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一定要办好
庞重锦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为什么要来榕城,为什么来了榕城后要得罪唐天逸,为什么手机没有关机!
是哪个杀千刀的告诉二叔,他来榕城了?
此刻的庞重锦,恨不得原地装死,权当没听到二叔在讲什么。
但这样的事情,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如果把二叔无视,下场可能比害死二婶好不了多少。
支支吾吾片刻,二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问:“你怎么回事?这么点小事别告诉我办不成!”
“没有,没有,我是在想,要安排你们在哪见面啊,总不能让他在机场给二婶治病吧。”庞重锦连忙找了个借口。
“这倒也是。”庞二叔想了下,道:“你看着办吧,酒店或者医院。算了,直接去医院,如果需要手术还是什么的,也方便一些。你二婶的情况很不好,现在是一分钟都不能耽误!我们马上要登机了,大概三个小时左右落地。落地前,你一定要和唐医生接触上,把这件事情安排好!”
“我知道了。”庞重锦道。
挂断电话后,庞重锦呆呆的望着前方出神,许久之后,他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答应了庞二叔,这件事就不得不做,可是怎么做?
刚刚把人得罪的这么惨,现在去找他治病?可能吗?
在庞重锦看来,这完全不可能。
换成是他,能治也不给你治啊,最好把你活活气死那才开心呢。
将心比心,让庞重锦对未来更加绝望。
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如果因为自己得罪了唐天逸,导致二婶得不到治疗从而死去,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恐怕,会比死还要难受吧。
别看他在庞家是所谓最优秀的一群人之一,可是需要注意的是,他只是一群人中的其中一员,而且还不是最重要的那几位。
而庞二叔,却是上一代权力最大的人之一,仅次于家族董事长。
这样的人物,谁能得罪的起?
最起码,庞重锦得罪不起。
浑身冒汗,庞重锦却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再给京都的那位铁哥们打电话。
再次接到庞重锦的电话,铁哥们很是无奈,道:“我的庞大少爷,都跟你说了,这事我真没办法,你……”
“我不是让你找他麻烦的!”庞重锦迅速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叔叔不是也在榕城吗,他是不是已经见过唐天逸了?”
“当然见过了,他这次就是专门去市立医院见唐医生的。”铁哥们回答说:“你又要干嘛?我都跟你说了,这样的人,你跟他道歉,绝对比跟他做敌人好。”
“我他吗知道要跟他道歉,可是我现在去找他,能见着他人吗?”庞重锦气冲冲的道。
“那你想干嘛?”铁哥们问。
庞重锦嘟囔了几句不清不楚的话,最后才道:“还不是我二婶,白血病末期复发,活不了几天了。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跟我二叔说了唐天逸的事情,他现在正坐飞机来榕城,三个小时以后就到了。知道我在榕城,非让我提前把唐医生安排好给二婶治病。妈的,我现在都快急疯了!你说他找谁不好,怎么就找到我头上来了?让我知道是谁把消息透漏给二叔的,非弄死他不可!”
“你二叔?庞新国?”铁哥们问,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在电话里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卧槽,那你不完了?刚把人得罪死死的,三个小时,吃顿饭都不够。”
“谁说不是呢!”庞重锦道:“你赶紧给你叔叔打电话,让他帮忙牵个线安排一下我和唐天逸见面,顺便圆个场。不管什么样的补偿条件,我都愿意答应,就算让我跪下磕头都认了!”
能说出这样的话,证明这件事对庞重锦来说,确实至关重要。
铁哥们也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一个弄不好,可能庞重锦这辈子都废了。
他嗯了声,道:“我这就给叔叔打电话,不过他能不能帮上忙,我也说不好。你也知道,唐天逸的身份地位现在非同小可,换成别人,可能还好说话点。但我叔叔是医疗系统的人,顾忌的更多。”
“知道了知道了,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先打电话再说!”庞重锦催促道。
铁哥们也不废话,应了一声后挂断电话。
过了大概五十分钟左右,焦急等待的庞重锦,终于再次接到了他的电话。
“我叔叔和唐天逸碰面了,人家现在在手术室里忙的不行,刚才也是结束了一场手术,抽空说了两句。叔叔没说你是谁,就说有个朋友的老婆白血病末期需要治疗,问能不能帮忙,唐天逸答应看看再说。”铁哥们的声音顿了顿,道:“所以你现在别耽误了,赶紧去市立医院一趟,先说说好话,把人哄高兴点。”
庞重锦又急又慌,忍不住道:“就不能让你叔叔帮忙吗,我不去不行吗?”
“那是你们老庞家的人,你不去,我叔叔说话管什么用?”
“我这不是怕去了之后,唐天逸一见到我直接撂挑子走人吗。”
“你要是不去,他知道是你们庞家的人之后,你以为就能好?现在去,起码还有时间让你争取机会。如果等到你二叔来了他再翻脸,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铁哥们劝说道。
庞重锦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现在去的话,最起码他能和唐天逸说两句,表明二婶的身份。
如果不去,万一唐天逸和二叔见了面,知道是庞家的人,一气之下不愿意给治。到那时,就算自己想去都没机会了。
想到这,他直接对着自己就是一巴掌,声音又脆又响。
“你干嘛呢?”铁哥们听到了异响问。
“抽了自己一巴掌,净干这种恶心扒拉的事情!”庞重锦气呼呼的道。
能自己气自己,气成这样,他也算厉害了。
铁哥们道:“行了,自个儿在这抽耳光有什么用,要抽也是去人家唐医生面前抽啊!”
