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有没有中?
第625章 有没有中?
傅氏说不下去,原本她没有半丝希望的,可是自从儿子拜入季大儒为师后,她便有了一丝企盼,如今儿子在岭南名气大盛,她便生了些想法,儿子既然有如此才干,便不该是寒门出身,她可以一辈子当个死人,也不能苦了孩子们一辈子。
苏宛平听到这话,立即想起了什么,连忙拉着傅氏的手,紧张的问道:“娘,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出来,我们都大了,一定能护着你。”
傅氏却是摇头,“待你弟弟中了状元,你们回来之时,我便将前程往事告诉你们,只是如果义儿不能中举,你们也不必知道,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咱们一家平平凡凡的过着,也挺好的。”
苏宛平一听,心里好奇的要死,哪有说话说一半的,这不是好奇害死猫,她要受不住了,可是看到傅氏那坚定的眼神,她便知道,傅氏不想说的,便是逼也逼不出来的,她想着弟弟如此才识,就算是坐在茅房前,也一定能发挥好的。
苏义在傅家吃完晚饭,季府便来了人,却是来找苏义过去一趟,想来季大儒也担心着考试的事。
苏义换了一身紫衣长衫,头顶玉冠,身上用的是香豆洗的澡,此时出来,倒是看不出他从贡院时出来时的狼狈。
苏义告别母亲和姐姐,坐上马车往季府去,在踏入季府的时候开始,苏义便面色凝重起来。
到了主院书房,屋中只有师徒两人,季大儒早已经让护卫守住了书房门口,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苏义入了书房,恭敬的朝座上的师父行了一礼,还没坐下,季贤便开了口,“我收到京中密信,这一次策论题中有一道是官家亲自加进去的,便是那一场隆兴府的才子辩论赛被传入了官家的耳中,所以官家临时加入的一道题,正好也是我当初问出来的那个问题。”
“宁相提出新制,此时已经全部推荐下来,各地方官员皆已经收到旨意实施了下去,朝中分了派系,正为此事争论不休,于是官家便将这道题加进去,想来是以天下悠悠众口来说服这些顽固的朝臣,同时也想看看这一批新晋举子会是何想法,他们的想法便代表着地方官员的想法。”
“而今想来,为师万分悔意,当初不该出此试题,是我大意,但是更令我担忧的是,你是如何答的?当初我再三交代过,随大流,你可曾听我的话?”
苏义原本坐下的,听到这儿他便又起了身,在场中跪下,便是他这一跪,季大儒便知道了他的答案,气得不轻。
季贤瘫坐在太师椅中,面色灰暗的看着座下的弟子,问道:“义儿这是何意?莫不是另有了主张?”
苏义挺直了脊背跪在那儿,不紧不慢的陈述着自己心中所想,“师父,当我看到这道题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当时闯了祸,我当时说完又犹豫了一下,想来这一切都传入了官家的耳中,我若是还像那日那般答题,反而是罪过。”
“义儿擅自揣摩,官家出此道题,不仅是悠悠众口堵朝中重臣的嘴,官家更是想看看这新制到底有没有实施的可能,官家也是朝臣出身,他也能知道,朝臣中还是有忠心为国的,不一定都是为了一己私利。”
“再说朝中皇商如此之多,我姐姐不过行了几年的商,她能看到这一点,想来这些大商皇,必也有些想法,不可能不在官家面前提及,官家向来讲大同而冶,听四方谏言,所以义儿胆大的猜测着我或许能借此机会给官家提意。”
“我没有将两处想法全部写出来,只是写出部分市场价格不曾指导,各地方出现商人故意提价等现象,我特意写得浅显,但想来官家看到,必定能想到许多,如此或许便不怪罪于我当日的欲言又止,也或许会许我一个举人的名头,不予计较我的冒尖出头。”
季大儒看着底下弟子跪得如此笔直,瞧着倔气的很,想来就算他再责备于他已无济于事。
季贤只好叹了口气说道:“你想冒尖出头,引起官家的注意,年轻气盛我也能理解,不过我也不得不告诫你,你将来成也是这一题,败也是这一题,你在岭南名气旺,但跟着你一起学习的秀才皆已中了举,而你却落了第,到时可别伤心。”
“师父,我当初写的时候便曾想过,我而今已经十九岁,若是没中,三年后我再次乡试,也没有什么,至于岭南的名气,那都是别人给我的,于我来说只会是负担,而不是荣耀。”
季贤一听,点了点头,“好在你没有将之全部答出来,否则……”
季贤摆手,“你先回去,让为师静静。”
苏义只好伏在地上给座上的师父愧疚的行了一礼,方起身出去了。
漫长的等待放榜。
但是整个保昌郡的秀才们却是高兴了,当初苏秀才出的试题当中,有不少都猜中了,此子有才,不少人因此而指不定高中了,到时中了榜,个个都去傅家谢谢苏秀才方成。
不少人都认为苏秀才如此才识,必能中解元,就算不是解元,那也是前六名才是。
而苏义却是很安静,考试过后,他一直守在家中,傅氏去看他,他多是在读书,傅氏看着儿子如此勤快,也不便去打扰他。
放榜的这一日,苏宛平早早的起来,练功的时候都在分神,看着弟弟那一脸淡然的模样,她心中一安,必是能中的,瞧着弟弟这模样就放心。
于是也没有早早的派人去看榜,却是看着一脸平静的吃过早饭。
苏义仍然像以往一样回到了书房中看书,傅氏待儿子一入屋,立即催着女儿去看榜,苏宛平的心都飞了起来,弟弟不着急,她可是急坏了,她现在根本没法出门做生意,先跟着九爷看榜去。
于是苏宛平与杜储各骑一马,飞快的去了贡院门前,只见此处已经围完了人,根本挤都挤不进去。
杜储比苏宛平还急,瞧着苏东家妇道人家不方便挤来挤去,便将手中的缰绳交到了苏宛平的手中,他使出力气,强行挤进去了。
苏宛平追着他的影子细看时,发现杜储挤掉了一只鞋子,她忍不住想笑,将杜储的鞋子捡了回来在一旁的大树下等着。
过了不知多久,里头有人喊,“前六名,咱们保昌郡便中了三人,解元是谁?”
苏宛平听到这一句话,连忙尖着耳朵听,甚至掂着脚往里头看,显然她是看不到的,前头全是人影,个个都很紧张,看榜玩的是心跳,有人欢喜有人愁,三年又三年,人生怎么样,全凭这一遭了。
苏宛平焦急的等着,可惜里头无人来念了,过了好半晌,苏宛平等得不耐烦了,想自己冲进去看时,杜储居然挤出来了,他一脸苦色看着苏宛平。
苏宛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她颤着声问道:“九爷,是……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