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只有更蠢
卫母滚地撒泼，手上的刀刃很薄，一看就锋利无比，靠得近的温律师都好怕被她削到。
所有人都被她闹这一出惊呆了，暂时没想起拦她。
卫母就骂得更欢：“舒沉婉这个小贱人，她自己不要脸，先前见姜慎有钱，就巴着他不放，死活要跟东寻离婚。现在东寻发达了，她又掉头想吃回头草。我呸，这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她不能如愿，竟然敢设计陷害东寻，我要杀了她，大不了同归于尽，也不要她再来祸害我儿子。”
卫母本来就是个泼辣的，最近又因为卫东寻一人得道，她被高高捧着，胆子更是大到长了毛，以为靠着自己撒泼打滚就能让儿子不受罪。
卫东寻沉着脸说：“妈，你干什么？别在这里胡闹。”
卫母眼泪汪汪：“东寻，妈不能眼见着你被冤枉也不出来说句话。总之今天我老太婆就把话搁这了，谁敢判你有罪，我就死在这里。”
这下，连跟过来看热闹的元进琛眼睛都发直地问：“这是哪来的奇葩？白的说成黑的，以为撒泼打滚就能逃避法律？庭审还能这样玩的？”
闫歌儿憋着笑对元进琛说：“这一刻，我很想送给这老太婆四个字。”
元进琛好奇得眼睛发亮：“是什么字？”
“干得漂亮！”
要不是地点不对，元进琛怕要爆笑出声。他竖起大拇指，“确实如此。我没想到舒医生以前竟然会嫁进这样的家庭，当时的眼睛得瞎成什么样啊？”
闫歌儿瞪他：“人家现任可在这坐着呢，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小心我削你！”
元进琛不以为然。
他就是看姜慎在这里，故意说这些话给他添堵的。
观众席上传来议论声阵阵，卫东寻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亲妈这哪里是在帮他，分明想害他永不翻身！
本来他这边已经量刑了，只要不是判得太重，估计高家那边的人都能处理好后续的事情。结果卫母冲出来这么一闹，法官和陪审团肯定会反感的，心里的天平一倾斜，最后判成什么样谁会知道。
温律师也是眼角直抽抽。
到底是谁放这只蠢货出来的。
他觉得好丢脸。十几年才经营出来的名声估计要毁在这个蠢妇手里，他好冤枉好委屈。
这个案子他可不可以甩手不管了！
终于把卫母给押出去，法官宣布暂停审判。
闫歌儿站起来，冲着卫东寻的方向呸了一口，“你等着，这次你肯定逃不掉的！”
舒沉婉也跟在姜慎身后走出去，连眼角都没有朝卫东寻这边扫一下。对于她来说，他就像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只要他不继续纠缠她，哪怕犯下滔天大罪也得不到她的一个正眼了。
卫东寻紧紧握住拳头。
好婉儿，现在你敢对着我装清高，总有一天你跪在我的脚下，求我。
今天肖原过来充当司机，姜慎等人走出法庭，车已经停好在路边。
临上车前，闫歌儿对舒沉婉说：“我工作室有个急单，不跟你们同路了。明天我还会准时过来。”
工作要紧，舒沉婉自然不会挽留。
元进琛倒是想跟着舒沉婉蹭车，但姜慎那阴森森的目光横过来，元家少爷就有些害怕，依依不舍地道别。
等姜慎和舒沉婉坐进去车后座，肖原在前面问：“少爷，现在去哪里？”
姜慎说：“先回家。”
车子刚刚发动，舒沉婉突然说：“等一下。”
只见法庭高阶上面，有一群人把夏律师团团围住，骂她：“你这个抓着法律当武器的魔鬼，专帮恶人打官司！”
“肯定是收了姜家的钱，真不是个东西！”
“他抢了人家老婆，你为什么要帮他！”
“你这个帮凶！”
这群人在距离夏律师一米多远的地方骂，骂得很激烈，也不动手打人，仿佛他们就是正义的使者。就仿佛他们谩骂，也不过是在替清正的心灵讨公道。
就是不知私底下，这帮正义使者收了卫家多少钱？
夏律师面无表情地别过头，只当没听见这些谩骂声，匆匆地走到路边拦车。
舒沉婉等人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她对姜慎说了句话，就让肖原把车开到夏律师身旁，打开车门：“夏律师，我们送你一程吧。”