“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庞重锦道。
“你直接去市立医院手术室,我叔叔在那等着呢,一会我把他的电话发给你。”铁哥们道。
挂断电话后,庞重锦立刻上车,飞快的开往市立医院。
不久后,他来到市立医院的手术室楼层,却被直接拦在了走廊里。
整个手术室楼层,如今都被改造成了医生的休息室和医疗设备临时仓库。
别说庞重锦这样的健康人士了,就算是刚刚出手术室的病人,也不允许在这里停留。
只有那种随时等着做手术,马上要嗝屁,必须尽快抢救,却还是得排队的病人,才能推来这里进行最细致的防护。
庞重锦的名字在京都好使,可是在这里,谁知道你谁啊。
没办法,他只好掏出手机,给铁哥们的叔叔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庞重锦简单的说了两句大致情况。
“行,你在那等着吧,我现在过去。”铁哥们的叔叔道。
挂断电话没多久,铁哥们的叔叔便来了。
他名叫邓俊然,年近五十,国字脸,看起来不像个医生,倒是更像个法官。
“这是我侄子,来找唐医生的,刚才和唐医生约好了。”邓俊然对拦住庞重锦的医生道。
那医生知道邓俊然的身份,来自京都的医疗系统大拿,便没有再做阻拦。
现在的市立医院几乎已经成了国内的医学圣地,每一个在这里工作的医生,都以此为荣。
走起路来,抬头挺胸,器宇轩昂。
但是,像邓俊然这样的大拿,还是相当有分量的。
带着庞重锦一路朝手术室方向走,邓俊然边走边道:“大致的情况我都听小语说了,你二婶的情况确实挺危险的。按照市立医院现在的手术机制,越危重的病人,排列顺序就越靠前。刚才我和唐医生说了一些,他答应等人到了先做个检查,确定一下手术名次。”
“还要做检查确定名次?就不能直接插队吗?”庞重锦有些不满的问。
老庞家的人,走到哪都应该不需要排队的,怎么来到市立医院还要排队。
邓俊然摇摇头,道:“这里要是京都的医院,你不排也就不排了,我总有办法给你帮帮忙。可这里是榕城,又是市立医院,最重要的是,做手术的是唐天逸,国内最年轻,也是最厉害的神医。古往今来,可能都没几个医生能达到他这样的成就。这样的人,是国宝,谁也不敢得罪他。医院的手术名次机制,是他制定的,谁敢违反?”
庞重锦也知道,这里不是京都,容不得他放肆,只好道:“那行吧,做检查就做检查吧。”
“对了,我听小语说,你和唐医生有点误会?严重吗?”邓俊然又问。
“呃,不是很严重……就一点小误会。”庞重锦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那还好。”邓俊然一脸庆幸的道:“这个唐医生我虽然只见了两三面,可耳朵里,听到的全是别人对他的评价。不管走到哪,所有人都在议论他。这个人的性子属于比较温和的那种,但性格很执拗,他认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更改的。你还好没和他起太严重的冲突,否则一旦他把你列为不受欢迎的对象,可能这辈子都见不着他人。”
邓俊然话说的轻松,却把庞重锦吓的够呛。
自己犯下的错,会让唐天逸连见都不想见他吗?
仔细回想了一番,庞重锦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极大。
换成是他,见到另一个自己,可能会恨不得一巴掌打死。
可是已经来到这里了,庞重锦又不能退缩,只好耷拉着脑袋听邓俊然在那说。
“先在这里等着吧。”邓俊然带着庞重锦来到手术室门口,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道:“你也别站着了,唐医生现在每天要连续做二十个小时的手术,很多时候一整天都不出手术室的门。我刚才能和他说话,也是因为他出来接电话的。现在估计里面忙的一塌糊涂,你先在这等着,运气好,说不定过会他就出来透口气了。”
连续工作二十个小时?
庞重锦呆呆的问:“那要是运气不好呢?”
邓俊然耸耸肩,道:“要是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今天就见不着他了,只能等到他下班或者明天。”
听到这句话,庞重锦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管等到唐天逸下班还是等到明天,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好消息。
庞二叔的飞机还有两三个小时就落地了,他哪来这么多的时间等待?
再说了,就算最后一点时间让他等到了,还来得及缓解氛围吗?
庞重锦身上的冷汗冒的更多,他连忙到邓俊然面前,带着恳求的表情和语气,道:“叔,您就帮帮忙,带我去见一见唐医生,让我提前跟他聊几句。”
“不是我不想帮你啊,手术室里的手术都很重要,容不得一点差错。别说你不是医生,就算是,现在也不允许随便进出的。再说了,他在做手术,不能轻易分心,你进去了也很难和他说上什么话。”
邓俊然的拒绝,让庞重锦更加慌乱。
他连忙道:“没关系,哪怕就算在旁边站着看他做手术都行。”
“不行,这个我可帮不了你。”邓俊然很是坚定的摇头拒绝。
开什么玩笑,现在全国,乃至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媒体一天到晚的把镜头对准这里。
那些媒体的摄像机有多厉害,邓俊然可是很清楚的,距离几百米,都能把你身上的汗毛拍的清清楚楚。
如果让他们拍到自己带着一个不是医生的人闯入手术室,那自己还要不要活了?
这样的违规行为,很可能把他的前途完全坑掉的。
虽然知道庞重锦是庞家的子弟,未来可期,但邓俊然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庞家的人,把自己的前途和命运都堵上的。
庞重锦在那恳求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效果,最后只能用充满绝望的目光,望着手术室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