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爱过吗？
“看清楚——！袖儿！你哥才是我真正的大司命，而你……扪心自问一下。嗯？”
红袖一怔，全身僵住。
——大司命也好，少司命也好，座前大将军也好，命，都是妖王的。
蓝炎如此，残墨如此……唯独她……没有执行。
——她在明知道自己是谁的情况下爱上了金炫冰，动摇了……将一切走到今天这般局面……她，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嘲风？她们的君王？
嘲风幽幽的摇起头来。
“袖儿……看着我……”
红袖仍被残墨架着，她呆呆的看向嘲风……看见一个绝望的，悲伤的……她从未见过的嘲风。
“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目瞪口呆的看着嘲风，红袖的心，咯噔一响，人也失力的一坠。
——她……究竟爱过嘲风没有？
她是少司命，他是王，少司命就是王的妻，她却在这一瞬间回答不了他。
爱过吗？
没爱过吗？
爱，到底是怎样的？
猛的想到金炫冰……想到他傻傻的执着，想到他铺天盖地的宠爱，想到他重伤时紧闭的双眼……
心口一痛，红袖傻了——她的心竟有了答案。
没有！
她没有像在乎金炫冰那样的，在乎过嘲风。
所以……
她没有爱过他。
看的清红袖的表情，嘲风呵呵呵的痴笑起来。
——在人界时这样。
在妖界了……仍是这样。
他和她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他幸福的像个傻子一样，她却平静的一如湖水。
——没有反应。
猛抽一口寒气，嘲风脑空一遍，感慨的摇头，默默的软身坐下。
“王上……”苏子陌一旁担心的很，出声轻唤。
嘲风却目光一冷，看向红袖。
“我的少司命居然从未爱过我……呵……难怪我要娶你了，你却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咦？袖儿……究竟是他金炫冰骗你去禁地的，还是你本心就想要跟他走？”
红袖惊瞪眼，泪水不断外流。
——她是真的傻了。
她已经懵了。
她问过了，问过了嘲风她究竟是谁……嘲风也回答了她，她只是红袖，她根本不是什么罗青果！！！
那么……现在的她，还有什么资格指责她的王？
现在……他开始怀疑她了……这样的怀疑该是多正常的事呀，别说他了，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身后的残墨……瘫软在地上的蓝炎……比较他们……红袖突然呵的一笑。
——是的！
身为少司命，她的确太过失职。
这样的她，不配再胜任‘少司命’这三个字。
“红、袖——！”却在这时，嘲风又一次激动的站起，放声怒吼：“你是白眼狼吗——！啊——？你的忠诚与信仰都去哪儿了——？我这么在乎你，你就一丁点也感觉不到吗——？”
就在嘲风歇斯底里的崩溃时，被残墨紧紧抓着的红袖突然抽出他的佩剑横颈一拉……
瞬间的瞬间，一切都疯癫了。
——红袖的决绝。
——残墨的惊诧……
——嘲风的一愣。
——苏子陌的失声大叫。
嘲风是脑白于瞬间的……他整个人都懵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红袖突然自刎……而那个瞬间，残墨一掌扫过去，将那佩剑打飞……可红袖的脖子仍被划出一道血口，她整个人也一软的滑下，被残墨另一手托住……
呆呆的看着残墨跪坐去地上，一手抱着红袖一手捂向她颈侧的伤口疯狂大叫，嘲风大脑响起一声尖锐的嗡鸣，脚一软，他瘫坠而坐，整个人痴了。
苏子陌在大叫，急招近卫和御医；残墨在疯狂的咆哮，怒吼着红袖的名字……
嘲风却什么都听不见，周边一切都如无声般，他只是呆呆的在看那边如同死去的红袖……
心，血流成河。
——他……
到底做了什么……
*
内殿。
御医不停的进进出出，红袖被嘲风抱上了他的龙床，昏迷不醒。
蓝炎也被一并抢治，嘲风变的有些诡异，整个人神神叨叨的，像疯了一样，时而碎碎念，说什么红袖醒了蓝炎还没醒，就把所有御医都杀了，他说他要红袖醒来时就能看见完好的蓝炎，他说他不要红袖再因为蓝炎而生他的气。
苏子陌一旁看着，心急如焚。
紫溟殿。
紫楼溟心派人过来下达密令，要求苏子陌担起大任，不要让外界特别是彩云城那边知道消息，一定要保持住王宫正常动作。
苏子陌想到什么，走出殿去，招了心腹侍卫过来，低声交待。
侍卫得令，甩身退下。
*
九王府。
金炫冰突然回来，吩咐鲁尔飞他们保护好金殊予，立即连夜出城。
金殊予也知道金炫冰能自保，反是带着他们不好做事，之前是想陪金炫冰一起面对一切，可现在，看着金炫冰坚定的眼神，他点了点头，配合鲁尔飞他们一起，转身走人。
*
梦。
奇怪的梦。
好像镜里观月，更像是自己在透过某人的眼睛看她所看见的世界……
有个男人，宠溺的微笑，总会用温柔的表情对她说话，可一切的一切，都是无声的，她只能看和感受。
一会儿而已，那双看世界的眼睛突然虚弱的轻坠，那个男人不见了……
最后，她……或是说另一个她……无助的闭上双眼，坠入无底的黑暗深渊。
梦。
又一个奇怪的梦。
有明亮刺眼的光芒在前方，令她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冲破天际，她竟出现在了天空顶端，然后……满天都是大泡泡，每个泡泡里都有各种各样的东西，或是一株小草，或是一朵鲜花，或是一棵树，或是一些藤蔓……花花绿绿的非常漂亮。
她在哪儿？
她死了么？
近了，好像自己也在一个气泡里，飘着的靠近另一个气泡，她看见那气泡里有个圆萝卜……
咦，这萝卜不就是自己吃过的那个吗？
她的视线黑了两下，像是自己在眨眼。
她看见了自己的手伸向那萝卜……
手未碰到，萝卜变了，变成了银河一样的星系，变成了一棵星星。
视线看远，整个天空都变成了宇宙，所有的气泡都变成了星星……
无数的星星。
她好像开始发光……照亮周边的一切。
她想动一下，便蹬蹬腿，只是感觉而已，她就真的动了，朝着她想去的方向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