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出卖自己
宋祁言是真的下了血本替我铺路，国际一流的导演来了不少，他一一为我引荐，我难得看到他在外面这么多话。
“没看上眼的？”颁奖典礼开始之前，宋祁言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开口。
“也不是，就是觉得他们的作品都不是我的风格，而且尺度大了点。”我啧了一声，有点低气压。
结果身边的人松了口气，“我也瞧不上他们。”
“那你还装出一副亲爷爷看孙子的慈祥模样？”我涨了点音量，反正周围没人听得懂中文。
宋导眯起眼睛，露出高深莫测的深色，悠悠地道：“虾米多的地方，往往有肉肥味美的大鱼。”
我眨眨眼睛，悄咪咪往周围看了一圈，找宋导说的导演。
“左边第一排，丧夫脸那个。”
我瞥了一眼宋导，“……”
实在是不好观察目标，我安份地正襟危坐。
开场前有二十分钟的解说，主持人竟然给了宋祁言近一分钟的镜头特写，露骨的爱慕毫不掩饰，大大方方地告白。
丫的，情敌排到巴黎了。
我在内心里哼哼，还要露出微笑。
总算听她逼逼完，颁奖典礼也正式开始。
在场大部分不是有奖要领，要么就是有作品要宣传，舒克导演上一部作品近期要在法国上映，才出现在观众席上，但是带着一整个剧组还是格外惹眼，主持人也算给面子，特意点了名。
法国自己办的电影节，几乎都是本土面孔，也就舒克导演有个最佳导演的提名，不痛不痒，算是友谊奖了。
直到最佳新人奖，屏幕上出现的面孔，让我差点咬碎一口牙。
难怪啊……
“她付出了代价，得到这样的结果，意料之中。”宋祁言意识到我的异常，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抬头，看着大屏幕上的提名片段。
范瑶，奥克斯王朝中戏份不多的小舞女，惊艳亮相，全裸出镜。
我咬紧牙关，说不出什么感觉，为了赢我，她竟然下这样的血本。
看影片时间，她和范时延应该还没有离婚，从那个时候她就有那样的狠心了。
最佳新人奖提名，一共三个，其余两个都是法国优雅精致女人，在范瑶回眸咬唇的柔媚娇弱面前，已经输得丢盔弃甲。
范瑶，赢得彻彻底底。
主持人买了个小关子，毫无疑问地报出了范瑶的名字。
一大堆的溢美之词，范瑶在万众瞩目之下，走出观众席，数米的裙摆，摇曳身后，身边的法国导演亲自替她提了裙摆，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她一步一步走上颁奖台，流利的法语，大方开口，丝毫不怯场，举手投足之间，就像是标尺量过一样，毫无差错。
轮到颁奖嘉宾上台，我身边的宋祁言却忽然起身，我深吸一口气，没想到是这种结果，这该死的主办方估计宋祁言是z国人，更加合适，才闹出这样的恶心事件。
丫的！
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去，说不出是郁闷还是生气。
她终于豁出去了，不管结局如何，她最想要的范时延都得不到了。
只不过，我满脑子都是范老鬼最后在病床上的话，心里火烧火燎地难受。
台上宋祁言仍旧是稳得一批，法语也是漂亮，按照程序夸了一通范瑶，一看就是提前知道这事了。
等他下台，我也不好立刻问，只好一直憋到最后。
往场外走的时候，我拒绝了那些虾米们的示好，拉着宋祁言走到最后面。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男人伸手，将我护在怀里，远离人群打扰。
“前一周接到赞助知道的，已经阻止不了，也就没和你说。”
我冷笑一声，“她拿自己当筹码，就算提前一个月知道也拦不了吧。”
“这是条不归路，她敢走，大概也是对范时延不抱希望了。”
人太多，各家粉丝堵塞，我们也就定在了原地。
