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只能毁灭
张冉韵看到吴小暖浑身湿透的回来，先是一愣，急忙拿来了干毛巾裹在了她的身上，“少奶奶，先去洗个澡，别着凉了。晚点我拿姜糖水，你喝了后躺进被子，发发汗！”
吴小暖没有注意她像是有预见性的已经熬好了姜糖水，只是扯了嘴角，“谢谢你，张姨。”
看着她强撑着装做无事的样子，张冉韵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多说，“快去吧？这天容易感冒！”
刚刚她才接到楚容离的电话……
她不明白，明明前几天他们才举行完婚礼，怎么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
才想着，她就看到了楚容离远远的站在院子里，衣服同样被打湿了个透。
皱了皱眉，张冉韵拿了把伞就走了出去。
“少爷……”
“她还好吗？”楚容离看着卧室窗户的方向，声音暗哑的问道。
张冉韵回头看了眼，摇了摇头，“很不好，仿佛是被抽了精气神一样。”
楚容离的眸光暗了下来，只是瞬间就恢复了平静，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接过张冉韵递过来的雨伞，就这样转身走了。
她一步步的从老区走回了阳缇别墅，而他就在她不远不近的地方，默默的陪着。
几乎是贯穿半个蓉城的路程，她就那样机械的走着，如同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
那样的感觉，他又怎么会不感同身受。
只是，他能怎么办？除了默默的守护，他什么都不能做。
冷亦恒最后的态度已经告诉了他，他要的一定会得到，哪怕是玉石俱焚，他也会在所不惜。
“少爷。”张冉韵突然在后面喊他。
楚容离停下了脚步。
“一定要少奶奶走吗？”张冉韵眼眶有些微红，“这样会不会对她太残忍了？”
楚容离视线飘向了远方，“张姨，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道理你懂的。”
张冉韵看着楚容离一步步步履坚定的往前走，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别墅。
端着姜糖水上楼的时候，吴小暖身上还是刚才进来时的衣服，视线空洞的站在落地窗户前。
听到她的脚步声，幽幽的问道，“张姨，他回来了是吗？”
张冉韵没有回答她的话，“少奶奶，先把姜糖水喝了吧！”
吴小暖木然转身，把温度不太烫的糖水喝了下去，“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张冉韵不忍心，只能沉默着。
吴小暖自嘲的笑了笑，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只是，她不说，自己也就当做不知道的好。
放水，泡澡……换衣服躺下。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五点多的时候，吴小暖换好衣服下了楼，“张姨，我要出去一趟，晚饭你不用准备我的。”
一切都与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开了去了绿萝轩附近，等红灯的时候，佘小艾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暖，”佘小艾的声音带着隐忍，“我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陪你出去了。”
吴小暖心猛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为什么？”
佘小艾犹豫了一会，才缓缓的说道：“有些事情牵绊住了。”
心，猛然下沉。
吴小暖差点就问出了伍俊辉的事，可是，在张口的时候又咽了回去，咬了咬唇，“小艾，我现在有点事，晚点去找你……”
佘小艾那边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行，我在第五大道等你，你那边忙完了过来找我。”
“好。”吴小暖应了声，车已经停在了绿萝轩门口。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位置上，冷亦恒正有些慵懒的支着下巴看向窗外，听到她的脚步，转回头看向了吴小暖。
吴小暖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在他对面坐下，“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有，是我早来了。”冷亦恒明明清清淡淡的声音里，却透着说不上拉的压抑。
吴小暖垂眸，好几次抿唇后，才缓缓抬头看向了冷亦恒。
冷亦恒一直看着她，等待着她开口。
气氛有着说不上来的压抑和尴尬。
咬了咬唇，吴小暖眨了一下还有些红肿的眼睛，艰难的开口，“亦恒，你……你……”她紧张的有些结巴，“可不可以，把最后的那颗药给我！”
从来都没有这样卑微过的吴小暖，让冷亦恒的心猛然收紧了，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网住，让他无处可逃。
吴小暖咬了要下唇，垂下了眼眸，“亦恒，我想跟你说，我真的很怕死，你肯定会不相信，可是，我要是跟你说，我舍不得他，你肯定又不会给我……”
眼睛里已经蒙了一层水雾，她甚至已经不知道该对他怎么表达……
冷亦恒的心已经痛的差点窒息，眼前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此时已经被逼得这样的卑微。
心痛，深深的懊悔，此时只剩下了无奈。
懊悔已经没有用了，事情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中了。
“小暖……”冷亦恒的声音沉重。
吴小暖反射性的打断了他的话,“亦恒，如果你真的还爱我，能不能把药给我？”说完，她的鼻子已经酸的不行。
卑微乞求下的可怜，吴小暖努力的咬着下唇，硬生生的把眼泪逼了回去。
这样的她，卑微可怜而又坚强的她，让冷亦恒更加心疼。
“我不想对你说假话，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那颗药。”
“小暖，”冷亦恒缓缓开口，“想要最后的那颗药，你只能回到我的身边，”一个字一个字透着隐忍的艰难，“对不起，小暖。”
吴小暖怔愣的看了冷亦恒好一会，才开口，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亦恒，你真的要这样吗？我们的美好，你要生生剥离出来，只剩下丑陋吗？”
冷亦恒下意识就想要帮她搽干眼泪。
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的吴小暖，此时是有多么的绝望！
在冷亦恒伸手过来的时候，吴小暖惊觉的偏头躲开了。
冷亦恒手指僵了会，缓缓的握成了拳头，收回。
吴小暖红着眼瞪着他：“亦恒，你要明白，就算是没有最后一颗药，我都不会离开他的，你要看着我死吗？你要看着我被毁灭？”
冷亦恒的声音始终很淡，淡得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如果毁灭是最终的结果，那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