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你得意不了多久

  确实，顾静雯这个伤口是真的不能再等了。
  陆彦廷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咬了咬牙。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他现在带顾静雯去医院，婚礼肯定是赶不上了。
  陆彦廷从来没有这么犹豫过。
  “老陆，你快去吧！她这样，万一真出事儿了——”
  程颐知道陆彦廷在犹豫什么。
  但是他觉得吧，婚礼可以再的办，但是顾静雯的命就一条，万一真的出什么事儿了，那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其实程颐内心不太赞同顾静雯这个做法，也很后悔带她过来。
  但是现在事情发生了，他也没办法了。
  果然啊，爱情就是会让人冲昏头脑的。
  顾静雯本身那么理智的一个人，竟然为了陆彦廷，搞出来这么一出戏码。
  程颐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了。
  最后，陆彦廷还是抱着顾静雯下楼了。
  程颐和他一起，负责开车。
  **
  宴会厅。
  蓝溪已经准备好登场，婚礼的开始的时间也到了，却迟迟不见陆彦廷。
  一开始大家只当他是换衣服或者是临时有什么小事情耽误了，但是眼看着等了十几分钟了，陆彦廷竟然还没有出现。
  蓝溪的脸色不太好。
  当然，陆别年和习安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陆青染和蒋思思对视了一眼，然后说：“我去找他。”
  蓝溪一句话都没说，目光盯在某个地方，指甲深陷在掌心内。
  一片湿漉。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今天这场婚礼……大概是要办不下去了。
  陆青染和蒋思思找到周瑾宴的时候，周瑾宴刚接完程颐打来的电话，正在头疼。
  他们两个人走了，这烂摊子就留下让他一个人收拾了。
  看到走过来的陆青染和蒋思思，周瑾宴已经猜到她们两个人要问什么了。
  “彦廷人呢？”陆青染迫不及待地问。
  周瑾宴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今天程颐带着静雯过来了，刚才静雯割腕，老陆送她去医院了……”
  “……”陆青染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是真没想到，顾静雯脸皮这么厚，办婚礼这天都有脸来闹事儿。
  蒋思思站在旁边，听完周瑾宴的话之后也觉得挺搞笑的。
  她感觉自己又要收回之前的看法了。
  亏她之前还觉得陆彦廷要办婚礼是因为对蓝溪动了真心。
  现在看来，哪里有什么真心？
  还有他那个前女友——真特么是一点儿分寸都没有，恶心人。
  “这事儿谁去和蓝溪说？”陆青染抬头看向周瑾宴，“你有能耐，你去说。”
  反正……她是不忍心。
  任何女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都会失望，陆青染完全不敢想象蓝溪要怎么面对这件事儿。
  今天宾客来了这么多，现场也有少部分媒体。
  如今陆彦廷突然消失，分明就是要蓝溪沦为笑柄。
  那些媒体有多恶毒，陆青染之前见识过无数次。
  根本不用到明天，蓝溪就会变成一个被丈夫在婚礼上抛弃的可怜虫。
  而那些好事的围观群众，又会来嘲笑她。
  周瑾宴抿了抿嘴唇：“好，我去。”
  他能看出来陆青染和蒋思思都不愿意去说，所以只能他亲自出马了。
  这个坏人，就由他来当。
  周瑾宴走出来，停在蓝溪面前。
  看到他之后，蓝溪问：“陆彦廷人呢？”
  “廷哥他……”虽然做好了足够的准备，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哽了一下：“静雯割腕自杀，他送静雯去医院了。”
  呵。
  蓝溪勾起嘴角，无声地笑。
  其实在等待的过程中她就想过，陆彦廷的消失应该会和顾静雯有关系。
  现在，周瑾宴的话正好证实了这一点。
  蓝溪想起了之前陆彦廷跟她保证过的那些话。
  他说，这个婚礼一定会办得很顺利。
  他还说，她比顾静雯漂亮。
  可笑的不是他说的这些话，而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竟然就跟个傻逼一样相信了。
  她以为他们真的可以顺利办完这场婚礼。
  刚才在休息室的时候，她甚至已经开始想象婚礼时的场景。
  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最后这场婚礼竟然变成了她独角戏。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在想，这一切是不是都是陆彦廷安排好的。
  之前她背着他和沈问之联系，他生气了，对付了沈氏，算是给沈问之的教训。
  再然后，又用这种手段来对付她。
  这段时间陆彦廷对她真的很好，很温柔。
  而她，确实也像个傻子一样，以为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
  有时候晚上躺在他怀里，她还会觉得，其实这样下去也挺好的。
  事实证明，她就是个蠢货。
  ………
