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进入努特农场（2）
乌米第一个回应了骷髅侦探，“汪汪！”导致尹合欢等人的耳朵陷入了轰鸣的汪洋大海。
好的，从嗅觉到听力，他们正在向狗类靠近。
直到到了跟前儿，满车人才意识到那片南瓜田的南瓜果实有多大——高度超过了boss的车。越过这些南瓜，一阵血腥味儿，飘了过来。
一座白石小楼，就在不远处。车，驶向小楼。还没熄火的时候，房门打开了，尹合欢看到了人生中第一个恶幽灵：一个半透明、暗红色的老头儿，就站在门口，他身上的衣服，是一种黑褐色的短打，血色的眼睛，血色的唇，从他开着的房门里，穿出了电视新闻的声音，似乎媒体又请来了什么专家，在分析疫情。
骷髅侦探向老头儿打了个招呼，“我和他算是有点交情，所以从他开始——预备，射击！”
“哈？”
尹合欢和大学生们发出疑问，“有交情”三个字，后面跟的行为，难道不是和平交流吗？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飞扬，他帅气而迅速地抄起武器，趴低身体，装填，瞄准，在车子停下、骷髅侦探下车，与恶幽灵老头互相走向对方准备握手的那一刻，开枪了。
“嘭！”
飞扬瞄准的是老头儿的眉心，虽然打偏了一点点，但是一颗火弹在老头儿脸上爆炸了，他血色半透明的身躯立即像不充分燃烧的炭一样，一明一灭，一明一灭。
先是阿墨，接着是春雨，纷纷下车，在骷髅侦探的指挥下，将他抬往白石小屋，boss把乘客全部赶下车，自己将车开回了南瓜田隐蔽起来。
房间里，电视机上果然是疫情分析报道，“国民专家”荣教授列举着数据，指责抗疫不利，质疑戴口罩的效果，质疑关于瘟疫的许多真相被隐瞒了。
飞扬将电视机关上。
戴维小声抗议，“干嘛啊，我最喜欢荣教授了，听听都不行吗？”
所有人集体瞪了一眼戴维，他立即紧闭嘴巴。
骷髅侦探命令m715出去，寻找停车的boss，并且共同在附近巡逻警戒；春雨和阿墨则守住大门。乌米立即上楼，搜索其他房间，连客厅的壁炉都没放过，以免此地存在任何隐藏的危险。
幽灵小姐拿着黑色小本本，采了恶幽灵老头儿的十指指纹，结果并没有出现匹配的现象。
火弹造成的效果，在10分钟之后退却了。
老头儿气急败坏扑向骷髅侦探，尹合欢们也算是见识到了恶幽灵的“恶”在哪里：他化作一团血污之光，嘴角吐出令人作呕的肠、心、肝儿、肺，这些又软又黏的物体源源不断产生，飞扬立即重新拿起枪对他射击，他却在拥有警惕后闪避成功——他吐出来的东西，则最终发生变化，三十秒后，老头儿已经右手握住血光之刀，身下跨着一匹血污之狼。
乌米后退一步，发出了低鸣。
恶幽灵老头儿根本懒得理会什么飞扬，挥刀策狼，不停向骷髅侦探发动进攻。白石房子的客厅虽然不小，但就这大刀的长度，波及面几乎等于一半儿。尹合欢缩着脖子，拉住月美就躲在电视机柜旁边。
月美还真是“特别”，从藏身的地方站起来，不忍心错过精彩场面。
骷髅先生似乎在下风，一直以极快的速度躲闪着恶幽灵的进攻，但是毫无反击之力。他所到之处，接下来就是老头儿的血刀所砍之处，石粉、木屑，满天飞舞。
“学姐！别看了！”尹合欢知道自己这样一点儿都不帅，可是总不能让月美受伤，他这次“霸气”了一下，直接站起来，抱住月美往下蹲，总算把她拉低到电视机柜矮一点的高度。
月美很严肃地对尹合欢说，“这个老头儿不是坏人。你看他——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他要是进攻飞扬，飞扬活不了。他生气的对象是骷髅侦探，不是我们。”
