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没有最蠢
正在埋头办公的警察同志们都怔住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演的是哪一出。
最先走过来的，是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女警。
她把卫母扶起来，又端来一杯水，关切地说：“这位大娘你先不要激动，有什么事好好说。”
卫母就势坐到椅子上，流着眼泪说：“警察同志，你可一定要为我作主哇！”
女警马上说：“你慢慢说，我们不会随便冤枉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女警的好脾气给了卫母勇气，她添油加醋地说姜慎如何抢走她儿子的老婆，之后还各种欺负羞辱她一个老人家。
她都哭得快断气，看起来确实挺惨的，那女警一听气愤极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怎么会允许有这种害虫存在？”
卫母可怜兮兮地抹眼泪：“他抢了我家东寻的老婆，就把东寻赶出京海市，还找人打断了他的腿！现在我儿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回来打拼事业。他就是见不得我儿好，要害死他，还要害我。你看我的胳膊都不能动了……唔唔唔我好可怜……”
“您别害怕，我们一定把事情调查清楚。”
卫母声泪俱下卖力表演，引起警方高度重视，马上派人去找姜慎。
姜慎就等在家里，警察一问，他很坦荡地承认伤人的事实，并解释前因。
“她带人来骚扰我的妻子，并对她进行人身攻击，对她的精神造成了非常严重的伤害。我当时确实有点失去理智，才会出手伤到卫女士，我愿意赔偿她一切医疗费用。”
警方看他彬彬有礼，说的话也有条有理，和卫母陈述的不大一样，就找了邻居来询问。
面对威严的警察，邻居当然如实回答。而且他们对舒沉婉和姜慎的印象不错，自然都帮着他们说好话。
“姜先生人挺好相处的，邻里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还会帮忙搭把手。”
“那几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欺负舒沉婉男人不在家，把门围住，差点把门都拆了，还咒她流产……”
警察认真记笔录。
“警察叔叔，她们是坏人！舒阿姨被她们围起来骂，都吓哭了，你们要把坏人统统抓起来。”
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正是在舒沉婉家里住过几天的小宝。
刘奶奶抱着小宝，低声轻斥她，小孩子别乱说话。
警方看着孩子怯弱但清澈明亮的眼睛，都要选择相信她了。可是卫母伤得太重，哪怕姜慎情有可原，估计也逃不开刑罚。
这时候，姜慎提出一个疑问：“她是中午受的伤，为什么到了现在才报警？而且我当时没用大力伤她，根本不可能伤得太重。”
对于姜慎的质疑，警方也有些疑惑，顺着小区的摄像头一路调查，查到她去过医院！
很快找出那个负责帮卫母治疗的医生，医生同样如实回答警方的问话。
“她伤得其实不算太重，偏偏胡搅蛮缠，要我们把伤势往重里写。让她拍个片子又不肯，在医院里闹到了下午。我们这么忙，数不清的病人，哪里有空陪着她一个人闹？她不肯配合治疗还赖在大堂不肯走，后来有个中年男人来找她，她也不治伤就跟着走了。”
这条线索很重要。
医院这边已经有多人证明实卫母只是轻伤，为什么她报警时，会伤得那么重？
警察很快就查到温律师。
温律师这时候得知卫母自作聪明报了警，正一个头两个大，气她不听安排。一赶到警局就被问及卫母受伤的事，顿时傻眼。
他跟人打官司这么多年，遇到过无数蛮横不讲理的人，就没碰过这么蠢的。
真是被她害死了！
警察很快又查到温律师正在帮助卫母的儿子打官司，而且苦主正是被卫母控告的姜慎的妻子！
事情有些复杂了。
这件事的最后结果当然是，姜慎赔偿医药费。而卫母因为虚报警情，被警告教育了一通。本来还要拘留几天的，温律师出面保释，又付了钱，卫母才被放出来。
经过这件事，上头法院干脆决定，马上开庭审查卫东寻。
法庭开庭审案当天，除去王子玴有事来不了，舒沉婉和姜慎这边的人都到了现场。
就连新晋朋友元进琛都过来了，名曰：我来给舒医生撑场面。
闫歌儿对于能给婉婉撑场面的朋友非常欢迎，和他互相介绍几句，没几分钟二人就混成了好朋友。
双方律师经过一轮对案件分析后，温律师开始对舒沉婉进行提问：“舒小姐，根据资料显示，你是卫先生的前妻？而你是在认识姜先生后，才提出与卫先生离婚的？”
这个问题一出来，现场的听众都有些小骚乱，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舒沉婉坦荡地回应：“是。”
温律师得到答案后发表自己的分析结果：“舒小姐与卫先生离婚后还偶有来往，而且你的母亲非常喜欢卫先生。卫先生只是约你吃顿饭，根本没必要下药嘛。”
他显然是做过详细调查的，连舒沉婉为了跟卫东寻离婚打官司，之后卫东寻在医院顶楼跳楼自杀的事情都翻了出来。虽然离婚时闹了很多不愉快，但离婚后舒沉婉跟着姜慎风风光光，所以也没有纠缠卫东寻。等到今年卫东寻突然发迹，姜慎又破产，舒沉婉估计是后悔离婚了，就又重新缠上卫东寻。
“卫先生不耐烦被舒小姐纠缠，同意和她吃一顿饭。原本是打算给些钱安抚一下舒小姐，没想到舒小姐嫌钱太少，这才故意吃了药，借此讹诈卫先生。”
温律师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至少颠倒黑白的嘴皮子就十分厉害。
反正舒沉婉这个受害者的身份一反转，竟然变成了诈骗犯。加上俊美无比的卫东寻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被告位置上，看向她的眼神也是宁静忧郁的，在场的人大多数竟然被温律师一番话洗脑了，马上对着舒沉婉指指点点。
元进琛骂道：“什么玩意？这律师嘴里塞大便了吧！”
闫歌儿更加气炸，站起来就冲着温律师开骂，“你这样的贱人居然也配当律师？简直是污辱律师这两个字！”
众人更加哗然。
法官重重地敲着法锤，连喊几声肃静。
舒沉婉回到座位后按住闫歌儿，小声示意她别冲动。
接着，舒妈妈也被律师提问。她完全配合温律师的提问，所有针对舒沉婉的问题她都给予肯定的回应。这一回，就连法官也差点相信温律师的结论。
毕竟，连亲妈都不帮，这个女儿得有多糟糕。
温律师能颠倒是非，姜慎这边请的夏律师也不是吃素的。她不说什么似是而非的猜测，直接举证，一一阐明卫东寻犯罪的事实。而且卫母虚报警情，碰瓷姜慎的做法也让人费解。
夏律师最后的结论是：“如果堂堂正正，根本不必私下调解。”
在强有力的人证物证下，温律师提出的“质疑”很快就站不住脚跟。等经过陪审团的讨论，卫东寻最后会被判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卫母原本还得意洋洋，以为儿子会没事。眼见情况突然急转而下，她冲动地提着把小刀蹦出来，又哭又嚎。
“你们这些天杀的，肯定是收了姜慎的钱！那个小贱货原本就是东寻的老婆，就算东寻真的要睡她又怎么了！你们怎么可以因为这点小事判他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