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他可以死,但不会死的没有遗憾
“不过,关于郑萱,兄长倒是也与我说到了另一个情况,”白芷兰想了想,又说:“倭国地处海岛,人口并不会很多,大量的细作活动,让他们有些吃力,于是,早些年,他们就在各地秘密的抓了一些孩子,偷偷的运回国内养大,将她们变成倭国人,然后再派回来充当他们的细作,郑萱的出生做的太真实了,一点痕迹都查不到,所以兄长怀疑郑萱也可能就是本国人,但她自己不知道。这也是“疑似”的另一种意思。”
顾晚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看了一眼白芷兰,见她神情严肃而认真,心里对她的敬佩更多了一层——白芷兰除了精明,也是磊落的。
否则,她大可不必将第二层“疑似”的意思说出来,就让霍霆认为郑萱只要有问题就一定是倭国人不是更好将二房的人都处理干净吗?
白芷兰要打败对手或是敌人,要赢,可以用手段,但是一定赢得光明!
“兰儿,我知道了,我会在这些东西的上面继续深挖。”霍霆的神情也变得无比的严肃:“如果证实郑萱果真是倭国的细作,不管她是不是本国人,我都决不轻饶。”
说完,霍霆就转身离开,迫不及待的去查了。
屋子里只剩下顾晚和白芷兰两人了。
“母亲,父亲这一次果真会处理二房的人吗?”顾晚问了一句,又马上补上半句:“如果证实郑萱果真是细作。”
“他会的。”白芷兰说:“你知道的,霍家是山匪出生,他能从一个打家劫舍的山匪头子成为乱世枭雄,打下南方十六省这一片江山,并且风风雨雨的守了二十多年,靠的可不仅仅是那么一点私心,你别看他没有念过多少书,可他心中是有大志向大操守的,老鼠偷油不要紧,若是上了台面,要毁他根基,他是断然不会答应的。这也是,我虽对他这个的感情彻底的死了心,却仍觉得他不那么可恨的原因之一。”
顾晚点头,她也觉得霍霆虽然在内宅里的事情糊涂些,但在大事上还是一身正派的。
乱世枭雄这个称号,他的确也配得上了。
“那母亲,那霍明浩果真不是……父亲的血脉吗?”
“不是。”白芷兰回答的很干脆,反问顾晚:“你是想知道他是谁的血脉?”
“嗯。”顾晚点头:“我有一个猜想,但不知道是不是对的。”
白芷兰:“你说来我听听。”
顾晚轻声说:“子皿。”为孟。
“是他。”白芷兰也用两个字,让这猜想成了真。
孟德春。
顾晚有些愤愤不平:“难怪当初我到霍府来,孟家人想要毁了我,竟然能在霍府行凶。原来仗得的是二夫人和霍明浩的安排。”
“那母亲准备怎么对付二房?还需要我配合吗?”顾晚又问,对于郑萱和霍明浩,她也是恨的很!再知道郑萱和孟家有那么深厚的关系,她就更恨不能早点解决了二房了。
“别急。”白芷兰说:“几十年我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么几日。”
“霍明浩的身世,等他回到了府里,就会被揭露出来,到时候郑萱的罪就算不能全都定下来,一样两样,却是可以的。到时候,这府里就会没有二房三房,只有大少爷,二少爷和四少爷了。”
“没了霍明浩,霍明坤在府里就是孤立无援的,再有阿敏追着报复他,他自己的那点事情都顾不过来,自然也就没有功夫算计你和西州,至于霍天朗所在的五房,这么些年,我已经明里暗里试探、调查了好多次,只要不触及他们最在意的东西,那就安稳无事。
诸如霍天朗重孝,好生的待五夫人就是,而且最近五夫人那边想要给霍天朗成个亲,蓝家的那位小姐倒是合适,能凑在一起,五房的忧患至少暂时是没有了。
如此一来,这中间少说也能有个两三年,正好能让你和西州将孩子生了,再养大一些……”
这时,顾晚才明白,白芷兰之所以提前将她上一世从来没有暴露过的东西暴露出来,并且做出了这么多的打算,原来都是为了让她能安稳的生孩子。
她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感动:“母亲,您这……这都是为了我和西州好。”
“我是你们的母亲,自然是要为你们好的,”白芷兰说:“不过,我也不全是为了你们好,西州已经长大了,娶了你了,你们以后就是一个小的家庭了,那就和我的关系不是很大了,他一颗心都在你那里,我难免有些失落和寂寞,你多生几个孩儿给我,让我带着,我这心情快活些,也能多活几年,不至于像……”
话说到一半,她打住了。
这说的是霍霆的绝症。
沉默了许久,白芷兰再次开口:“看过吗?治得好吗?”
顾晚摇了摇头,又说:“想来是治不好的。父亲还有很多舍不得的人和事,若是治得好,哪里会认了?”
“母亲,人都有一死,若是这一生过的值得,便是安稳,便无遗憾。”她这样劝了劝白芷兰。
“他是安稳,”白芷兰说:“但我不会让他没有遗憾的走。”
“母亲,你……”顾晚微微有些惊讶。
白芷兰不是对霍霆没有什么感情期待了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我受的罪,西州这些年受的委屈,是要讨要回来的。”白芷兰淡淡的解释。
顾晚心里沉了沉——千万不能让白芷兰知道她上一世对霍西州“不忠诚”啊,即便是情感上的,白芷兰也会算账的!
同时,她又觉得白芷兰这样才对,这才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最深沉也最执着的爱。
她的孩子呢?
她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肚腹上,她的平安,什么时候会来呢?
这样想着,她忽然就觉得胃里面有些翻涌,一下没压住,干呕了一声。
白芷兰马上就头转向她,眼里带着期待和欣喜:“晚晚,你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