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还是没能改变结局
姜慎怒极，正要动手之际，突然有人跑过来大声叫：“不好了舒医生，小宝脑部突然大量出血，陷入了重度昏迷中。施教授和付医生已经进急救室了，让你也赶紧过去！”
舒沉婉一蒙，转身就想跑。
刘奶奶抓住她，哭着问：“舒医生，这次是不是很严重？小宝会不会死？你们一定要救活她啊。”
舒沉婉现在根本不敢保证什么肯定不让她死之类的话，只能郑重地承诺：“我们所有人，都一定会尽力而为。”
说完，又抬头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身旁的姜慎，沉重地点点头，最终什么也没对他说。
她去做全身消毒，进了急救室里。
那名发动全家人做配型的孕妇刚好也在，听闻小宝病症发作，担心不已。她在朋友圈替小宝发了祈祷的信息，又死掐着丈夫的手，孕检也不做了，说什么也要等小宝平安出来。
丈夫被她掐得眼泪直往肚里流，却不敢吭半声。只是不停哄着她：“手术时间一般都要很长，你都六个多月了，坐着等好不好？就算不为我着想，总得为小的着想吧。”
孕妇依言坐下，却坐立不安。
由于她发的那条朋友圈，很多人都抽时间赶过来，都想知道小宝这次能不能平安撑过去。
这次的抢救时间很短，不到一个小时就出来了。
孕妇一下掐住丈夫的手臂：“不是说抢救时间会很长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
丈夫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刘奶奶第一个冲到最熟悉的舒沉婉面前，着急地说：“小宝没事了对不对？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她都能挺过来的对不对？”
舒沉婉的眼眶又痛又热，根本说不出话来。
姜慎一见她这样，马上就猜到结果了。他沉重地抱住她的肩膀，低声说，“婉婉，不是谁的错，你不要胡思乱想。”
刘奶奶还在眼睁睁地等着答复。
最后还是付医生代为回答，他摘掉帽子和口罩，沉重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
真的尽力了。
小宝年纪太小，身体也太虚弱，进行过几次化疗后就更加经不住一点点的折腾。这次的脑出血来得凶狠而突然，刚推进急救室里就断了气，明显没救了。但舒沉婉死活不肯放弃，用了很多抢救方法，可小宝的生命线始终呈直线……
付医生的话一出口，不止刘奶奶崩溃大哭，就连有些等在外面的热心人都忍不住哭了。
“怎么就没救过来呢？那么可爱勇敢的一个小女孩，怎么就让她死了呢？”孕妇死死地掐住丈夫的手臂，又不敢哭得太过厉害，怕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
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里，小宝爸爸突然跳到刘奶奶面前说道：“既然小宝都已经死了，那些钱就不用再留着治病啦。按照法律规定，我是她的父亲，这笔钱还得归我管。”
刘奶奶从悲痛中抬起头来，惊怒得无以复加，突然高高抬起手，朝他脸上狠狠地扇一巴掌。
“你这个畜生！死的人怎么不是你！”
“你敢打我？你这个死老太婆，霸着我女儿的救命钱不交出来，还敢打我？”
小宝爸爸睁圆了一双眼睛，抡起胳膊想对刘奶奶动手。舒沉婉的心情原本就低落到无以复加，又被这一幕刺激到，冲过去就朝小宝爸爸狠踹了一脚，发了狠地骂道：“你这个人渣！根本就不配当小宝的父亲！”
这一回，都不用姜慎动手，马上就有激愤的人群冲上来把小宝爸爸团团围住，冲他劈头就骂。
边骂边打。
“有没有人性啊，女儿刚死，居然只想着那点钱？”
“打死他！这种人留在社会上早晚是祸害！”
孕妇也跟着骂：“反正法不责众，打死了也不知道是谁的责任。”
她朝小宝爸爸身上踢了几脚，丈夫心惊胆战地搂住她：“媳妇你别乱来，你要吓死我吗？”他一边护着老婆不让她乱来，一边却朝着小宝爸爸身上的要害点猛踩。
小宝爸爸被愤怒的众人围殴，没想到自己的家人竟然惹来那么多人的关注，吓得半死。抱着头乱窜，连喊饶命。
众人哪肯放过他？就要追着他打，急救室的走廊外面一片混乱。
警察赶到时，人群自动散开，小宝爸爸只说在场的人全都有份打他，要把所有人都抓起来。
在场好几十号人呢，而且就凭他一个人的话，怎么可能抓人？
最后在院长的担保下，警察只是对现场的人进行批评教育后，就离开了。
小宝爸爸傻了眼，明白自己今天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要到钱。他不敢再逗留，灰溜溜地跑了。
可是，这样大快人心的结果，等众人回过神时，心头却像被压了块大石头，灰蒙蒙的，很沉重。
刘奶奶进去看过小宝已经冰冷的尸体，哭晕了过去，医生和护士们顿时又是一顿忙乱。
舒沉婉虽然没有哭到崩溃，但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曾经，在第一晚抱着小宝睡觉的时候，她觉得新奇又温暖。当时她心里始终不敢要孩子的防线，就是因为小宝而有所松动。
打从那以后，舒沉婉心里就一直幻想着以后也生个天真善良的乖宝宝。她以为，她没有资格阻断宝宝们来到人世间的道路。
可是，原来就算把他们都放进了人间，他们竟然还要遭遇如此多的苦难。并且，哪怕他们已经来到这人世间，最后都是有可能要离她而去的。
她扑进姜慎的怀里，声音低到自己都听不见。
“小宝说，等她的病好了之后，要我送她一百只发夹。我没能做到……”她捂住脸，“姜慎，我说过一定会治好她的，可是我没能做到。我不是个好医生。”
就在刚才，她还和施教授他们商量，等再经过三次化疗之后，就采取加上透析……结果，小宝连一个月都没有撑下去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姜慎被她的想法惊到，拥紧她：“仔细想想，小宝在最后的时刻，能够被那么多人记挂着，祝福着，难道不比静悄悄地死去，更值得高兴的？”
至少，在小宝最后的时光里，她每天都是笑容满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