势放了下来。
她刚刚明明看着他走进的,为什么又出来了?
心里百转千回,徐子荞却不敢开口。
深深地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徐子荞,暴露在阳光下的脖子,白净细瘦。
他清楚地记得覆上去的手感。
“你又救了我一次。”徐子荞闷闷地说。
老生常谈。
这么着急跟他撇清关系。
这个认知,让容寂从心底烦躁起来,皱紧眉头。
“我是保镖,你是雇主。你付钱,我保护你,就这么简单。”冷漠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