“所以呢？您想怎样？”尹合欢觉得自己这嗓音，这语气，像极了古籍中某些小说里的太监。
月美挣脱掉他，直接站到了客厅，恶幽灵老头儿的血刀正劈过来，被她吓了一跳，好在老人家技术确实好，竟然能及时收住，只是刀气把月美的眼镜又削掉了。
老头儿吃了一惊，但是马上镇静了下来，血刀和雪狼又被他在三十秒内吞回了腹中。
因为他这个表现，骷髅侦探和幽灵小姐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飞扬趁机又想装填火弹，被春雨拉住了。
月美一脸严肃地与老头对话，“老人家，骷髅先生是一名侦探，怀疑一切是他的本能。在没有查验您的指纹之前，他只能先下手为强。”
月美说话的节奏被打断了一下，因为老头儿温柔地捡起来地板上的眼镜，给月美戴上，还端详了一番。
“哦，谢谢。”
“眼镜可以保护你，要戴好。”
“好的，老爷爷。总之，虽然经受痛苦，可是火弹不会杀死您对吧？骷髅侦探也一直没有反击，所以——”
骷髅侦探深深鞠躬，“所以，请原谅我。我确实需要先排除您的嫌疑，阿曼德先生。”
被称为阿曼德的恶幽灵老头“哼”了一声，“高泽，这里面只有你最会煮咖啡。你自便吧。”
“是。”骷髅侦探乖得很，立即火速行动起来，在料理台那边飞驰穿梭。阿曼德招呼所有人作为客人坐下来。
幽灵小姐在咖啡香气飘出的时候，基本讲完了来意，“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个嫌疑人，取心器太危险了。”
“我也没有任何线索。有人从这里溜出去，是有可能发生的事。除我之外的22个，都是嫌疑人。”
骷髅侦探端着咖啡过来，“我们需要您的帮助。帮我们把确认指纹的过程缩短也可以。”
阿曼德喝了一口咖啡，仿佛是被咖啡的味道说服，甚至还微笑了一下，“真是令人怀念的味道啊。——好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骷髅先生优雅地翘起了二郎腿，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古老的地图，尹合欢看了看，这真是努特农场的地图。
骷髅先生的白骨手指在地图上画着，“蚌佛谷这个入口处，有一些断壁残垣可以作为掩体，再加上大家对那个地方的向往，我希望你可以替我们打几个电话，约些朋友到那里。这样，我们就能伏击他们，然后做指纹匹配的工作。”
还没等阿曼德回答，飞扬首先就提出了反对，“我反对！搞什么嘛！火弹的效果原来就十分钟不到啊！就算取得了指纹，他们醒过来后还不是可以杀死我们。”
春雨好像很生气，“这就是对你们进行训练的原因啊！要及时躲避、逃跑、求生啊！”
飞扬站了起来，“这就是送死！除非阿曼德先生同意，他本人亲自在场，当某个被火弹击中的恶幽灵苏醒之后，他负责抵挡，或者负责解释，要不然，我不干。我申请退出！就算是有食尸鬼之类再找上我，也是以后的事！”
阿墨拉了拉他，“飞扬，你别着急，我和你并肩作战，会保证你的安全。整个战队为什么会有我们这些非人类？就是为了保护你们的。”
阿墨苍白的脸和银白的长发，此刻显得如此温柔，一个吸血鬼都这么暖心，把尹合欢感动到了，他完全不知道阿墨和飞扬在训练的时候，产生过一个共同的秘密。
