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天都亮了
红袖一乐，失笑：“你自己都说了，开个玩笑而已。”
“红袖……”金炫冰突然一唤：“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很容易原谅别人？”
红袖单眉一挑，回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是耶！便看向金炫冰，冲他点点头。
“这是优良品德，值得提倡。”
金炫冰也点点头：“那你的底限是什么？”
红袖认真的想了想，回答：“打着为了我的旗号伤及无辜，涂炭生灵。这么比方啊……就说刚才，如果你不是挖着一条蚯蚓而是滥杀性命，再跑来跟我说只是开了个玩笑，我一定接受不了。”
金炫冰听的清楚，呵的一乐，苦笑。
“你这心真是大的没边了。”
红袖一愣，不解，金炫冰则无奈的摇起头来：“我是说你自己，以你自己为基准，底限是什么。”
红袖听不懂，一脸迷惑。
金炫冰便叹了口气。
“这样说吧——在人界时，你是我的女朋友……”
金炫冰趁着机会将过去的一切慢慢的，细细的，跟红袖讲起来……
*
算是听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吧！
只是太多美好的过程被一言带过。
比如金炫冰说他妖化成大黑狗，也就是罗小黑时，和罗青果一人骑车，一狗紧追，在马路边冲着田野大叫；比如金炫冰说他和罗青果在地铁里一人一个耳塞，同听一首歌；比如金炫冰说他强占罗青果的时间拽着她和他一起逛商场，买狗式项链……
等等等等等……
一夜竟眨眼就过去了。
红袖像个爱听故事的孩子认真极了的听完这一整个长篇故事，金炫冰将事情经过讲到了当下，便再也讲不下去了。
这一刻他有千万话想告诉红袖……可看着红袖一副羡慕感慨的样子，两眼流露着淡淡的笑意，显然没有将自己代入进去，金炫冰的话全堵在了心口，说不出来了。
他能看出来，红袖……仍认定自己只是红袖，而不是什么……罗青果。
最终两人都陷入沉寂中。
红袖看着静静只是在看自己的金炫冰，微微的笑着，似乎在等待，又像是在回味。
只有红袖自己知道，她怎么了……
她是真的听呆了。
那些简单的生活竟叫她听的心生向往。
最主要的是，金炫冰说的那些东西，很多都不该是她知道的，比如地铁、比如商场、比如公司、比如手机……所有金炫冰说的有关人界的词汇，她都听的懂。
这是怎么了？
难道说……她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她就是罗青果？？？
可罗青果这个人真实存在在那里啊！
红袖这个人也是真实存在着的啊！
明明都存在着的两个人，怎么可能错位？
若她是罗青果，那那个罗青果是谁？那真正的红袖又去了哪儿？
不可能的。
她就是真正的红袖，她就只是红袖，红狐，少司命。
一切，都说不通！！！
只是一场美梦。
是的，一场美梦。
想像着自己就是那美梦中的罗青果，想像着一直以来和金炫冰在谈恋爱的人就是她自己……
红袖笑的甜蜜至极。
最终吐了口气，红袖呵的一笑，看向金炫冰。
“她真幸福……”
金炫冰清笑一声，笑的很苦。
“其实……你也很幸福。”红袖看着金炫冰，羡慕的说。
金炫冰又一笑，这次笑的更无奈了。
“哎呀……”红袖看见金炫冰身后的远天：“天都亮了！”
金炫冰嗯一声，不太甘愿放弃的看着红袖，刚一张嘴，想说话……红袖却突然看着金炫冰，冲他摇了摇头。
金炫冰一愣，红袖微笑着的轻喃。
“不管真相是什么，一切都等我们回去后再说，答应我，好吗？”
红袖在看金炫冰……看他眉心紧拧。
她知道……她深深的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九亲王，金炫冰。
可她更知道……她只是红袖，一个妖人，能狐变的少司命。
不管这中间有多少曲折的秘密或故事，她都不可能说声放下便将一切都扔掉，然后跟他走。
若她真的就是罗青果也就算了，可当某天来临……他终于意识到一切只是他凭空的感觉，事实就是事实，红袖就只是红袖，根本不是罗青果时……他会怎样她不知道，她自己会怎样她是知道的。
纵死，不足以悔。
更何况，她做不到放任蓝炎生死不顾，她更做不到说背弃就背弃她的王。
既然她改变不了任何，既无法阻止金炫冰意欲造反，也没办法让她家王上还真正的罗青果给金炫冰，那么……
一切……
就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静观其变。
看着红袖镇定的微笑，金炫冰最终一笑，点了点头。
天真的大亮了，镀银过后大地一遍光明。
远处有精卫晃了晃，走了……他们一晚上来过三次，加上大早的一次，一共四次，每次来都在远处看看，确定金炫冰和红袖还在，他们就会走掉。
看见了那家伙走远，金炫冰耸耸肩，目光移向自己挖的深坑。
“我似乎总在做挖坑埋自己的傻事。”
“嗯？”红袖听着一愣。
金炫冰赶紧笑笑。
“没什么，我要继续了……啊，有了，你过来这边，再感知一下。”
金炫冰突然伸手抓住红袖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边扯。
红袖原是坐在地上的，这会儿爬起，挪过去……再才看清金炫冰挖的坑居然很深很大。
闭眼感知……红袖凭着光亮的整个范围估算了一下它的中心点，再才睁开眼，直觉定位的瞬间，她猛的冲坑中一点指去。
“那儿——！”
金炫冰低吼一声：“好！”
出刃，金炫冰对准红袖指的点往下挪三分，狠狠的扎进去。
红袖坐了一夜，该是很累的，可这会儿她一点累的感觉也没有，相反，她精神奕奕，莫名兴奋的盯着金炫冰看，看他先在她指的地方下方挖了个洞，然后再一点一点的往上挪，小心翼翼的挖土。
不一会，金炫冰真的挖到什么东西，他自言自语的啧一声：“不就是之前碰到的么……”
“是什么是什么？”红袖兴奋的直叫。
金炫冰看她一眼，笑的宠溺，继续轻轻的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