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都是惹不起的主
岑青禾毕竟刚刚步入职场，加之她本身又对这种勾心斗角不甚在意，所以当蔡馨媛跟她说，章语那边开出的条件，是随时向她透露李蕙梓目前的总业绩额时，岑青禾还不觉得有什么。
蔡馨媛却说：“你觉得张鹏罩着李蕙梓，一定会背地里帮她，但我告诉你，他能帮李蕙梓的地方，也绝对有限。他顶多是把你的业绩总额告诉给李蕙梓，你以为他会给李蕙梓介绍客户跟人脉，帮她提高业绩额吗？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咱们这行，人脉跟客户就是隐形资产，张鹏会克扣别人的业绩来填充李蕙梓的，但他绝对不会薅自己身上的毛贴李蕙梓身上，他又不傻。”
“所以章语眼下给你开出的条件，其实跟张鹏能帮李蕙梓的，是一模一样。”
岑青禾恍然大悟，出声说道：“说白了我跟李蕙梓现在都是‘先出分再报考’，只不过我俩是互相看着对方的卷子，就看交卷的那一刻，谁的分数更高。”
蔡馨媛点头回道：“总结的好，其实现在就是拼人脉跟拼钱的时刻。”
岑青禾说：“还有三天，随时都可能有变数，如果李蕙梓叫她姨夫帮她兜底，无论我比她高多少，到时候她最后一单就给超了呢？”
蔡馨媛目光如炬的回道：“那我们就争取高到她姨夫都兜不住！”
岑青禾也被蔡馨媛的认真所感染，琢磨着最后三天，要怎么放手一搏。
蔡馨媛说：“我这边帮你联系了几个我的老客户，你这边也想想有什么有钱人……”
说到有钱人，蔡馨媛下意识的眸子一挑，看着岑青禾问：“薛凯扬呢？怎么把他给忘了，你可以叫他帮你兜底，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不会不帮。”
蔡馨媛不说，岑青禾脑子里压根儿就忘了有这么一号人。美眸一瞪，她出声回道：“我疯了？我躲他都躲不及，你还让我上赶着求他，这不是摆明了叫我羊入虎口呢嘛。”
蔡馨媛蹙眉道：“都这时候了，你得权衡利弊。再说现在是薛凯扬追你，你位置在他上头，他帮你也是自己乐意。等到过了这关，你再跟他细谈，谁也没让你必须出卖色相。”
岑青禾斩钉截铁的摇头，果断拒绝，“你真以为别人的钱就那么好拿？还是你觉得薛凯扬看起来像傻子？之前他跟我这儿签了一单，是试水，包括他上次惹我，也就是投石问路。如果我从了也就从了，不从他就让赵川来我这儿填单。”
“我承认，谁也别说谁清高，大家都有低头的时候，但是我低头，是向实际情况，向现实低头，我又不是向他低头。他心里明镜似的，我就算拿了赵川这一单，顶多也就是不好再追究他的错，但我不会答应任何他提出的过分要求。”
“我俩现在算是扯平，谁也不欠谁，他好不容易这两天没来招惹我，你还叫我主动去聊扯他？”
岑青禾眼皮一翻，完全将薛凯扬摒除在考虑之外。
蔡馨媛撇嘴道：“薛凯扬长得好家世也好，搁着咱们部门任何一个女人，估计早上赶着巴结他了，也就只有你，拿人家当洪水猛兽似的，唯恐避之不及。”
岑青禾不以为意的说：“花花公子，纨绔子弟，给你你要吗？”
蔡馨媛饶有兴致的道：“他要是跟我认真谈恋爱，我可以考虑看看啊。”
岑青禾嗤笑着回道：“前提是他得跟你认真才行。”
蔡馨媛很快道：“那你不是不喜欢薛凯扬，是觉得他对你不够认真了？如果他是认真追你呢，你考不考虑他？”
岑青禾下意识的说：“你神经病啊，他给你钱了？”
蔡馨媛似笑非笑的道：“纯感兴趣，反正你跟萧睿都分了，何不找个人谈段新恋爱，也好彻底忘记上一段？”
岑青禾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当即沉了脸，强压着脾气道：“别跟我开他的玩笑。”
蔡馨媛不怕岑青禾，仍旧是那副八卦的眼神，她出声问道：“欸，你跟萧睿到底因为什么分的？你说你来夜城，突然就爆了这么个大料，说你俩分手了，还不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这不干气猴呢嘛？”
岑青禾别开视线，盘腿坐在沙发上，双眼盯着桌上的果盘发呆。唇瓣开启，她低声道：“我不想说，你也别问。”
蔡馨媛道：“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岑青禾眼前蒙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双手紧握成拳，低声回道：“说了我会心疼，可能在你这儿都待不下去了。”
闻言，蔡馨媛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玩笑表情，她望着出神的岑青禾，心底说不出是担忧还是害怕。
