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线索
陆天祁问，“还有什么事？”
助理嘿嘿地笑起来，“我就是想给您提个醒，陆总，您给小少爷准备办公室的事儿现在整个人事部都知道了，楼下的办公室里已经炸锅了，您和小少爷现在可是舆论中心了。”
说完不等陆天祁反应，一溜烟离开了办公室，还贴心地从外面给陆天祁关上了门。
苏觅瞪着两人，“都是你们做的好事！”
一天到晚没别的，就做这舆论中心了。
苏彧琛摸了摸鼻子，往陆天祁身边靠，表示自己只是帮凶，主谋另有其人，陆天祁却不置可否，反而问道，“苏医生要待哪里，休息室还是办公室？我让人准备。”
苏觅见他这么贴心，知道是‘有求于人’，轻哼了两下，摇摇头拒绝道，“我在阿琛办公室处理工作就好，你不用麻烦了。”
陆天祁说工作，就真的是工作，他又给了苏彧琛一串摩斯密码，苏觅坐在沙发上看着儿子在电脑前苦思冥想，忽然觉得这陆氏总裁变得神秘起来，一会儿一串摩斯密码，弄得像网警一样。
苏彧琛已经在电脑跟前坐了半个小时，看起来这串密码比昨天下午的还要复杂难破。
苏觅舍不得打扰儿子的专注，直到他停下休息，才端水拿点头，临近中午的时候，苏彧琛才把密码破解出来，和昨天下午的一样，是一个地址。
4月13号下午，南淮村见。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这下苏觅也感觉出事情不寻常，根本不像是工作上的问题，干脆跟着苏彧琛一起去给陆天祁送答案。
陆天祁在听到苏觅说密码已经破译出来的时候，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手指不自觉摩挲着袖口，沉默了半响，才把放在鼠标上的手移开，对苏彧琛低声说，“阿琛，把答案给我吧。”
苏彧琛敏锐地感觉到爹地的情绪不对，想要问什么，却忽然被苏觅按住了肩膀，只好乖乖把询问的话咽回肚子，然后把那张纸条放进陆天祁手里。
4月13号下午，南淮村见。
看清上面的字迹后，陆天祁眼神一闪，忽然紧锁眉头，原本凝重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落在袖口的手指也紧紧握成拳，似乎在隐忍什么。
苏觅甚至看到他在微微颤抖。
她到底是精神科的专业医生，在这几个小动作里把陆天祁的情绪看透了八成，捏了捏苏彧琛的肩膀示意他先不要开口，自己先出声问道，“陆天祁，你还好吗？”
苏彧琛明白过来，跑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水递给陆天祁，“爹地，你先喝点水。”
看着陆天祁喝完一整杯水，捏在玻璃杯壁上的手指微微放松，苏觅才问，“是公司出了很严重的事情，还是……与公司无关，只与你有关？”
陆天祁刚才的样子，和那天进入催眠状态时有些像，苏觅忍不住猜测，这串密码与往事有关，才会让他如此失态。
“是我大哥。”陆天祁摸摸苏彧琛的脑袋，在担忧的目光中露出一个浅淡的笑，“这串密码是我大哥遇害后我所得到的唯一线索，因为对方一直在用密码联系，我破译不了，所以查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无所获。”
这下轮到苏觅愣住。
那些往事，那些隐痛，陆天祁就这么平淡又自然地全部跟她说出来了？
还有陆家大哥当年遇害，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就不怕她泄露出去？
突如其来的信任让苏觅受宠若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目光扫到玻璃杯，脱口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你还要喝水吗？我去给你……”
“这种密码很少有人会用。”好在一直盯着纸条看的苏彧琛忽然插话进来，一句话盖过了苏觅那个尴尬的问题，他看着陆天祁，缓缓说道，“爹地，这种密码操作起来难度很大，过程也很复杂，又浪费时间，所以运用范围并不广泛，也很少有人会选择用。”
难度大，过程复杂，浪费时间，那么选用这种密码的人，究竟是抱着怎样谨慎的心态做出了这种选择？
换句话说，大哥的死，他们究竟处心积虑了多久，筹划图谋了多久？
即便冷漠如陆天祁，也难以在生命的消逝中保持冷静，他被自己的想法勾起背后阵阵寒意，却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那什么样的人才会选择用这样的密码？”
这么多年了，他连嫌疑范围都没能缩小，还是像无头苍蝇一行看谁都带着阴谋和色彩，好像所有的竞争对手都曾经在大哥的死因里留下痕迹。
“技术顶尖的黑客。”苏彧琛说道，“因为过程复杂，操作难度大，水平不够的人用上这种密码很容易耽误事情，所以他们根本不会用，只有技术十分顶尖的黑客才会用这种密码进行实时联系。”
这一串密码他解了半天，可见其复杂程度。
想要在实时联系中运用自如，黑客的水平之高不言而喻。
“我和那些黑客没有接触过，但是拥有顶尖技术的人很少，我可以列一个范围出来。”苏彧琛挪到陆天祁的椅子上，随手打开一个空白文档就开始敲键盘，只要看见爹地伤心他就难受，已经顾不上其他事。
这是陆天祁第一次感受到被一个孩子守护，他看着阿琛的侧颜，眼底有淡淡的温暖流淌而过，脸色也温润了许多。
苏觅却正处于受惊过度的状态，即便陆天祁的脸色在变好，她仍旧草木皆兵，盯了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问，“陆天祁，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天祁摇头，“没有了。”
“真的？”
“真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不方便为外人道的，你可以说给我听，虽然我未必能帮你解决问题，但是倾听烦恼我是专业的……”迎着陆天祁意味深长的眼神，苏觅一磕巴，又转了话锋，“我的意思是我作为你的私人医生有责任对你的情绪和心理健康负责，你把我当情感垃圾桶，完全不用担心泄密什么的，我是有职业操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