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最残忍的真相
守门的人认得舒沉婉，很恭敬地说了声：“舒小姐，您回来了？”
舒沉婉有些意外，难道姜慎还没有宣布甩掉她的事情？
守门人依旧恭敬地弯着腰，舒沉婉客气地点点头，就直奔大厅去。那些正在干活的佣人一看到她，个个都跟被点了穴似的呆住，傻愣愣地看着她。
姜慎正好在客厅，看到舒沉婉回来，他心里一喜。但随即他又想到程若晴流产的事情，目光又一冷，“你回来做什么？”
虽然舒沉婉早知道自己已经不受欢迎，可心里还是难受。她低着头说：“我有点东西落在这里，回来拿一下。”
姜慎盯着她：“你要拿什么？拿完东西要干什么？”
“拿完东西我就离开这里。”舒沉婉的声音有些难过，带着鼻音，“再也不回来了。”
姜慎气得肺都要炸了。
看吧，她果然时时盘算着离开他！他都没有表明态度，她就迫不及待地回来收拾行李了？
走就走，当他姜慎真的有那么稀罕她？
姜慎冷哼一声，转身走向书房。
姜少的这个态度，正好印证了那些闹分手的传言是真的。佣人们窃窃私语，“她怎么回来了？”
“她都已经被少爷赶走了，回来干什么？”
“该不会回来闹事吧？你说少爷会心软还是会发火？”
“没看到少爷刚才的表情吗？以前那些女的分手时也是可劲儿的闹，到最后少爷心软过吗？”
“那要不要去告诉程小姐？”
“我们一起去？”
舒沉婉穿过一片刀言剑语，神色淡漠平静，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她慢慢走上楼梯，在拐角的位置，看到香姨正好走下来，手上端着个托盘。
香姨也看到了舒沉婉，顿时有些尴尬。她叫了声“舒小姐”，就低下头匆忙地从舒沉婉旁边错身而过。
舒沉婉回头看向香姨逃也似的背影，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她明白每个人的立场不同，她不能要求香姨为她做些什么，但她还是忍不住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了句：“香姨，我可能要走了。”
香姨也许听到了她的话，身影顿一下，但最后什么都没说，以更快的速度走下楼梯。
舒沉婉轻轻地叹口气，重新转回身，一步步，拾级而上。
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不管前途再怎么曲折盘旋，总归是一直朝着顶峰和幸福延伸的。这一次，她却要斩断所有的过往，从此这里只会成为她仰望的存在，她再也不会回来。
上了楼后她直接来到自己的卧室，里面的摆设和她离开那天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人动过她的东西。
舒沉婉拉开抽屉，很快就找到了姜慎送她的那枚戒指。
不管戒指是贵是贱，都是她爱情里的一个重要信物。至少这枚戒指的存在，最初是明媚的。
她把戒指装进口袋，就匆忙走出卧室。这里有她和姜慎的记忆，她怕呆得太久，又要掉眼泪。
穿过长廊，她马上就要拐到楼梯口，突然听到楼道那一头的房间传出来程若晴尖锐的声音。
“阿慎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让她走？我再也受不了，她为什么会回来……”
舒沉婉本想立即离开，但是她着了魔似的，慢慢走过去，靠近那个门边。
里面的声音更加真切清晰地传出来。
姜慎的声音她没听到，就听到程若晴欢喜的声音：“我就知道，阿慎是因为她和我的血型相同才留住她的。我就知道，这么多年你待我这么好，永远都不会背弃我的。可是我现在已经平安了，已经不需要她了！我以后就算是缺血缺到死掉，也不想再看见她。你快让她走好不好？”
舒沉婉站在门外，只觉得浑身冰冷，心脏仿佛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又痛又痒。
她终于明白了！
难怪，在程若晴回来后，姜慎还要挽留她，还说什么要娶她的漂亮话，原来为的都是她身上和程若晴相同的血液。
难怪，就算姜慎已经表现出十分厌恶她了，上次都已经开口让她走了，最后还是派人去酒店把她找回来……
她原本还抱着某些卑微的希翼，以为姜慎是真的在意过她的，才会舍不得让她走。
原来，竟然是因为这样恶心的理由。
姜慎竟然是这样一个恶魔！
舒沉婉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整个人就像掉进冰窖里一般，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她不敢哭出声，只能捂住嘴巴慢慢后退。她觉得空气里充斥着不怀好意的气息，每呼吸一下，喉咙和心脏都会被刺痛。
终于退到了楼梯口，她转身就跑。
好可怕的真相。
好可怕的程若晴。
好可怕的，姜慎。
舒沉婉跑到院子里，跌倒在地上。她试了好几次都爬不起来，就扑在地上放声哭起来，一点形象都没有了。好些佣人和保镖闻讯都赶过来，有几个好心的靠近她想扶她回屋，都被她凶狠地推开。
院子里起风了，风刮过舒沉婉的发头和衣角，紧接着大雨如注，很快就把她的全身都被淋湿了。于是她的眼泪被大雨冲掉，哭声也被大雨掩盖。
肖娜跟着肖原走过来，见舒沉婉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有些不忍地劝她：“少爷喜欢的人本来就是程小姐，你毕竟是后来的。所以现在得到这样的下场，你就认命吧。别哭了。这样哭真是丑死了，少爷看到只会更加嫌弃。”
这番话虽然不好听，但这是她认识舒沉婉以来，对她说过的最温和的一番话了。她没想到的是，这番话却刺得舒沉婉更加难受。
肖原碰了碰妹妹的肩膀，让她别乱说话。他走到舒沉婉面前蹲下，耐心地劝说：“舒小姐，你应该往好里想。少爷以前有那么多女人，有哪个能有你这样的荣宠？如果程小姐不回来，你绝对是少爷心尖的第一人。不过现在被程小姐打败，你就只能服气了。还有啊，至少少爷是真心疼爱过你的。你别难过了。”
舒沉婉更难受了，她一点儿也不想听这对兄妹说大实话。
谁要他的宠爱？如果有可能，她情愿他从来没有宠过她。
姜慎得到佣人的通知也从屋里出来了，看到舒沉婉跪伏在地上哭个不停，旁边的佣人也不敢上前拉她。他何时看过这么脆弱的舒沉婉，心一疼， 连忙脱下外套挡在她的头顶上。
“怎么这么任性？万一感冒了怎么办？快跟我进屋去。”
舒沉婉一下扯开外套，把姜慎拉下来和他平视。
“姜慎，今天在程若晴和我之间，你做个了断吧！”
这话一出，肖原一拍额头。
要坏事！
少爷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逼迫他，现在舒小姐还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少爷难堪，只怕少爷要发火。
他很想提醒一下舒小姐，让她别再纠缠了。但是他见少爷似乎已经生气了，就不敢再多嘴。
大雨中姜慎也浑身湿透了，头发耷拉在额头上，却半点也无损他的英气逼人。
“婉婉，有什么话我们回屋再说。你这样淋雨会生病的，乖，跟我进去。”
他已经生不起气来，不管程若晴落水是不是舒沉婉的手笔，他都不想去追究了。此时此刻，他只想把她拉到身边，替她遮挡住所有风雨。
舒沉婉却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腕，有几分歇斯底里：“不！我现在就要你做出选择。你说，你要我，还是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