“什么意思？”我皱了皱眉，有种不祥的预感，“刚才那部电影不是就那一个镜头尺度大吗？而且那位导演名声还不错。”
宋导嗤笑一声，“我要是告诉你，那位名声不错的导演是业内臭名昭著的潜规则大户你信吗？”
我喉咙一噎，好像吞了一只死苍蝇，上下不得。
正要开口，我们已经走到了红毯的最外边，一辆商务车停在面前。
车窗摇下，竟然是丧夫脸。
“艾伦，方便邀请你的女朋友一起吃夜宵吗？”
中文？她竟然会中文，虽然不是字正腔圆，但至少无理解障碍。
我站在宋导身边，乖乖不讲话。
“她最近运气不太好，安全起见，您方便的话，去我在这边的住处，我请您吃地道的中式夜宵。”宋导语气温和，一改刚才的毒舌。
对方犹豫了一下，大概也知道我在飞机上的事，知道宋祁言是不放心我跟别人出去。
“好，早就听说你的城堡了，那我让我的司机跟着你的车开。”
城堡？
我眼前一亮，吞了一口口水，踩着小碎步紧紧跟上宋导，钻进车里，一把抓住宋导的爪子，“宋宋，你在法国的房子，是城堡？”
“大一点的房子而已。”宋导淡淡地道。
我深吸一口气，靠近宋导，“宋宋，我越来越觉得，抱紧你的大腿是正确的决定。”
宋某人扬起下巴，傲娇哼声，将我揽进怀中。
我没进过真的城堡，一进林荫道就甩开了宋导的怀抱，趴在窗口看不够。
“哇塞，半边山都是你家的哎，宋宋，你门家祖上是银行家出身吗？”
“这座城堡，是我十八岁那年做风投赚的钱买的。”某人凉凉地道。
我心一抽，想到我非主流的十八岁，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收回脑袋，又缩回宋导怀中，等着进城堡。
和想象中不一样，城堡里并没有成群的女仆，保镖倒是不少，标配的管家不仅不老，而且还是个大帅比。
我严重怀疑，宋导也是个颜狗。
丧夫脸有个中文名叫梁思，性格和脸完全不符合，不仅侃侃而谈，而且说话俏皮，时不时地调戏那帅得掉渣的男管家。
“顺哲，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一进大厅，我就被金碧辉煌的中世纪风格亮瞎了狗眼，脑子里对人名币的计算已经到了爆表状态，完全忽略了宋导在做什么。
等我把视线从上面那幅绝世名画上挪开，对面就坐着微微笑的梁思，宋导不知去向。
“先生去准备夜宵了，夫人可以等一会儿。”大帅比提醒我。
“真让我惊喜，艾伦竟然会亲自做夜宵。”梁思双手合十，唇角两边对等上扬。
我嘴角抽了一下，控制住自己去阻止宋导做生化武器，这货估计连泡面都没做过，哪来的惊喜，完全是惊吓好吧。
“范小姐，刚好趁着等艾伦的夜宵，我们聊聊？”
我略微挑眉，心里暗自佩服宋导。
“好，说实话，刚才听到你的中文，我都吓了一跳。”
“真的吗？”对方表现出明显的开心，“是我班门弄斧了。”
“不过，我的新戏里实在缺一个像你这样的东方面孔，我也就顾不得了。”她直言直语，话题快得我都有点懵逼。
我笑了笑，低头喝了一口水，“我很高兴你会找我，不过，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找我。”
“呃……”她犹豫了一下，“要听实话吗？”
“当然。”
她耸耸肩，“今天之前，我选的人是你的姐姐，范瑶，范小姐。”
我的笑容卡在脸上，一口茶也差点噎不下去，半天才想起来开口，“……那为什么又改变想法？”
她双臂环胸，往后靠，“如果她没有出现在今天的大屏幕上，我一定会用她，比起你，她的气质更加柔媚，你就比较张扬了。可惜，我的剧组里，不会用那样的人。”
我懂了，难怪这货刚才一副丧夫脸，原来是气自己眼瞎。
“在你看来可能是我小题大做，不过，据我所知，她出演《奥克斯王朝》时还没有离婚。”她深吸一口气，眯起了眼睛，淡蓝色的瞳孔中透出淡淡的忧伤，“连婚姻和自己都能出卖的人，我惹不起，也用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