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现在的他，还好吗
画面黑了下去，什么都看不到了。
但手机里还是能传来霍绍庭还有裴哲宴焦急的说话声。
乔妤好拿着手机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心脏也“咚咚咚”的快速跳动着。她的心慌得不行，呼吸紊乱又急促，却不知道该怎么去缓解这种状况。
怎么就这样了呢？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脑海里，不断地闪过纪林霄刚刚吐血的样子。那血柱从他的口里吐出来，弄脏了他的嘴，还有他身上的白色衬衫。
她看着他满是血迹地倒下去，毫无生气的样子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刚刚他来希安家里找她的时候，即使他的脸上有伤，看上去没有往日那么的有精神气，但起码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两三个小时之前，他说他会取消婚礼，不会再逼迫她。她还记得他在离开之前抱着自己时的温度和力道，也还记得他附在自己耳边对她说的话——
他说：乔妤好，有些话如果我今天不说，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了。我爱你，好多好多年了。我很庆幸你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我也很遗憾，遗憾往后的人生中再没有了你。都是我的错，这次的事，让你受委屈了。乔妤好，乔妤好……
他到后面的时候，就只是一个劲儿地喊着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轻，一声比一声的叹息更重，抱她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他紧紧地抱着她，像是要将她深深地嵌在他的身上一般。
最后，在他不知道喊了多少次她的名字之后，他忽然松开了她，脚步微带凌乱地离开，没有半点停顿，也没有回头，带着决绝的意味。
这才过了多久呢？他怎么就那样了？
现在的他……还好吗？
***
裴哲宴和霍绍庭站在纪林霄的病床边，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纪林霄躺在床上昏睡着，手上还打着点滴。现在他已经止住了血，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难看。他刚才倒在地上的时候，下巴磕到了地上的碎片，当时他吐了血，看不大出来。现在经过了清理，医生又说不能包扎，看上去还真的是有些惨不忍睹。
“哎！”裴哲宴叹了口气，他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掏出烟来抽。
霍绍庭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淡声说道：“这里是医院。”
“我知道。”裴哲宴耸肩，“我特么都快被纪林霄那个混蛋玩意儿给吓懵了，你总得让我缓口气吧？他不是一心求死？正好我给他弄点儿烟味送他一程！”说完之后，他又递了一支烟给霍绍庭，“你也来一根吧。”
“……”霍绍庭沉默数秒，最后还是坐在裴哲宴身边的位置上，将烟接了过来。
“刚刚可真是吓死我了。”裴哲宴重重地吸了一口烟，“麻蛋，都昏过去了都还在溢血，我真是担心他会直接挂掉了。”
霍绍庭闷声抽烟，他说没附和裴哲宴，但心里的感受也跟裴哲宴差不多。
纪林霄平时上蹿下跳的比谁都有精神，玩儿得也疯，随时都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现在这样毫无生气的样子，他很不适应，心里也很是不舒坦。他倒希望纪林霄能永远没心没肺下去，这样躺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你说你也真是的。”裴哲宴侧头瞥着霍绍庭，“你早去一会儿，你也不知道阻止他一下。后来我不让他喝了，你还说让他喝。现在好了吧？直接喝得胃出血给弄到住院了！”说罢，他还伸手冲霍绍庭竖了个大拇指，但里面却完全没有夸奖的意思。
霍绍庭吸了一口烟，心里也有些自责。纪林霄的酒量很好，他也没想到纪林霄会喝成这个样子。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只要他好好的就行，养上一段时间，也就能生龙活虎了。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走出来。”
“霍老三，你说感情这东西是不是害人？”裴哲宴轻笑了一下，“你得到了那个人，你会像个疯子。你要是没得到吧，你也能变成一个疯子。”
闻言，霍绍庭也笑了，“差不多吧。”得到了，你会高兴得像个疯子，想为那个人多做点什么，给她最好的，生怕她受了委屈。你要是没得到，你郁郁寡欢，愤世嫉俗，觉得做什么都没有希望。
“我从没想到纪林霄这个二世主竟然这么长情。”裴哲宴感慨起来，“以前的时候吧，他表现出来的完全就是个不婚主义。结果……”
“你说，这乔妤好那个小妮子的心可真硬，她在看了视频之后难道就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容吗？再怎么说，她和纪林霄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就算只是普通朋友，就算不能来看看纪林霄，打个电话问问也可以吧？”说完之后，他又摇头叹息起来，“有时候啊，女人的心可真的能狠出天际！”
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人敲响。
“进！”
病房门被推开，袁妍珊穿着一袭白大褂走了进来。
“妍珊？”裴哲宴看着来人，微微愣了一下。
袁妍珊蹙眉看了一眼裴哲宴和霍绍庭手中的烟，她沉着脸开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里是医院不知道吗？”
听罢，裴哲宴这才想起自己还拿着烟。他像是被老师逮着在课堂上偷吃零食的小学生一样，手忙脚乱地将手中的烟胡乱摁灭在烟灰缸里。完了之后见霍绍庭还拿着烟，他的嘴角抽了抽，根本没打一个招呼就将霍绍庭手中的烟抓了过去摁灭。
做完之后，他讪笑着看着袁妍珊，“那个什么……我们就是心情有点儿烦，所以……”
“再是心情烦也不能在这里！”
“好好好！”裴哲宴陪着笑连连点头，“下次我一定注意。”
霍绍庭坐在沙发上，抿着唇看着裴哲宴那妻奴的样子，心里充满了鄙夷，也……有点儿羡慕。
“妍珊，你怎么会过来？你不是说忙吗？”
“你刚刚打了电话，我抽空过来看看。”袁妍珊看了一眼还没醒来的纪林霄，“纪林霄现在怎么样了？”裴哲宴在电话里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她的心里也有些自责，虽然裴哲宴说不是她的错。但是，过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已经止血了，也打上点滴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袁妍珊点点头，在房间里又待了几分钟才离开。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想着刚刚看到的纪林霄的样子，袁妍珊考虑一下之后，还是拿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