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对幽灵小姐的第一次采访
“啊？哈？”尹合欢不由自主挂上了贪婪成性的渣男表情。
控制不了，真的控制不了。
幽灵小姐对他的这个反应太满意了，奶甜奶甜的声音轻柔地响了起来，“哎哟，好纠结哦，怎么选呢？教你什么呢？你是素人，又深陷危机，肯定得自卫吧，所以要学习抗击打的技能；按理说呢，你也需要逃跑和转移，我们好像应该对你做速度方面的训练；可是哦，人家担心你认不清好人坏人，应该多少具备点儿侦查能力，god！可是说到底，杀掉敌人是最爽的，那不是要教你进攻吗？”
尹合欢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我可不可以，各个方面，都学一点儿。另外，武器装备什么的，那个操作，难吗；还有，请问，有比较全面的菜单，给我看一下吗？”
幽灵小姐一巴掌拍在尹合欢头顶，“傻小子，洗洗睡吧。醒了再商量！”
“我，我先洗吗？”
“你想让我先洗，然后你进去做什么变态的事情吗？”
“不不不不，不敢不敢。”尹合欢怕了幽灵小姐，其实他根本就不能理解一个幽灵为何要洗澡，“其实我刚才都在那家宾馆洗了，所以……”
幽灵小姐拎起他的耳朵，把他胁迫到浴室，“不行，刚才折腾了那么多，肯定出汗了，脏死了！”
可怜的尹合欢，余光看到骷髅侦探带着满意的、幸灾乐祸的表情离去，而自己被塞进了浴室。他只带了两条新内裤和三件卫衣出来，现在除了身上的，都落在了宾馆。他在花洒下，提醒自己一定要记得，明天找个地方买货补充——天啊，又是一笔钱——今天，今天就只能先把身上这条洗了晒着，祈祷它快点干，然后，裸睡吧。
等尹合欢裹着浴巾回到卧室，发现幽灵小姐依旧站在自己卧室，面朝窗子的地方站着。骷髅侦探则不知去了哪里。
“啊，不好意思，我……”
幽灵小姐回头，没有什么表情，或者说有一丝疲惫和忧伤，“你要晒衣服吗？挂在浴室里就行。”
尹合欢得到命令，立即跑回浴室，把捏在手里的内裤挂了起来，想了想，又开了通风扇，希望能加速空气流通，带走水分。
可是他回到卧室，幽灵小姐还是原来的姿态。尹合欢试探着走过去，走到她身边。
“嗨，那个，好奇怪，地下室还有窗子。”
幽灵小姐没说话，她拉开了窗帘，尹合欢吓了一跳，因为这外面真的有“风景”：这扇窗外是个废弃的地下车库，破损的汽车堆在一起，模模糊糊中还有些奇怪的东西——断臂残肢？尸体？
反正肯定有一些东西是垃圾。是被人抛弃了的东西。
幽灵小姐幽幽地说，“你的房间视野最好。挑中这个房间的人，都是自私的小混蛋。”
“可这不是我挑的啊……”尹合欢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这间房子应该住过别的人。
幽灵小姐与这间房子的那个曾经的主人，也许一起在这个窗前聊天，看过“风景”。
尹合欢不能直接问，所以扯了个其他的“怀旧系”话题，“我方便问吗？你和骷髅先生，是如何开始合作的？”
幽灵小姐的心情似乎不那么沉重了，她耸耸肩，又回到了那副性感中带着点儿坏憨坏憨的样子，“我们嘛，说来话长。但是长话短说的话，就是大概100多年前，本城初建，还很乱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人称幽灵禁术之案。有一百多个人被神秘杀害，尸体又神秘失踪，继而全城多个地点冒出了幽灵，并且袭击和恐吓人类。他负责这个案子，几周内干净利索找出真相、处理善后，一战成名。”
尹合欢听得一愣一愣地，脑袋里的小问号却更多了，“为什么是他负责？真相到底是什么？你呢？你当时在哪儿呢？”
“他是那时候的刑警队长，我是刚毕业的法医，也是幽灵禁术之案第63位受害者。”
“所以你原来是个人类！对不起，那他——”
“他和凶手的最后一战过后，就变成了那个样子。达夫先生亲自给他颁发了奖章，但是也亲自结束了他的刑警队长职务。毕竟嘛，骷髅人在兹德拉斯城虽然有居住权，但是不适合做警察不是吗？”
尹合欢这才明白，所谓的一百多年前，根本就是本城初建、春蝉历纪年开始的时候！天啊，如果早认识幽灵小姐，——等等，应该叫法医小姐吗——无论如何，岂非能帮自己做出版史和古籍课的作业了！
尹合欢拉回了自己纷乱的思绪，“凶手呢？”
幽灵小姐关上窗子，准备结束谈话了，“傻孩子，你不会以为，兹德拉斯城这个弹丸之地，是世界的全部吧？白天黑夜日月星辰只是传说吗？凶手逃走了，只有找到办法去到其他空间，才能继续追捕他。“
幽灵小姐的表情严肃起来，眼神里有一百多年未变的坚定。
尹合欢试探了一句，“我头脑里的剑，不会是，能帮你们吧？”
幽灵小姐没有回答，微微一笑，“好好睡一觉吧，剑鞘男孩。”
她送了尹合欢一个新的外号，和一个脸颊上的浅浅的吻，离开了这个房间。
尹合欢躺在床上浮想联翩。他先是猜测了一下，住在这间房间的已经消失的人，是否也是一个警察呢？他去了哪里呢？看起来是个好人。男人还是女人啊？本城不是世界的全部？那么，确实有办法离开？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他渐渐朦胧睡去，黑暗中，又在一个没有一丝光亮的走道里徘徊。渐渐地，他看到一片模糊的亮，一个琉璃的罩子里，阿伊帕丽公主在那里。她那么美丽高贵，却那么渴望着帮助。尹合欢鼓起勇气走向玻璃罩子，他举起双手，将掌心印在罩子上，冰凉的，有着奇异的暗纹，这时候公主殿下走过来了，把自己的掌心和他的印在了一起。
尹合欢感到一阵勇气和力量布满全身，公主的眼睛望着他，是欣赏的、信任的、鼓励的、渴求的，仿佛他是天下第一勇士。
“我的雪夜侍卫，你要来了吗？带着你的格拉姆神剑？”
忽然，一阵自卑忽然蔓延开来，尹合欢想象出一个拍摄全景的机位，镜头里的公主那么迷人，她面前的那个普通的男大学生，却是个什么也不会、脑袋里卡着一把短剑的笨蛋。
“格拉姆神剑？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我脑袋里那把幽灵状态的短剑，应该不是这个id吧？”
如果有一个男人应该去救阿伊帕丽公主，他一定是天选之子。要尹合欢相信自己是天选之子，天下最好的骗子也做不到。
公主仿佛听不懂他说什么，脸上是彷徨和失望。
尹合欢自己放开和公主相印在一起的手，朝向黑暗中逃离而去。
“雪夜侍卫！雪夜侍卫！”
身后的女人在高喊。
尹合欢醒来。
正好睡了八个小时。
清醒后第一个意识越过脑际：公主所在的空间，就在兹德拉斯城世界之外的地方？那个把骷髅侦探从人类变成骷髅的残忍凶手，难道逃到那里去了？
第二个意识是：我的内裤干了吗？
他跳下床冲进浴室。
干了！太好了！尹合欢简直想亲吻自己的内裤。他刚刚套到屁股上，幽灵小姐就进来了，先是毫不掩饰地嘲笑了他一番，接着勾了勾手指，“处理好自己，出来吃饭，开始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