  蓝溪的表情很诡异，周瑾宴也发现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拍了一下蓝溪的胳膊，“蓝溪你别想太多，廷哥他也是没办法，毕竟一条人命摆在那里，也不好不管。你相信他，他回头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蓝溪冷笑。
  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就是解释和道歉，伤害已经造成，后期再怎么去圆都是徒劳。
  蓝溪没有理会周瑾宴。
  她提着婚纱的裙摆，在现场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了台上，从主持人手中拿过了话筒。
  开口的时候，她的声音很从容，姿态不卑不亢。
  她内心很清楚，台下一定有不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她是不会让这些人如愿以偿的。
  所以，她要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表现出来。
  蓝溪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开口。
  “抱歉，让各位失望了，婚礼取消。”
  她这话一出来，全场哗然。
  陆别年和习安对视了一眼，面色沉重。
  蓝溪说出这句话之后，最高兴的人应该就是蓝芷新了。
  终于不用再看蓝溪得意的样子，她一阵幸灾乐祸。
  蓝溪知道，台下的人都是需要一个理由的，所以她随口编了一个：“彦廷临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刚才我已经和他通过电话，他暂时赶不回来，所以辛苦大家白跑一趟了，直接开餐吧。”
  蓝溪一次性说完了这番话，然后把话筒还给主持人，提起婚纱的裙摆往台下走。
  她走得匆忙，婚纱又很长，不小心绊了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
  那样子，看着真的是有些狼狈。
  现场不少记者已经举起了镜头对准蓝溪，他们每个人的脑袋里都已经脑补了一出豪门恩怨大戏。
  新娘被新郎丢在婚礼现场，多么狗血的戏码。
  八卦新闻最需要的素材，大概就是这种了。
  蓝溪的样子真的很狼狈。周瑾宴是离她最近的人，直接动手把她扶了起来。
  “没事吧？”这是周瑾宴第一次对蓝溪生出来同情的情绪。
  虽然他没有程颐那么讨厌蓝溪，但一直也对蓝溪没什么好感，主要还是因为她性格真的不讨人喜欢。
  但是今天这件事儿，她真的挺无辜的。
  “没事。”蓝溪摇了摇头，将胳膊抽回来。
  正好这个时候，蒋思思和陆青染也过来了。
  蓝溪走上去，在她们两个人的搀扶下回到了休息室。
  关上门，陆青染愤懑不平地对蓝溪说：“等着，他回来我一定的骂死他，这个混蛋臭小子！”
  陆青染是真的被气到了，陆彦廷这种行为也太不靠谱了，还有顾静雯，真是婊得够可以的！
  陆青染骂陆彦廷，蓝溪也没有接话，她站在镜子前，目光空洞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婚纱是真的很漂亮，可惜现在穿着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蓝溪将头纱拽下来。她的动作很粗暴，很用力，丝毫不在意这样的动作会把自己弄疼。
  头纱被拽下来之后，她的头发也掉了一小撮。
  蒋思思在旁边看得难受，抬起手来抱住了她。
  她和蓝溪二十多年的友情，她知道，这种时候任何言语上的安慰都是苍白的，不如给她来一个拥抱。
  “我没事。”蓝溪朝蒋思思笑了一下，然后说：“蒋二，你帮我换衣服吧。”
  蒋思思点了点头：“好。”
  然后，她开始动手给蓝溪换婚纱。
  将婚纱脱下来之后，蓝溪换上了平时穿的衣服。
  这样，她终于舒服了一些。
  蓝溪额头上有汗。
  她走到饮水机前，拿了一个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滚烫的水，直接仰头喝下去。
  蒋思思和陆青染都被她的动作吓到了，想要阻止的时候，蓝溪已经把一杯水喝下去了。
  “你这是做什么？”蒋思思咬牙，“你想烫死自己吗！”
  蓝溪没说话，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过了一两分钟，陆别年和习安过来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两个人都对蓝溪充满了歉意。
  刚一进来，习安就走到蓝溪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蓝蓝，今天委屈你了。”
  “没事。”蓝溪勾起嘴角笑了笑。
  从刚才开始，她一直在重复这两个字。
  到现在，已经有些机械了。
  “等彦廷回来，我一定会问清楚原因，让他给你一个交代。你们的婚礼我们挑日子补上，一定比今天还办得大。”
  还办？
  蓝溪想着，以后应该没这个机会了。
  她想离婚，迫切地想。
  甚至，连什么股份都不想要了。这样的窝囊气，她受不起。
  平时蓝溪在陆别年和习安面前还是很活泼的，突然这样子，他们两个人也看得心疼。
  陆别年气得够呛，他转过头问陆青染：“那臭小子去哪里了？”
