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生，不如，死
呵呵。
妖丹是噬月的，噬月将妖丹给了金炫冰，就是金炫冰的了，噬月就是为了不让妖丹被嘲风抢走才宁愿传承给一个普通人类……她也是，她是罗青果，她是金炫冰的罗青果，他把她抢走了，变成了红袖，居然大言不惭的说出她也是他的话来。
“袖儿？”
嘲风在一旁轻唤，红袖眉心微拧，不想说话。
她在想事情……她在整理。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恢复记忆了？
是因为解毒术升级了？竟解了嘲风在她身上用的药？
还是因为那灵物‘萝卜’？
梦里那个悲伤的故事——默默死去的女子，还有那帅气的男人……先祖妖王和他深爱的普通人类女子？
是了……
应该是因为那灵物萝卜，显然，因为它，她的灵力大增，一定是突破什么界限……
现在不是想那些事的时候了，红袖终于冷静下来，镇定的转眸，看向嘲风。
嘲风已经叫了御医，就在红袖看向他时，他一愣，御医也到了，陆续从外面进来。
“快给她看看……”嘲风感觉到红袖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他一边站起走去一旁，一边双眉微拧。
四名御医一边两个，给红袖检查起来。
不一会，御医们一起回到嘲风身前，恭敬的低身轻喃。
“禀王上，少司命已无大碍，休息几日亦可。”
“她没事？”嘲风仍感觉哪里怪怪的，最终他想不出其它可能，只能将红袖的冷漠归为她的绝望。
“都下去。”
“是。”御医们陆续退下。
嘲风走到床边坐下，心疼的看向红袖。
“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劲儿上来了收都收不住。你哪一次见着我真的重罚你？嗯？我是宁可罚别人也不舍得罚你啊！怎么可以傻到这样？你吓不到别人只会吓死我！”
红袖看着嘲风，她发现他有两种模式，一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模式，非常容易切换成这样，或是说他长时间保持的就是这种模式，冷漠，心狠，凶残；另一种恰恰相反，属于温柔体贴那款的师父模式，一旦开启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温柔微笑，轻声说话，将她宠上天。
红袖只是看嘲风，心里说不出来的怒恨。
——回想起金炫冰的痛苦、绝望……回想起金炫冰每次受重伤时还一脸惬意幸福的表情……红袖胸口急剧起伏起来。
嘲风也发现了红袖的不对劲，他一愣。
“怎么了？又有哪里不舒服？你别一直这样扭着头，脖侧的伤还没好痊……”
嘲风说着的时候，红袖突然扬手，掌心朝着伤口的地方空停，红光现，她竟给自己治愈起来。
看着红袖召出的治愈术，那血红的灵光，嘲风愣住。
——他见过很多医师使用治愈术，红色的灵光……却没有任何一人的颜色深过当前红袖的。
竟是浓烈的深红？红艳胜血。
只一会而已，红袖收手，灵光消散，她竟就手拆起绷带来。
一边拆绷带，红袖一边坐起来……
嘲风看的惊诧，竟忘了要说什么。
解下了绷带扔去一旁，红袖就那样坐在床边上，目光轻滑而已，她看向嘲风。
“我哥呢？”
淡淡的一句。
嘲风一怔，赶紧回答：“医师们治愈过了，已经安好，送回去了。”
红袖想了想，开口：“现在怎么说？是要判我个斩立决还是凌迟处死？”
嘲风看着红袖，五指成拳。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舍得伤你……”
红袖不以为然，只是干涩的扯扯嘴角：“那就是说，我能回去了？”
嘲风终于发现红袖的不对劲，她变了，变的很冷漠，竟真有些曾经真正红袖的感觉，这种冷冷的有些刺骨。
“嗯？”红袖发现嘲风只是盯着自己在看，她淡淡一笑：“不能吗？我只能呆在这里？”
再次感受来自红袖异样的冷漠，还有另一种陌生的傲气，嘲风双眸微沉，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红袖醒了……
不是他所担心的再也不愿理他。
不是他所害怕的疯狂发泄。
不是他不想看见到的一心求死……
她只是淡漠的突然像另一个人。
像是……突然从以往为奴的认知角度变成了与他平起平坐的淡漠。
就像……
罗青果。
一愣，嘲风在心里啧了一声。
——不可能。
他给红袖用的药全是奇药，还有好多极其珍贵的灵物，其中还有原就是准备给红袖洗脑的奇药，里面更是饱含各种高级灵毒。
他用尽了红袖的阴时之血，甚至为了保她性命，他不惜加进了他自己的血液……
因为要控制癌细胞的毒性，必须加进魅姬抗毒的鲜血，又为了防止魅姬血的抗毒性会抵消洗脑的药效，他是先洗脑，待确定所有属于罗青果的记忆都被清空之后，再才开始正式救治，输入魅姬的血，切除癌细胞。
他是毒师，他对自己有百分百的自信，他可以肯定，洗脑的毒效完全被罗青果吸收，记忆也彻底洗净清空，所谓的药效也好，毒效也好，都随之消散了，不存在了。当时的罗青果已经重生，等同是清零，轮回过一场……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进行后续救治的，他坚信，这样一个过程下来，罗青果再也不可能恢复记忆。
可是……
为什么现在的红袖竟给他一种她已经恢复记忆了错觉？
因为嘲风一直定定的在看自己，红袖轻一歪头，疑惑：“那不就是活禁吗？呵……”
红袖失笑，笑的很浅很浅：“真正意义上的……生，不如，死。”
猛抽一口寒气，嘲风摇起头来。
“别说了。”轻一吼，嘲风猛的站起，连退两步……
“你可以回去了。”
红袖看着嘲风，看着……她突然很想问他——这个‘回去’，究竟是回去哪里？
奉侍府？
还是……
人界？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红袖穿起靴子，下床，站起……走人。
*
红袖在前，残墨在后。
残墨和红袖保持了近五六米远的距离，一直没有越界。
红袖当残墨不存在的，径直往回府的方向走。
很神奇——那么重的伤，居然一下子就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