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死不瞑目的双眼
看清那男子枯瘦到快接近骷髅的模样时，红袖被吓到，眼泪止不住的疯涌而出……
却不想，那男子温柔的看着红袖，嘴角缓缓上扬，温柔越变越诡异，最后竟变成了嘲讽的冷笑。
就在红袖呼吸急促起来，心越来越乱时，男子的嘴角一抹鲜血渗出，下秒，他的眼神一荒，头，轻轻一偏。
“不……”失声呻呤，红袖双手一抬捂向自己的嘴，心……在瞬间剧痛！！！
那瘫痪在床的男子，竟……咬舌自尽了。
用力闭上双眼，红袖无法再看那男子死不瞑目的双眼。
再也呆不下去了，甩身，红袖逃似的冲出去，冲出屋子，冲出小村，冲向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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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外不远地方，红袖蹲在地上哇哇作呕，连哭都哭不出声音来。
有阴影笼罩，红袖知道，残墨就在自己身后了，她突然瞪眼噌的站起，甩身挥手，疯狂的尖叫。
“滚——！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不用你的保护——！滚啊——！”
嚎啕大哭，红袖无法接受自己刚刚经历的那一切。
“不要再出现了……滚啊……”越到最后声音越弱，红袖全身失力，缓缓蹲下，抱了自己的膝盖呜泣起来。
站在离红袖两三步开外的地方，残墨静静的看着红袖，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的只是站在那里，毫无配合的意思。
哭了很久……很久……
哭到累了，红袖蹲在那里，抱着自己双膝，不再有哭声……好像就那样睡着了一般，她安静的有些不正常。
突然抽气一叹，红袖身体因为呼吸而均匀的起伏，良久，她缓缓抬头，眼眶红红的看向一直存在在那里的残墨。
“不要指望我谢你……我也不需要这种保护。求你！走……不要再出现了……我真的……真的……不想再看见你了……”
默默的看着红袖，看着她，残墨原就略显忧伤的双眼微微低垂……下秒，突然黑雾一荡，巨蟒现，掉头向远处嗖的快速游去，只一会，便消失不见。
*
等亚力醒了，红袖扶着他一起回去极地城。
在路上经过一遍难得一见的绿地，红袖很快找了一些治外伤的草药，两人径直回去了她的房间。
小心翼翼的给亚力包扎被打破的头，红袖嘴里不停的碎碎念。
“你不该护着我的……该被打的人原就是我……”
亚力不吱声，任红袖摆弄自己，红袖便一直不停的嘀咕同一句话，不知不觉便将他一身的伤都处理了一遍。
终于搞定，红袖扯过一登子坐在亚力面前，直视他。
“谢谢。”
盯着亚力看了很久，红袖突然冲他浅浅一笑，轻喃。
亚力没什么反应，只是过了小会，嗯一声，缓身站起：“你身上也有伤，处理一下。”
亚力说完，站起，走向门口：“我就在外面。”
背对亚力，红袖点点头，轻轻一叹。
*
伤在后肩，很难处理的地方，红袖试过几次，越弄越痛……最后干脆哭起来。
——她不是因为伤口的痛而哭，她是因为想起来那一村的人因她而死。
门外，亚力沉默很久……
他一直在看天上的月亮。
红袖在极地城有多不招待见……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因为他就是极地城的人。
任何一个极地城的人都害怕红袖，都憎恨红袖，没有人喜欢她……
他知道为什么红袖回来极地这么多天了，却没一个人在意，没一个人过问，因为以前的他和那些人一样，都不愿意理会这曾经是杀人恶魔的少司命。
可现在……
听着屋里悲伤的哭声，亚力居然听的懂，她不是因为伤口的痛而哭，她是在后悔……她是在自责。
她竟变成这样……
从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恶魔变成一个善良正直的普通姑娘。
啧一声，亚力突然甩身拉开门，冲进屋里。
径直冲到红袖身边，于红袖一愣，都忘了继续哭泣的时候，亚力一把扯过就近的凳子在她身后坐下，抓起那些被捣成药泥的草药和绷带，他默不吱声的为她包扎起来。
感受到来自亚力表面气愤，实则轻柔的关心，红袖脸上还挂着眼痕的幽幽一笑。
时空静止了吧，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前所未有的宁静。
良久，亚力一边做着收尾的动作，一边自言自语般轻喃。
“不要再去找那些恨着你的人了……”
背对着亚力，红袖盯着地面在发呆……却哽咽一抽之后，乖乖的嗯一声，下秒，她突然笑了，笑的自嘲不已。
“这城里……怕是没有谁不恨我吧……”
包扎好了，亚力停下，静静的坐在红袖身后，半晌，他的声音轻轻响起……
“至少……有一个……已经不恨了。”
红袖心尖一颤，她惊抬眼，呼吸便凌乱起来……下秒，心便暖了，暖的烧烫烧烫的。
“嗯……”哽咽的失笑，红袖放松自己全部的失力一叹：“天亮以后，我就回去了……”
回头，红袖看向正在看着自己的亚力，她冲他甜甜的一笑：“不然，还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静静的看着亚力，红袖假装轻松的微笑：“不想再连累你了……”
亦默默的在看红袖，亚力静默小会，点了一下头：“嗯。那样最好不过。”
*
居然决定逛夜市。
亚力说要去买些纸钱烧给青鸾，红袖坚持要一起，两人出现在夜市上，找着卖冥器的店铺。
极地城的夜市很热闹，因为荒漠的怪物经常不分昼夜的奇袭，极地人已经养成随时保持清醒头脑的习惯，很多人喜欢能睡时就睡觉，醒了就逛夜市，所以夜市人很多。
人挤人。
还有很多妖人。
大妖挤小妖。
红袖被挤的不行，在这种环境下，她变不变妖身都无济于事，只是老老实实的跟在亚力身后，任他在前面打先锋，开路。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冥器店，亚力先回身护着红袖进去，再才跟在后面进去。
对于亚力无微不至，静默贴心的照顾，红袖感恩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