  陆青染扶额，说：“顾静雯割腕自杀，他送顾静雯去医院了。”
  陆青染本来是不打算说的，但是想想这件事儿现在不说，陆别年和习安之后也是会知道的。
  所以，就是个时间的问题。
  “混账东西！”陆别年真的是要被气死了。
  他并不是那种特别爱发脾气的人，平日里跟花花草草作伴的人，大部分性格都比较温和。
  这一次，陆彦廷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和原则。
  “都已经分手了还搞这些！”陆别年看向蓝溪，“蓝蓝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听到陆别年这么说，蓝溪还是挺感动的。
  怎么说呢，碰见这种事儿，最先来安慰她的，竟然不是她的家人，而是陆家的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动还是该悲哀。
  “顾静雯这个人心机可真是重，彦廷可真是糊涂……”习安也直叹气。
  是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大概是因为陆彦廷对顾静雯太在乎了，所以根本看不到她的心机吧？
  这么一想，是真的讽刺。
  “我想休息了。”蓝溪揉了揉眉心，“蒋二送我回去吧。”
  蒋思思点头，“行，走吧。”
  陆别年和习安也知道蓝溪现在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留她在这里并非一个明智之举。
  所以，就同意了。
  习安拍拍蓝溪的后背，“乖，别想太多，这件事情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不会委屈了你。”
  蓝溪轻轻地点点头，和剩下三个人道别之后，就跟蒋思思一并出去了。
  ………
  为了不让人发现，她们特意选择了酒店的后门出去。
  结果，还是碰上了不想碰到的人。
  看到蓝溪之后，蓝芷新笑着走了上来。
  她脸上的笑容很得意，丝毫不掩饰的那种。
  也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肆意嘲笑蓝溪的机会，她当然也不会收敛。
  而且旁边没有蓝仲正在，她也不需要再装什么姐妹情深。
  “之前那么得意，现在被抛弃了吧？”蓝芷新笑着看向蓝溪，“我早就说过，你得意不了多久！”
  “你不过是靠着自己的外表吸引了学长，他是男人，会被你的外表吸引也正常，但是你这样的性格，永远都留不住男人的！”
  “轮得到你来说？”蒋思思最看不上蓝芷新这种落井下石的人。
  “可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哦。”蓝芷新拖长了尾音，“现场很多人都这么说，还等着你们离婚呢。”
  啪——
  蓝芷新话音刚落，蓝溪就扇了她一个耳光。
  “再嘴贱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因为先前情绪起伏太大，蓝溪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但是威严不减。
  蓝芷新也就是嘴上能逞能，真等到蓝溪动手的时候，她也不敢再说什么。
  蒋思思看到蓝芷新这个怂样，笑了：“没胆子还嘴贱，活该。”
  “我看她才活该呢！”蓝芷新开口，“她本来就不喜欢学长，谁不知道她是因为看上学长的钱才跟学长结婚的？结婚以后还不规矩，跟这个约会跟那个约会的，我看她现在大概还想着沈问之呢！呜呜呜……”
  蓝芷新刚提到沈问之的名字，蓝溪直接抬起手来，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磕上了旁边的墙壁。
  “贱人，你再嘴贱？”
  蓝溪现在憋了一肚子气，没有地方发泄。
  蓝芷新这个蠢货，非要在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真是蠢得够可以。
  蓝芷新不说话了，蓝溪又在她脸上扇了几下。
  “少他妈嘴贱，再有下次我打死你。”
  蓝芷新想骂她疯子，但是实在不敢骂了，只能憋着。
  打完蓝芷新之后，蓝溪和蒋思思继续往外走。
  上车之后，蒋思思习惯性地想要送蓝溪回观庭。
  蓝溪看出了她的意图，打断她：“送我回别院吧。”
  蒋思思知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回去那边。
  那边是她姥爷的房子，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道港湾。
  “好。”蒋思思答应下来，朝着别院的方向开过去。
  **
  将蓝溪送到之后，蒋思思始终不放心蓝溪一个人呆着。
  想要留下来陪她，却被她拒绝了。
  “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不至于。”蓝溪这样说。
  蒋思思认真观察着她，不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真的？”
  蓝溪点头：“真的，没必要， 我又不喜欢他，只是觉得没面子罢了。”
  这话，也不知是为了说服蒋思思，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这种时候，蒋思思也不愿和她去讨论喜不喜欢的问题。
