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别开生面
见到方卉又向着银行大门之外走去,众人又跟出去送行。韩峰站在原地,不知道方卉这句“祝你们谈得愉快”,到底是什么意思?从方卉对待他和徐音的态度上,韩峰只要方卉不来从中作梗,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在银行高起的台阶下面,一辆奥迪和几辆帕萨特等在那里,这不能算是最高档的车,但是以“江0”开头的车牌,却是比车子本身贵重得多。韩峰透过银行的玻璃大门,看到方卉与宁州、银行陪同领导、高管一一握手,脸上带着一丝微笑。随后,坐进了秘书已经为她打开车门的奥迪中。
韩峰隐隐地感觉到,方卉在坐入车中时,目光朝韩峰的方向瞥了一眼,但是没有任何的停留。接着,车门被关上,车子朝前开去,陪同的车子全都跟上。银行的高管们,兀自在那里挥手。在奥迪车内,方卉对坐在副驾驶室内的杨彬说:“你打个电话给缪总,问问他们,韩峰到底要与他们合作什么项目?”杨彬眼珠一动说:“方部长,我知道了。”
缪总回到了大厅之中,主动走向了韩峰:“韩总是吧?到我办公室谈吧?”韩峰不惊不喜,说道:“行。”其他人朝韩峰看着,心中暗想,韩峰到底与方部长什么关系?今天方部长来考察工行,这个韩峰为何会突然出现?肯定是事先安排好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巧吧?更具有戏剧性的是,方部长在大厅中,还回过身,专门与韩峰说了几句话。这难道不是一个暗示工行的举动吗?
工行缪总多多少少也有这样的猜测,所以当他走向韩峰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还主动邀请韩峰去办公室谈。如果韩峰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企业主,缪总根本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或者直接拒绝,或者找个经理来应付一下韩峰就完事了。但是,缪总却觉得,韩峰或许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应付的人。
韩峰就跟着缪总来到了十一楼的办公室,接待员给韩峰倒了一杯上好的龙井,给缪总续上了茶,就退了出去。缪总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黄金叶,递给韩峰一支。韩峰没有接:“谢谢,缪总,我不抽烟。”缪总就给自己点一支烟,问道:“韩总,你跟方部长很熟啊?”韩峰回答:“认识而已。”
韩峰说话语气之淡,出乎缪总的意料之外,要换做是别人,就算与方部长没有关系,恐怕都要急着与方部长拉上关系了。但是,韩峰的表现却很淡然。难道,这个韩峰还有比方部长更加厉害的背景?这是一个急剧变化的时代,能够在宁州创建公司的人,尽管是小公司,可能背后都有不可估量的势力。况且,今天韩峰是不经预约,独自就来工行谈合作!一般微小公司的创始人能有这个魄力吗?
这么一想,缪总对韩峰又重视了几分,说道:“喝茶。然后,介绍一下你们想与我们工行合作的项目吧?我还不是特别了解。”韩峰对好茶,有种特别的嗜好,瞧见玻璃杯中犹如液体翡翠一般的汤汁,韩峰笑着说:“那我先喝一口茶。”
等爽爽地喝了一口茶之后,韩峰才将自己的“易支付”项目,给工行缪总介绍了一番。缪总听了韩峰关于“易支付”的介绍,觉得这的确是一个创新项目,他知道,在国内各大商业银行都还没有哪一家进行过这样的项目。如果与韩峰合作,无疑就是一种创新,但这种创新能够取得什么的经济效果、社会效果,却还难以评估。新事物,你都是很难评估的。
但是,想到韩峰与方部长的那一层关系,缪总觉得,也许在“易支付”项目上,可以跟韩峰合作一次。无非,在合作的时间上,可以先定一个季度,如果效果不好,就撤下来。这么想着,缪总就对韩峰说:“我觉得,你们的项目还是不错……”然而,此时,缪总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缪总一看,竟然是方部长秘书杨彬的电话。缪总就接起了电话,“杨秘书,你好啊!我正在和韩总聊呢?什么……”缪总的语气忽然就变了,“啊,那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及时打这个电话过来……明白了,再见。”
缪总放下了手机之后,朝韩峰看了一眼,站了起来,向韩峰伸出了手来:“不好意思,韩总,我忘记了一个急事,我现在就得出去。”刚刚还谈得好好的,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缪总的态度都变了。韩峰还听到,缪总之前称呼对方为“杨秘书”。韩峰几乎能够猜测得出来,对方应该是杨彬,而杨彬代表的就是方卉。应该就是方卉让杨彬打了电话给缪总,阻止了他与工行的合作。