夏律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拉开车门坐进副座。
她落落大方地说：“谢谢你舒小姐。”
舒沉婉说声不必客气，又问清了夏律师的住址。
夏律师是个很文静的人，姜慎则不喜欢与陌生人说话，所以一路上都很安静。大约过了四十分钟，才来到夏律师住的地方。
出乎意料，夏律师住的地方环境很差，小区环境脏乱差，还是出租楼。
舒沉婉想起刚才法庭外那些激愤的人群，让肖原把夏律师送上楼。
结果没一会，肖原就跑下来，语气凝重：“少爷，事情似乎有些麻烦，您要上去看一下情况吗？”
姜慎带着舒沉婉上楼去查看。
夏律师住在二楼，不算大的一室一厅，屋里屋外都被人泼了红漆，墙上画满恐吓的字词和图形，看起来有几分阴森恐怖。
门外围满看热闹的邻居，指着墙上的红漆指指点点。
夏律师就站在门外，神色有些怔愣。
舒沉婉一下子就想到是卫家那边的手段，她很愤怒，但还是尽量平静地对夏律师说了声对不起。
“我收钱办事，就算事情因你们而起，也不用觉得抱歉。他们做坏事，我没理由怪到你们头上，你不必有心理负担。”夏律师说：“更何况，这种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没什么的。”
她的语气很平淡，没有迁怒没有愤怒，连惊讶都没有。就像一棵坚韧的小草，遭遇暴风雨后也只是司空见惯般，安静地吸收雨露。
“舒小姐请放心，我既然接下你这个案子，哪怕他们那边的人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会替你们把官司打完的。”
夏律师和舒沉婉年龄相仿，看起来是个很柔弱的女孩。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苍白纤细，没想到内里这么坚强。
舒沉婉不由有些敬佩。
“谢谢你。”
报了警，让警方取证后，姜慎出面请人帮忙把红漆清理干净，才带着舒沉婉离开。
回到家后，姜慎吩咐肖原去查一下夏律师的背景。
原本，姜慎的公司里有自己的律师团，但现在公司已经归方天穆，这个夏律师是陆总介绍给姜慎的。
陆总对夏律师的评价只有四个字：“非常可靠。”
姜慎出于对朋友的信任，聘用了她。就目前看来，夏律师得罪过的人不少，而且她接下的官司拿的钱不少，居住环境却如此糟糕，姜慎自然要让肖原去起一下她的底。
肖原办事能力很不错，没多久就回来汇报：“夏律师有个长年住院的老父亲，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她赚的钱都用来给父亲治病，无底洞一般，病没治好，人却越治越穷了。”
姜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想了想说：“在案子没有解决之前，派人跟着夏律师，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整个过程，舒沉婉就在旁边听着。等肖原一走，她趴到姜慎的怀里，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姜慎被她的眼睛看得心神一晃，笑着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舒沉婉咬着嘴唇想了一下，才慢慢地问：“姜少爷，你都破产了，为什么肖原和肖娜还愿意给你当助理？”
据她观察，肖家两兄妹能力强大，如果想求职，绝对是各大公司哄抢的精英人才。但他们到现在仍然跟姜慎身边，明显只认他这个老板。
要知道，姜慎前段时间还说过连定制衣饰都穿不起了，而且连名下的别墅都转手卖掉。搞得这么穷，怎么开得起两个精英的高工资？
姜慎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
在舒沉婉期待的目光中，他说出两个字——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