  她叹了一口气，“那你答应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蓝溪点头：“放心，我会的。”
  蒋思思这么不会照顾别人的人，愣是嘱咐了蓝溪十几二十分钟才离开。
  蒋思思走后，蓝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脱了鞋，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
  她抬起手来捂住眼睛，掌心很快就被湿热的液体浸湿。
  十二月了，真是冷啊。
  天气是，心也是。
  **
  医院。
  顾静雯被推去了抢救室，因为失血过多，治疗持续了很长时间。
  陆彦廷和程颐两个人站在走廊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抢救终于结束了。
  顾静雯这一刀下手极其地狠，伤口很深，送来医院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抢救的时候，输了600cc的血，才勉强度过难关。
  抢救结束，顾静雯被送到了病房。被送去病房的时候，顾静雯已经醒过来了。
  陆彦廷站在病床前，扫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顾静雯，动动嘴唇告诫她：“以后别做傻事。出事儿了谁都救不了你。”
  “彦廷……”顾静雯从床上爬起来，抬起胳膊来抱住他，“是你救了我，对吧？你还是爱我的……”
  陆彦廷第一次对顾静雯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厌恶”的感觉。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他是真的不喜欢一个人动不动就拿生命开玩笑。
  “静雯。”陆彦廷喊她的名字，声音严肃：“我结婚了。”
  “可是你为了我放弃了你的婚礼……”顾静雯将头贴在他的腹肌上，“这些我都记得。”
  程颐在旁边看着这个场景，有些头疼。
  如果没出今天这事儿，他铁定是无条件站在顾静雯这边的。
  就连那天周瑾宴过生日，顾静雯喝多那次，他都是无条件站在顾静雯这边的。
  可是今天……怎么说，他也觉得顾静雯做得太过分了。
  陆彦廷和蓝溪结婚已经是一个事实，在别人的婚礼上割腕就够过分了，还因为这件事儿破坏了别人的婚礼，顾静雯这次真的是不合适。
  “廷哥。”程颐清了清嗓子，开口叫了一声陆彦廷：“这里交给我吧，你赶紧回去处理一下酒店的事儿。”
  程颐完全能够想象，那边等待陆彦廷的，是怎样一副烂摊子。
  陆彦廷“嗯”了一声，将顾静雯推开，整理了一下衣服，“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能不能不要走？”顾静雯小声祈求他，“我不想离开你……”
  “静雯，不要太过分。”陆彦廷沉下声音来，给了她一句警告。
  他从未用这样恶劣的态度和她说过话，这是第一次。
  顾静雯听得心颤，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两分钟后，陆彦廷离开。
  ………
  送走陆彦廷之后，程颐回到了病房。
  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其实今天这事儿，他有百分之五十的责任。
  如果他不把顾静雯带过来，这事儿估计就不会发生了。
  但是他那会儿真的没想到顾静雯会这样。
  印象中，她不是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也不是这种功于心计的性格。
  难不成，时间真的会让人改变？
  程颐走到病床前，低头看着顾静雯手腕上的伤口，“疼不疼？”
  顾静雯摇摇头，“现在不疼了。”
  “静雯，能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吗？”程颐很少有这样认真的时候。
  他掐了掐眉心，“为什么要在他的婚礼上做出这种事情？”
  “程颐，我以为你理解我的……”顾静雯垂下头。
  她的脸色还很白，一看就很憔悴。
  “我不想让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蓝溪根本不喜欢他，她……就只是想利用他，他怎么就不懂呢？”
  程颐看着顾静雯，没接话。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顾静雯有些傻。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看不出来呢？”程颐反问顾静雯，“老陆那个人多聪明你不知道吗？我们能看出来的问题，你觉得他会看不出来？”
  “那他为什么还——”顾静雯下意识地要追问，但是问到一半，突然哽住了。
  “静雯，我这么跟你说吧。”程颐难得严肃，“从一开始，老陆就知道蓝溪是抱着目的接近他的，他比谁都知道蓝溪要的是什么。至于为什么明知道蓝溪不喜欢他却要把她留在身边，原因……你应该猜得到。”
  陆彦廷对蓝溪，是真的鬼迷心窍了。
  之前陆彦廷和顾静雯谈恋爱的时候，程颐就算是旁观者。
  当时陆彦廷对顾静雯，可从没这样宠过。
  程颐虽然不待见蓝溪，但却不能否认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