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因为你

  李珈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的人一眼，凑近了我才开口。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又忍不住声音里的好奇，道：“我只听合约部和策划部的人提过，说裘氏集团要找我们合作，昨天你不在，大家都在加班加点的赶合同和策划案，整个公司的人都忙疯了，这么大的事情，大家当然都知道了，不过……”
  她觑了觑我的脸色。
  我心里一紧。
  就听李珈又把声音压低了点，说：“不过有人私底下说，这次裘氏集团能和我们公司合作……”
  “——是因为你。”
  她这四个字，像是鼓点一样，敲在我心里，让我整个人都有些发颤。
  还有那种无孔不入的恐惧感和寒意。
  李珈悄悄的问：“我听人说，那天你和刘总出去应酬，好像裘总也去了，是真的吗？悄悄，你和裘总，是什么关系啊？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我手指动了动，又有点想抽烟了。
  李珈一直觑着我的脸色，见我没说话，又试探着道：“那天跟着你们去的人不少，有人说，裘总当时看着你的眼神，让人连气都不敢喘一口，他那样的人，本来就让人觉得有压迫感，跟着一起去的几个同事，回来后都说那场应酬，简直就像是修罗场，回来好久以后都只觉得一阵后怕，你那天没什么事情吧？”
  我的心脏一阵阵痉挛，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珈并不知道我那天经历了什么，她单纯只是好奇，好奇我和裘钧扬这种风云人物的关系。
  可她的每一个字，都在一遍遍的提醒着我，那一天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嘴唇有些发白，手指的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眼眶有些充血，我告诉自己，没事的，不过就是上床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可以倒下去，我没有倒下去的资格。
  我努力镇定了片刻，才将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压下来，语气平静的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被吓得狠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珈愣了愣，问：“怎么会不记得？你和他，是不是……”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索性直白的问道：“那天他是不是把你留下来了？”
  我的指关节泛出白色，额头的汗一层层的落下来，艰难的喘息过后，我哑着嗓子道：“我想静一会儿，行吗？”
  李珈认真的看着我，像是要从我的表情中研究出什么一样。
  我垂下眼睫，盖住眼底的神色，然后将策划案和合同拿起来，放进包包里，朝着李珈道：“不好意思，李珈，我今天真的不太舒服，从早上起来就昏昏沉沉的，脑子实在是不灵光，想要再请一天假。”
  李珈又愣了愣，可能看出我脸色不对劲，摸了一把我的额头，皱着眉头担忧的道：“怎么这么多汗？你生病了怎么不早说？”
  我勉强笑了笑：“我以为能够撑下来。”
  李珈拿着纸巾给我擦了擦汗，焦急了起来：“撑什么？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你感觉怎么样？实在不行我陪你去算了？反正现在刘总也不会说你。”
  “没事，我自己去就行了。”
  “真的不要我去吗？”
  “不用，没多大的事情。”
  “那你小心点，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好。”
  我出了公司大门，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走进人群里。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穿梭在人群中。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成了浮光掠影，变得很不真实起来。
  汽车的鸣笛声，商家的吆喝声，音响里的情歌，人们的争吵声。
  都像是离我很远很远。
  远到我只能感觉到心脏超负荷的痛感。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一个商场的大屏幕上，看到了一部电影。
  那部电影是我曾经和项远一起看过的，是一部悲剧。
  我去的时候，刚好播放到结尾的部分，女孩儿站在和男孩儿曾经北上的铁轨旁，在呼啸的列车中，嘶声力竭的喊：“我们从新来过好吗？”
  我突然就觉得痛到没有办法呼吸。
  而我的手机里，还躺着裘钧扬昨天晚上发的信息，明天晚上八点，星辉二楼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