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意兴阑珊
放过自己？
沉婉，我可以放过姜慎，可以放过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可是我却放不开你。我连你都放不开，又如何能放过自己？
我宁愿，一辈子都痛苦着，哪怕与你成为敌人，也不愿放过你。
舒沉婉见他一直沉默，知道一下子说得太多他可能听不进去。她试着温和地说：“我工作是真的很忙，没有时间再陪你去吃饭了。现在，你可以送我回医院吗？”
方天穆没说什么，发动车辆，送她回医院。
回到公司，他整张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直至走进办公室坐到办公椅上，看着那盆长得更茂的兰花叶子，他的神情才有了一丝裂痕。
他伸手掸了掸兰花叶上不存在的尘，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这个狠心的女人啊。
既然她待他狠心到这种地步，那他为什么还要如她的愿放过她？
程若晴原以为，方天穆会在意她的脸，还亲自吩咐整形医院替她整形，多多少少都有些在意她的。
结果方天穆只是让人随便找了个整形医生，连无菌场地都没有整理出来，直接就在她住的地方开了刀，也不管她术后会不会感染死掉。
开刀过程很快，打了麻药也不算痛。整形医院叮嘱术后要注意的一些细节，又说会定时来检查伤口，就潇洒地离开了。
程若晴不知道自己被整成了什么样子。其实，自从被毁容后，她也想过整容这件事。可惜被方天穆来安排这种事，她连选择自己喜欢的长相的权利都没有，更没有资格知道方天穆是怎么吩咐整容医生的。
现在，她的脸被层层纱布缠绕，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会担心着第二醒来，自己会变成一个丑八怪。
听说切口要一个星期愈合后，才可以拆掉面纱。这个星期她是度秒如年，思来想去，方天穆这么讨厌她，也许心血来潮就让医生把她整成个丑八怪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结果，下次她去见方天穆时，一定会带把刀。一刀刺向他的心脏，再一刀结果自己。
活成她这样悲惨的，还不如死了算了。她只恨姜慎把舒沉婉保护得太好，否则她死之前，肯定要把舒沉婉也一起拉过来垫背。
悲观的心态主导着她的思维，让她整个人变得易怒而焦虑。
香姨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的。
每天煮好的饭菜，程若晴都要摔坏好几盘，香姨好说歹说才肯吃下一点。养的小茶杯狗娃娃也感受到她的易怒，最近已经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只要一看到她，就要马上溜走，小短腿还挺利索。
这么可爱的小狗狗，却惹得程若晴更加发狂，指着它消失的方向骂道：“这只畜生是什么意思？看到我就躲？现在连狗都可以瞧不起我了是吗？”
香姨缩着脖子站得远远的，不敢搭话。因为她知道，不管她说出怎样好听的话，都不会让程若晴高兴的。
程若晴看着香姨这副受气包的样子就更来气，阴森森地说：“你去，把娃娃给我抱过来！”
“程小姐你想做什么？”香姨吓得连忙说：“娃娃是姜小姐送过来给你养的，你答应过她要好好对待娃娃。”
当初姜雯把这只茶杯狗送过来，其实只是想让程若晴能产生点别的感情寄托。毕竟茶杯狗这么可爱，正常人都不能抵挡它的魅力，很容易就能培养出感情。
可惜姜雯估算错了程若晴的冷硬心肠。她现在已经不愿与程若晴来往，却忘记把可怜的小狗狗抱回去。香姨只能尽自己所能保护这只小东西，也许有一天，可以假装它走丢，送去给别的好人家养着。
香姨一番好意，听进程若晴的耳朵里，却瞬间刺激到她此时脆弱又敏感的神经。
姜雯是什么东西？
先前口口声声说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还说什么更愿意她嫁给姜慎。结果呢？现在舒沉婉都已经和姜慎领了证，过得逍遥快活，姜雯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不止是这样，姜雯现在都不来看她了，她这么惨，也听不到她一声安慰了。
这个姜雯，也是人前一套背里一套的。肯定是见她得罪方天穆，所以都不敢跟她来往了，怕被她连累。
骗人的！
什么姐妹情深，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统统都是骗人的！
她扭曲着一张脸瞪向香姨，眼眶扩张开来，模样特别吓人。香姨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心里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应该辞职不干了呀？
虽然孙子靠程若晴进了好的学校，可是如果她自己被程若晴折磨得没了命，以后谁来照顾孙子呀？
程若晴突然神经质地笑了笑，朝香姨招手：“你过来。”
香姨狐疑地看着程若晴诡异的笑容，最终还是选择走到她面前。
“程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啊！”
她话都没说完，突然发出了阵阵惨叫声。程若晴狠狠掐上她的脸，尖锐的指甲陷进她的肉里，又痛又麻。
一直掐到香姨的脸上流了血，程若晴才觉得自己的脸不太痛了。她慢慢放开香姨，很优雅地抽过纸巾把手擦干净，还很好心地说：“下去吧，把脸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香姨快速地离开客厅，跑回自己房间里，慌忙地拿出药来处理脸上的伤口。
这时候，香姨终于想来，舒小姐曾经待她那么好，连吃饭的时候都会邀请她一起坐下来吃，从来不曾把她当成佣人看待，还收留她可怜的孙子。结果她却联合程若晴陷害舒小姐，害得她差点跟姜少爷分了手。
现在，她落得这么个下场，算不算报应呢？
舒沉婉不知道自己被香姨惦记着，也许她早就已经把这号人物忘记了。这种背叛型的人物，在她的心里向来不会占据太多空间和情感。
她最近忙得脑壳疼，却总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