尹合欢也站了起来，“飞扬，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们。但是这是既成事实。与其现在退却，让危险在以后找上来，不如现在直面一切，和他们硬杠！”
“汪汪！”乌米说。
大辅也站起来，“我支持你，尹合欢！还有，我不觉得是你连累了我！迪卡先生之死，和取心器的使用，是关系到本城命运的大事，我们谁都逃不过！”
戴维也站起来，站到了尹合欢身边，大辅刚才没做这个动作，现在补上。
月美则靠近飞扬，拉了拉他。
“别碰我！”飞扬甩开月美的手。
月美没说什么，同样站在了尹合欢身边。“就算是为了尹合欢个人，我也愿意去战斗，因为这就是身为学姐的责任。”
阿曼德轻轻地，拿起了电话。
骷髅侦探根本没空听他说什么，下了新的命令，“立即出发，赶往蚌佛谷，恶幽灵行动速度奇快，我们必须早点进入去隐蔽。”
没等阿曼德真的打电话就撤离，这是骷髅侦探对他的尊重和信任。
骷髅侦探最后一个离开白石房子，临走前关上了门，关门前与阿曼德相视一笑。
boss开车继续上路了。
戴维知道会受人鄙视，但还是忍不住弱弱地提问：“话说，你们也太狠了，谁想得到恶幽灵这么吓人啊！”
幽灵小姐今天很和善，“恶幽灵和其他非人类，是建城之初，由达夫先生接纳的阿伊帕丽公主残部构成。我和boss这样的，是后来的恶性案件构成的幽灵，我们本来是人类。”
戴维一头雾水，”什么阿伊帕丽公主残部？”
尹合欢想起来，戴维对很多事并不知情，他取得了幽灵小姐的同意，把自己被科普过的兹德拉斯城前史，讲述了一遍。
曾经，那个拥有日月星辰白天黑夜的世界。
曾经，那个人类最后的据点：另一个兹德拉斯城。
叫做雪夜的女孩；曾经是少年战斗精英的达夫将军；其背叛行为成为历史之谜的塞巴斯蒂安。
灾难开始前的，那一晚，撒马尔罕的月亮。
能够去往其他世界，甚至能够再见到蓝天白云的可能性。
……
最惊讶的是飞扬，他长大了嘴巴，受到很大的冲击。
“我们生活在谎言中！”飞扬握紧颤抖的双拳。
车上一片沉默。
戴维看着boss的后脑勺，原来这个少年是个有伤心往事的人。
尹合欢明白了，骷髅侦探一战成名的那个大案中，boss也是受害者之一。
“那个，boss，我，我以后要好好对你。”戴维说。
“滚！”boss回答，但是声音里没有多少怒意。
大辅一直抱着乌米，整个人非常紧张。乌米舔着他。
飞扬则在赌气。月美试了几次和他说话，都被拒绝。
月美作为学霸，想起了一个历史+地理问题，“侦探先生，蚌佛谷是什么意思？您为什么在和阿曼德先生的交涉中，提到大家对那个地方有向往呢？”
这个问题，引起了包括飞扬在内所有人的好奇心。
骷髅侦探对月美一直很温柔，他耐心地解释着，“哦，那里啊。你们知道珍珠是怎么产生的吗？”
“知道。”“嗯。”学生们纷纷回答。
“蚌佛是史前一个东方大国的传统手工艺。在能够生产珍珠的蚌壳里，用差不多的原理来生产成出精美的佛像的形制。哦，你们也不知道什么是佛像。总之，理解为美丽的雕塑就可以了。而且，蚌佛工艺不仅能生产佛像，也可以有别的像。达夫先生立城之初，当然从旧世界带来了很多的人、非人类、能量、技术、部件，等等等等。其中，就有一个很特别的蚌佛工艺坊。许多人认为，那不是普通的工艺，而是要唤醒和复活巨大的能量。努特农场的恶幽灵，就是被达夫安排在此处镇守工艺坊的。同时形成了六门关最高监狱与市区的天然屏障。可惜，蚌佛工艺坊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成为了山谷里的废墟。但是，谁会不向往呢？”