韩峰不可能做一个赖着不走的人,更何况如果方卉已经插手了进来,就算他赖着也无济于事。韩峰就洒脱地站起身来,说道:“那好,有机会再合作吧。”韩峰见到对方无意跟他握手,韩峰也就不再多此一举,走出了缪总的办公室。
来到了工行外面,竟然已经下起了阵雨。韩峰走进了雨里,任由阵雨漂打,头发很快就被阵雨淋湿。韩峰心头不由生起了一种恨意:“方卉!我哪里招你了,惹你了,我跟徐音是自由恋爱,关你鸟事!你却要屡次三番地给我设置障碍!别以为,当了一个省领导就可以为所欲为!很多事情,都说不定的!”韩峰还从未如此地恨过一个人。
韩峰将湿漉漉地头发往后一摞,钻进了车子里面,汇入了街道的车流之中。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回想起与建行的合作,原本陆可儿与陶总都谈得差不多了,后来也突然之间就黄了,这毫无疑问,肯定是与方卉有关系的!韩峰开着车,沿着东湖边上行驶,渐渐地没入了夏日湖畔浓密的绿色之中。
直到开着开着,阵雨停歇,云开见日出,韩峰的心情才明显好了起来。韩峰将车子停在了范公堤上,钻了出来,站在湖畔眺望着一池的绿水。韩峰对自己说,生气是毫无意义的。接下去,还是得想其他的办法。就在这时,韩峰的手机响起,一看是“曹英落”。
这天下午,方卉把秘书杨彬叫了过来,问道:“杨彬,关于韩峰和工行合作项目的事情,你去问过了嘛?”杨彬马上回答说:“问过了,那个‘易支付’,其实就是想要在客户和商户之间,多加一道中间环节。工行的缪总说,这个项目有风险。如果客户将款项付到了‘易支付’的平台上,要经过七天才会打到商户的银行账户上去。这中间,如果‘易支付’卷款而逃,就会出现大问题。所以,工行那边也不想进行这样的合作。”
方卉又问:“你觉得那个‘易支付’平台会做出‘卷款而逃’的事情吗?我倒是觉得他们是想把这个平台做好呢。”杨彬却说:“方部长,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这个世道,说不准的。谁也不能保证那些小公司不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现在非法集资的案子很多。这个‘易支付’平台,完全有非法资金的潜质。当人看到巨额的金钱时,人性是靠不住的。”方卉朝杨彬瞧了一眼:“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帮韩峰说句话?”
杨彬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方部长,如果你要我说实话,在这个事情上,方部长绝对不能替韩峰挑担子,否则可能后患无穷。”方卉听后,看了一眼杨彬,微微点了下头说:“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杨彬给方卉续茶,退了出去。
方卉从椅子中站起了身来,走到窗口,向外眺望,似是陷入了沉思。
在傍晚的时候,韩峰已经陪着深市工行的曹英落,坐在了望湖楼的雅座上。韩峰笑着道:“曹姐,没想到,你会突然光临宁州市,让我措手不及啊。否则,我可以帮你把酒店都安排好。”曹英落笑看着韩峰说:“韩峰,你跟曹姐我有什么好客气的。况且,此趟我也不是专程来宁州。我是到中海有一个业务接洽,火车快过宁州的时候,我想,你不就是在宁州吗?我也是心血来潮,就下车了,今天晚点,我还得坐一班火车,赶去中海,明天上午还有一个对接会。”
韩峰惋惜道:“曹姐,你这样太赶了,都不给我时间,带着你四处逛逛。”曹英落却笑着说:“宁州,对我来说,最美的就是两样东西。”韩峰奇怪地问道:“是什么?”曹英落一笑:“一样是东湖;另外一样是东坡肉。如今,东湖就在眼中,东坡肉就在桌上,都已经满足我了。”
韩峰一听笑了,用公筷夹了一块东坡肉,放入了曹英落的碗中。曹英落将一块肥而不腻的东坡肉放入了嘴里,很是享受地嚼了几口,自嘲道:“味道真好。你说奇怪吗?人越是胖,就越喜欢吃肉,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韩峰笑着说:“爱吃吃啥,爱喝喝啥,有胃口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曹英落发现韩峰吃得不多,就问道:“韩峰,我看你胃口不好啊?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韩峰对曹英落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把“易支付”寻找合作伙伴遇上困难的事情,跟曹英落说了。
曹英落听后,摇了摇头,说:“韩峰,我记得,当时你离开深市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在银行方面我有人认识,有什么事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