岑青禾跟萧睿是高三马上要高考的时候，才确定的情侣关系，在这之前两人已经暧昧了许久，只是哥们之上，恋人未满。
中途被老师发现端倪，告诉给岑青禾她妈，她妈那暴脾气，专治各种不服，勒令他俩必须分开，不然就要到学校找萧睿。
岑青禾只好跟萧睿假分手，俩人一个学校不一个班级，愣是五个月没在学校里面碰过一面，说过一句话，有事儿也都是蔡馨媛在中间帮着传的。
为此，蔡馨媛兼职了小半年的‘特工’跟‘情报员’，对岑青禾跟萧睿的地下恋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十七八岁的年纪，本就是靠着新鲜劲儿跟激情才在一起的，而他俩愣是五个月没碰面，瞒过了老师，家长，甚至是身边所有的同学。所有人都以为他俩分了，但其实他们一直名亡实存。
这样遮遮掩掩的一直瞒到了高考结束，蔡馨媛因为父母工作原因来了夜城，岑青禾跟萧睿则报了省内同一所大学。
大二下学期，校内有保送出国名额，岑青禾家里非让她出国，岑青禾因为萧睿不肯，为此闹了很久。后来还是萧睿劝她去，让她相信他，他会在国内好好等她回来。
岑青禾也是怕，如果她不走，她爸妈一定怪透了萧睿，所以她同意出国，这一走就是整两年。
这么远的距离，隔着千山万水跟所有诱惑，两人还是熬下来了。这样的感情，蔡馨媛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他俩分手。
她问过，是不是萧睿劈腿做错了什么事，岑青禾摇头。
蔡馨媛又问，是不是家里不同意，岑青禾还是摇头。
蔡馨媛曾瞒着岑青禾，背地里打给萧睿，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萧睿沉默良久，也只是回了句：“别问了，既然她这是她的选择，那我尊重她。”
岑青禾到底因为什么不要萧睿了？萧睿还得尊重她？
连蔡馨媛都问不出来，看来岑青禾是真打算烂在肚子里面了。
不忍心看岑青禾难受，蔡馨媛赶忙出声转移话题，“薛凯扬不行，你这边儿……商绍城怎么样？他还欠你一个人情呢，是时候该还了吧？如果他同意帮你，那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连底都不用兜了。”
岑青禾努力收回眼眶中的眼泪，强迫自己想工作上的事儿。
闻言，她摇头回道：“他不欠我什么人情，上次的事儿已经清了。”
蔡馨媛并不知道岑青禾私底下跟商绍城的关系，当然也就不知道商绍城让苏妍来岑青禾这里填了四百万的单。
她诧异的问：“什么时候清的？”
岑青禾避重就轻的回道：“他让朋友来我这里签了一单。”
蔡馨媛问：“多少钱？”
“四百万出头。”
蔡馨媛马上眉头轻蹙，低声道：“不应该一单就结清的，最起码不应该是这个数。”
岑青禾不想深究这个话题，不然说着说着容易露，她只随口回道：“好啦，人心不足蛇吞象，跟总监你还想计较一二，不要命了？”
蔡馨媛想想也是，瘪嘴回道：“多个朋友多条路，也别把对方逼得太死，万一以后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呢。”
岑青禾道：“与其想着去找那些半生不熟的人帮忙，我倒宁可脚踏实地，反正就剩三天，能签多少算多少吧。”
两人坐在沙发上聊了大半个小时的战术，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各自回去自己的房间睡觉。
蔡馨媛提到商绍城，岑青禾这才想起他。说来也怪了，他最近这个周末竟然破天荒的没有找她出去做事，她还在担心他又会派她去那种很偏很难找的地方，去参加一些极其无聊的酒会跟商业聚会，但是都没有。
自打从海城回来之后，他们一共通过两次电话。一次是跟他聊苏妍买房子的事儿，第二次是苏妍来新奥签约，签完合同之后，她打电话通知他。
除此之外，他们没再联系，他最近意外的消停，难不成没人请他去参加一些无聊的聚会？
蔡馨媛总说岑青禾身边竟是一些厉害人，但她不会利用，可天知道，这些人哪里是她能随意支配的？
她不乐意见薛凯扬，更不乐意见商绍城，每次见他一准儿让他给损的够呛。
好歹她还能怼薛凯扬两句，可是商绍城……她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当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大四级气死人。
不过……几天没见，他感冒好了没有？苏妍已经拿走了房产证，应该不会再缠着他了吧？上次在海城，多亏了他帮忙，丫嘴是毒点儿，关键时刻还挺够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