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曾经也能做朋友的
那条信息的内容是：“沉婉，你想不想见姜慎。”
是方天穆发来的。
舒沉婉心一沉。
她现在对方天穆的戒备心很重，对于他说出来的话，总抱着九分怀疑。收到信息后，她第一时间给姜慎打电话。
结果却发现，他的电话根本拨不通。
她终于有点心慌。
“怎么？”关阿姨看她一脸焦急，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姜慎的电话打不通。”舒沉婉快速地回应一句，又说：“关阿姨，我有点私事要处理，我先打个电话，可能要出去一趟。”
关阿姨点点头，“你去忙吧，总归距离开课还有一段时间，你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
舒沉婉很感激关阿姨没有过多询问出了什么事，否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姜慎那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只好打给方天穆。
电话一接通，舒沉婉劈头就问：“方天穆你什么意思？”
方天穆也不恼，只是用很轻很淡的声音说：“沉婉，我只是想见你。”
舒沉婉深深地吸一口气，冷静地应：“我不会见你的。”
“不，你会来的。”方天穆说：“姜慎的手机是不是打不通？他在我这里。”
舒沉婉的脑袋一炸，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能！
在她的印象里，姜慎虽然输给方天穆，但那只是一时的失利。像姜慎那样的人，曾经可以不费任何力气地把方天穆揍翻在地，怎么可能会受制于他？
“我不相信。”
“你可以不信。”方天穆不紧不慢，对于她信是不信，似乎并不是那么关注。但他这句话，让舒沉婉陷于被动方。
沉默良久，舒沉婉终于说，“你先让姜慎跟我说句话。”
“抱歉，在见到你之前，这要求我办不到。”
方天穆说的是实话，舒沉婉却已经方寸大乱，问道：“我已经离开京海，要怎么见你？”
“这有何难？”方天穆的语气有几分轻快，显示他的心情大好，“你发定位过来，我让人过去接你。”
舒沉婉最终还是给方天穆发了定位，不到二十分钟，明越驾着车过来了。
他来得太快，舒沉婉甚至产生一种错觉，方天穆是不是一直派人跟踪她？
明越下了车，又恭敬地替她打开车门，“舒小姐，请上车吧。”
她站在车旁没动，“方天穆呢？”
“穆爷在家里等着您。”
家？
舒沉婉有些疑惑。
明越体贴地解释几句：“穆爷在临溪镇有一套公寓，每年冬季，他都会偶尔过来这里养病。”
临溪镇四季如春，就算是最寒冷的冬天，气温也能保持在十度以上，所以也算是个适合养病的城镇。
舒沉婉没再说什么，坐进了车里。
方天穆的公寓是独立式的，淡绿色的墙壁上垂着迎春。此时正是迎春的花期，远远看去，就像无数金腰带缠绕在墙上，甚是好看。
舒沉婉跟着明越走进去。
这里是小镇的最边缘，她走到公寓顶楼，才发现公寓的不远处原来有大片大片的湖水。视野开阔环境优雅，如果不是时机不对，舒沉婉肯定要赞一句，真会挑地点。
顶楼上，有个九十方的深水游泳池。
池水由天台一直朝下建，也不知道有多深。虽然池水清澈，但是一眼竟望不到底。
方天穆就站在水池边，修长的身影倒影在清澈的浅蓝色水面。他的头顶，他的身后，是辽阔无云的天际。
当他那双沉静到毫无生气的目光看过来时，舒沉婉有种错觉，他仿佛不属于这个天地。或者是因为，于这个美丽的世界来说，他身上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冷清与孤寂。
舒沉婉走到他的面前，语气不好地说：“我来了。”
废话，她刚把香喷喷的面端上桌面，正准备美美地吃上一顿，结果却被方天穆骗到了这里来。换作是谁，语气都不会好的。
她很想问一下姜慎呢。
可是转念一想，真是关心则乱！姜慎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落在方天穆的手上？他的身手那么好，他的身边还有肖原和肖娜，方天穆的诡计肯定算计不到姜慎身上去的。
方天穆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舒沉婉。
他的目光幽深而冷清，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任何能触动他情绪的事物。
他指着池水，玩笑一般说：“姜慎就在里面。”
舒沉婉几乎是下意识朝池水看下去。
虽然明知道方天穆可能是诈她的，但还是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天穆可惜地“啧”一声：“我以为，你会不顾一切，立即跳下去找他。”
“方先生，如果你没有好好跟我谈一谈的想法，那我要先告辞了。”
舒沉婉说走就转身，毫不迟疑。
“我的身体不好。”方天穆在她身后说：“京海的气候时暖时寒，我很不适应。若不是被姜慎的公司套牢困在京海，我早该来这边养病的。”
舒沉婉的脚步不停。
方天穆看着她的背影，终于哑了声音：“沉婉，你以前明明那么关心我，为什么现在待我比陌生人还不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舒沉婉总算肯回过头来，一字一句地说给他听：“方先生，于我而言，你由头至尾都只是一个病人。我是医生，对所有病人都一视同仁，所以我会关心你照顾你。如果，我曾做过任何让你产生误解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方天穆的瞳孔骤然扩张。
所以，他住院时她待他的关怀备注，只是对所有病人的一视同仁。
他的一厢情愿都变成了痴心妄想？
如果她破口大骂，反而没有任何杀伤力。
于他而言，已经习惯她的冷淡和无视，她肯骂他几句，他的心情或许会倍觉不赖。
可是现在，她只说了这么几句轻飘飘的话，却能让他痛不欲生。心疾似乎又要发作了，痛到他恨不得现在就死去。如此这般，她便会一辈子记住他，不再用这么轻松的话来击败他吧。
“沉婉，你是不是恨我？你恨我抢走姜慎的公司，对不对？”
“不对。”舒沉婉淡淡地回应：“商场上的事情我懂的不多，但也知道胜者为王。姜慎又不是输不起，我凭什么要恨你？”
她抬起眼睛，很认真地告诉方天穆：“方先生，我只是有些失望。毕竟，我也曾经，把你当成了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